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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寇进入宜昌这座鄂西重镇的时候,这里已是一座空城,日军大佐骑着战马来到码头,原本想着应该还能截获大批物资和设备,没想到码头上一片空旷,只能望江兴叹,他不敢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将这么多物资、设备和人员全部运往重庆,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重庆的夜晚,张怀璟和吴文浦在家泡茶,两人相对无语,正在此时张志豪走进房间。张怀璟问志豪,你怎么回来了?志豪告诉他们,我把哥带回来了。两人都大吃一惊,还以为听错了,心里百感交集。张怀璟疑问,你哥在哪里?你哥不是牺牲了吗?志豪红着眼睛,眼里噙着泪,我把哥的遗体护送回到重庆。张怀璟强忍内心的悲伤,嘴唇因激动、悲伤而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忠儿,好样的,爸为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吴文浦一声叹息。志豪从口袋里拿出张精忠的信,一封交给张怀璟,这是哥牺牲前写给你的信。张怀璟用颤抖的手接过信打开,父亲、母亲在上:孩儿不孝,不能在家侍奉二老,忠孝不能两全,在国家民族危亡之际,儿作为军人,唯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方不失父母对儿的教诲,请二老保重身体。儿精忠绝笔。张怀璟看完信,更加难以抑制悲伤。志豪拿出另一封信,交给吴文浦。伯父,这是哥写个嫂子的信,吴文浦打开信,思怡吾妻:你见此信时,想必我已为国捐躯,请不要为我悲伤,作为军人,我有保疆守土之责任,为不让我们的儿子万捷和中国千千万万孩子过被奴役的生活,为让国人能有尊严,自由地生活,为不做亡国奴,吾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请照顾好父母,为吾尽孝,照顾好万捷,让他长大后如我般保家卫国,夫精忠绝笔。看完张精忠的绝笔,吴文浦不知如何是好。思怡能承受失去精忠的打击吗?志豪告知,明天国民政府将为哥举行国葬。张怀璟提醒,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思怡迟早要面对现实。
周先生站在曾家岩51号驻地房间里,望着窗外江面上的点点渔火,老朱走进房间。周先生转身,面色平静地招呼老朱。老朱报告,张精忠同志牺牲了。周先生告知,我也是下午刚得到张精忠同志牺牲的消息。老朱自责,是我没保护好张精忠同志。周先生回应,我们失去了一位好战士,中华民族失去了一位好儿子。老朱告知,我听说日本人把他的遗体归还给我们。周先生确定,是的,国民政府明天将为他举行国葬。老朱说明天我想去送他一程。周先生同意,可以,但要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份,我将代表共产党参加,我们一起去送他一程。
国民政府为张精忠举行国葬。下葬当日,天空下起霏霏细雨,许多市民自发站在道路两旁,手拿白色菊花,为这位万家岭大捷的英雄送行,思怡含着热泪,坚强的抱着张万捷,和张怀憬、张太太、张志豪、吴文浦、吴太太、丁纯如、吴思杰、玉婷全家人及许嘉仪、老朱一起参加葬礼,委员长携夫人及宋庆龄、宋霭龄、何将军、周先生、蔡元培、沈钧儒、卢作孚等社会各界人士参加葬礼。这支由委员长一手缔造的最精锐的中国宪兵已在抗战中基本消耗殆尽。何将军介绍:张精忠参与了南京保卫战,武汉保卫战,并在万家岭战役中,为取得万家岭大捷起到关键作用,在保卫宜昌的战斗中,张精忠少将慷慨赴死,不幸殉国,民国政府军事委员会授予张精忠青天白日勋章,追认张精忠为陆军少将,并为其举行国葬。请为张精忠少将和其他殉国的抗战英雄默哀。何将军请委员长致悼词:今天我们一起参加张精忠少将的葬礼,是为了彰显中华民族抗战到底的决心,我们绝不会屈服于法西斯侵略者的淫威之下,我们将以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气概,阻挡侵略者的进攻。正因为有千千万万个张精忠似的中华儿女,以血肉之躯阻挡日寇铁骑的践踏,以生命铸就中华民族的长城,则中国不会亡,中华民族不会亡。天佑中华!委员长致悼词完毕,中国宪兵列队,陈精锐一声令下。举枪、预备、放。清脆的枪声在雨中炸响,三度响起的枪声是中国宪兵鸣枪向这位英雄致敬,礼毕,张精忠少将的棺木由中国宪兵抬上灵车,将覆盖张精忠将军棺椁的中华民国青天白日旗叠好赠送给思怡,委员长携夫人、宋庆龄、宋霭龄、周先生、蔡元培及社会各界人士一一向张精忠少将家属表示慰问。这也是宋氏三姐妹首次为了共同的抗战目标聚在一起。灵车缓缓向墓地驶去,无数市民手拿白花冒雨在街边为英雄送行。
改变中华民族抗战命运的“逆流计划”顺利完成。
1939年元旦
卢作孚回到交通部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听到有敲门声,进来的是政府官员前来为他颁奖,卢作孚先生为国民政府“逆流计划”顺利完成做出杰出贡献,国民政府特颁发一等一级奖章,以兹鼓励。颁奖官员为卢作孚带上奖章。
丁纯如在客厅和吴思怡一起抱着张万捷看照片,管家带着两位政府官员进来,请问谁是吴思成先生的太太?丁纯如站起来回答到我是,请问有何事?政府官员宣读颁奖词,吴思成因保护保育会难童获得国民政府嘉奖,我仅代表国民政府向你颁发奖章。以兹鼓励。丁纯如挺着大肚子代思成接受了政府的颁奖。等颁奖官员离开,纯如回来和思怡一起看她和精忠结婚时拍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依旧,却已物是人非,精忠走了,思成也走了,思怡给张万捷看着照片,指着张精忠告诉他这是爸爸,又指着思成告知这是大舅。这时听到外面孩子喧闹的声音,原来是思杰和玉婷带着来到重庆的部分难童进来,吴文浦、吴太太、张怀憬、张太太也来到客厅。吴文浦告知,《中央日报》特约撰稿人陈默然来采访我们一家,要做一期专访,我让思杰和玉婷把保育会的孩子们叫过来,这才是我们这个完整的大家庭。陈默然提议,我先给你们拍张全家福,然后再采访。吴文浦让大家站好拍一张全家福。大家靠拢站好,陈默然按下快门,这是他们到重庆后拍摄的第一张全家福,这是一个依旧人丁兴旺的大家庭。
1945年8月15日,日本正式无条件投降。1946年4月,在遣返日本人回国的名单中,张志豪终于找到小野纯子的名字,她有一个儿子叫小野爱华,遣返人员将从葫芦岛港口登船回国。张志豪赶往葫芦岛港口的检票口,大批日本侨民和军人涌向轮船,他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纯子的身影,犹如大海捞针,终于在遣返登船的人流中出现小野纯子的身影,她一个人带着儿子,拿着行李箱,疲惫而绝望,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带着儿子尽快登船,平安回国,其他一切都已不重要,她牵着儿子埋头向前。志豪逆着人流奔向纯子,一边大声呼喊纯子的名字,纯子充耳不闻,儿子听到呼喊声,提醒她,妈妈,有人在叫你名字。纯子停下匆匆脚步,仔细聆听,果然听到有人在叫小野纯子,她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看见一声戎装的张志豪正逆着人流向她冲来,她感到疑惑,不相信这是真的,她再次确认的确是张志豪后,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她真担心这只是一场梦。当志豪到她面前,紧紧抱紧她,她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三人终于在人群中相聚,她喜极而泣,拉着儿子的手,指着张志豪告诉儿子,他是你爸爸,张志豪露出幸福的笑容,儿子却躲在纯子身后不敢相认,张志豪将纯子和儿子紧紧拥入怀中。
“逆流计划”改变日寇侵华的战争轴线,打破日寇三个月占领中国的妄想;“逆流计划”更是一次事关国家命运的战略大转移,民生公司运送部队、伤兵、难民等各类人员,总计150余万,货物100余万吨,其中包括两万吨空军器材和广东炮厂的物资。这些兵器工业、航空工业、重工业和轻工业的设备、器材及抢运入川的物资和人员一经撤退到大后方,随即便在重庆周围和四川各地重建起新的工业基地,尤为重要的是以重庆为中心的兵工、炼钢等行业的综合性工业区,构成抗战时期中国的工业命脉。正是这些撤退运输到大后方的工矿企业,生产了大批枪炮,为前线的将士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杀敌武器,为战争的最后胜利,提供了有力的保证,成为持久抗战和最终取得抗战胜利的坚强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