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撤离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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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南京张精忠家,精忠和思怡正准备吃晚餐,有人敲门,思怡让陈妈开门,看谁来了?不一会陈妈带着张志豪进来,哥,嫂子。精忠很诧异,问他怎么来南京了?志豪告知来南京办公事,顺道来看看他们。思怡招呼他一起吃饭。精忠让陈妈把酒拿过来,陈妈拿来酒给他们斟上,精忠说你难得来南京,今天我们好好喝一杯。两人推杯换盏,精忠询问爸、妈还好吧。志豪回应都挺好。精忠关心他事情是否办好?志豪回应已办好,精忠让他在南京多玩几天,随便给爸妈他们带一些礼物回去。思怡让精忠请假陪志豪几天,精忠无奈回应,现在军务繁忙,无法请假,晚上能回家,已经是特批。志豪宽慰他们不用麻烦,我已经订好明早的船票回汉口。精忠疑问,这么急着赶回去,不会是有人在等你吧?志豪不仅又想起纯子。他强忍思念说,学校已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可能上前线,我得赶回去复命。思怡追问他有没有和嘉仪常联系,我看她对你很有意思。志豪看着他俩,感觉憋在心里的事只能给哥一吐为快,他告诉他俩,其实我有一个深爱的女人。精忠没想到,你口风挺紧的,从未听你提起过。思怡追问是谁家的大家闺秀这么有福气。志豪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是我在日本留学时,房东的女儿,她叫小野纯子。精忠很吃惊,日本女人?志豪回答是。思怡释然,难怪你对我那么优秀的闺蜜不来电。精忠提醒他,这事搁在平时估计没问题,现在两国交战,娶个日本太太可不是明智之举。志豪告诉他们,她一直在等我,又到中国来找我,我答应等战争结束后娶她。精忠反问,谁知道战争何时结束。她来中国啦?志豪说是。精忠疑惑看着志豪,你们见面了?志豪回答是。精忠再问,在南京?志豪说在北平。精忠更加困惑,你去北平见她?北平可是敌占区。张志豪告知,我去北平办事,无意间遇见。精忠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张志豪,你不会和日本人有什么往来吧?并提醒志豪,现在可是战争时期,你是军人,和日本人打交道是很敏感的事情,当心军统把你当汉奸处理,他为弟弟感到担心。志豪向他保证,哥,你放心,我知道军人的职责,我也不会做有损国家的事情。精忠再次提醒他,志豪,我理解你们之间的爱情,但你要面对现实。志豪无奈回答,我知道,我和她也许有缘无分。精忠劝他,知道就好,为兄劝你把这份爱深埋在心里,好好找个中国姑娘结婚,别总让爸妈为你操心。志豪应付说随缘吧。思怡听志豪讲完,为他和小野纯子的爱情感动得热泪盈眶。精忠不解地问她怎么啦?思怡告诉他,他们俩的爱情让我感动,深爱的人因为战争不能在一起,这是何其残忍的事,一想到如果我们俩出现这种情况,我心里会多痛。思怡靠着精忠的肩抽泣,精忠将思怡搂在怀里,看见他们恩爱的样子,志豪发自肺腑说真羡慕你们俩,也谢谢你们俩的理解。张精忠劝慰他,我们理解没用,现实是残酷的。精忠告诫他,这事你回去千万不要告诉父母,他们可承受不起。志豪答应。精忠安排说明早我让耿副官送你去码头。志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起床拿出小野纯子的照片,仔细端详,他对着照片上的小野纯子自言自语,纯子,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有任务在身,我只能以这种方式离开你,在你的生命中消失,对不起,不知战争何时结束,也许我们今生将永远无法再见,对不起,纯子。张志豪咬牙忍着心中离别的悲痛,热泪盈眶。
战事越来越紧,上海吴公馆,吴文浦焦急等待重庆的消息,派去重庆选址的人一直没有消息回来,看着上海的工厂已纷纷撤离,文浦内心不免有些焦急,如果地址再不选好,搬迁工作将受到很大影响。他询问思成,工厂搬迁工作准备情况如何?思成汇报,工厂的设备、物资已经全部打包好,不愿去重庆的工人已发放遣散费,愿意随工厂去重庆都已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吴文浦自言自语,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就等重庆的消息。吴文浦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正在此时,管家走进书房报告,老爷,有你的电报。吴思成接过电报,内容是厂址选好,可建厂,速来。吴文浦听到这一消息,终于一块石头落地。他打电话通知王襄理和谢主管到吴公馆,少顷,王襄理和谢主管到书房。王襄理询问何事?吴文浦开心告知,重庆有消息了,厂址已选好。谢主管高兴问他何时开始搬迁?吴文浦安排王襄理,你先带一批工人去重庆开展建厂工作,事不宜迟,明天就出发。王襄理答应马上去安排,明天一早出发。谢主管,你负责和剩下的工人押送工厂的设备和物资去重庆,所有物资设备装船出发大概要到什么时候?吴文浦问。谢主管在心里默算了一会,估计在十一月五日能装船完毕。吴文浦命令,好,那就定在十一月五日出发,不管任何情况都要出发,没问题吧。谢主管承诺,没问题。吴文浦对王襄理和谢主管说,辛苦你们。王襄理表决心,请董事长放心,我们绝不辜负你的信任。吴文浦让他们先去安排。王襄理和谢主管离去。吴文浦让思成这段时间协助谢主管做好搬迁工作,等十一月五日设备和工人全部走以后,我们全家就定在八日离开,留两天处理善后事宜。
11月5日
一早,所有设备、物资和工人都已装运上船,整个码头都是撤往武汉或重庆的人员、设备、物资被不断装运上船,一艘艘满载设备、物资、人员的船离开码头驶向长江上游。吴文浦带着吴思成到码头为他们送行,吴文浦叮嘱谢主管,工厂成立你就跟着我,转眼已十几年,这些工人和设备、物资都是工厂的命根子,就拜托给你,只有你能胜任这份重任,路上要注意安全,照顾好他们,大家背井离乡不容易,不要让他们在路上受委屈,只要人在、设备在,天华味精的招牌就不会倒。谢主管承诺,董事长,你放心,我用我的性命担保,一定把工人、设备、物资安全送到重庆,我们重庆见。轮船拉响起航的汽笛,谢主管给吴文浦鞠躬辞行,吴文浦抱拳作揖道别。轮船缓缓离开码头,逆江而上,向重庆方向进发。
日军指挥部,松井石根正听取战况汇报,坂田一郎报告,今天拂晓,我军新组建的第10军在柳川平助指挥下,由舰队护送在杭州湾金山卫附近之漕泾镇、全公亭、金丝娘桥等处登陆,包抄中国军队防线南方的背后,兵分两路,一部沿太湖东岸,经浙江、安徽直趋南京,主力则指向枫泾镇、嘉兴、平望,第16师团在中岛今朝吾指挥下在江苏太仓境内的白茆口登陆成功,前锋直指京沪铁路和公路,已形成合拢之势。松井石根大悦,好,一旦合围成功,上海战事就可马上结束,南京指日可待。坂田一郎确认结束上海战事不会太久。松井石根命令,通知部队,加快进军速度,务必尽快结束上海战事。
吴文浦和吴思成从码头回到家里,吴太太已经在安排佣人收拾行李,离出发时间11月8日还有三天就要离开上海。吴文浦让思成通知思怡我们八号出发去南京。吴思成打电话通知思怡后,告诉吴文浦他准备去雅雯家看伯父、伯母是否和我们一起走。吴文浦赞同,如果他们愿意,就和我们一起走,路上也有个照应。思成来到雅雯家,徐博涛在看书,徐太太正在擦拭徐雅雯的遗照,思成看见徐雅雯的遗照,心如刀绞,他必须要代雅雯照顾好徐博涛和徐太太。伯父、伯母,我们准备八号离开上海,家父希望你们能和我们一起走。徐博涛沉默片刻,离开好,现在上海已变得不成样子,我们老了,家业、女儿都在上海,就不走了,不能让女儿一个人留下,我们要留在上海陪她,你们走吧。吴思成回应,我答应过雅雯要照顾好二老,现在上海这么危险,还是请伯父、伯母和我们一起走吧。徐博涛感谢说,思成,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和夫人已经决定留在上海,你就不要再勉强我们。吴思成见徐博涛主意已定,便不再勉强。那好,伯父、伯母,你们注意身体,如果到时要离开上海,可去南京找我们,我们会暂时住在我姐家,然后再一路向西去重庆。说完起身告辞,徐博涛将思成送到门口,你们路上多保重,祝你们一路平安。吴思成答应,伯父,我一定把你的问候带到。徐博涛看着吴思成离去,他们都知道这也许就是他们的永别。
11月8日,
吴文浦一家收拾好行李出发,佣人将行李搬上车,管家带着佣人们站在吴公馆门口给吴文浦一家送行,吴文浦深情的看着这些跟了他十几年的管家和佣人,叮嘱老管家,这家就交给你了,现在上海兵荒马乱,除了买东西,尽量少出门,也不要给别人开门,注意安全,等战争结束我们就回来。管家应承。吴文浦又对佣人们说,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你们都要听管家的,拜托大家。说完给管家和佣人们深深鞠躬,管家也带着佣人们给吴文浦鞠躬还礼。管家承诺,老爷,家里你放心,我会照看好的,你们这一去路途遥远,路上注意安全,等你们平安回来。交代完家里事,吴文浦让大家上车。吴思成发动汽车引擎,吴文浦回头再次深情的看一眼吴公馆,他心里很清楚,此次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来,吴文浦上车,向管家和佣人们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