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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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昀对岑外公的情感很复杂。
前世岑妈很少带他们到岑外公家,岑外公对岑昀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称谓关系。
印象最深的记忆,只有那么一次,是岑外公带着岑家三小只去摘荔枝和香瓜,那是前世岑芸对岑外公为数不多的温馨回忆。
岑外公的踩着三轮车,带着三个小孩去他的果园。那是距离东山镇不远的地方,种满了荔枝和龙眼。
在果园里,岑外公非常热情,让他们在果园里随便摘和玩耍。
仅有那次,后面就没有再带过他们去果园。
除了摘水果,还有另一件事让前世岑芸无法忘怀。
岑芸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岑妈带已患有胃癌晚期的岑外公去洛邑城旅游。
岑妈不在家的那段日子,岑芸过得十分难受,让她清楚地感受到岑爸的重男轻女的观念。
当时家里只剩岑芸一个女生,岑爸带全家出去吃或者买熟食回家吃,但几天囤积的衣服没人洗,矛盾由此展开。
岑爸的大男子主义观念:男主外,女主内。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属于女性的本分,家里的男性不应该越界。
刚开始,岑爸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讲述洗衣家务活应该由女的来洗,体力活由男的来做,各自分工。
接着,岑爸开始还用钱收买岑芸,岑芸根本不屑一顾。
岑爸耐心耗尽,直接下命令,让岑芸洗全家的衣服。
“二芸,这几天的衣服,你给我去洗了。”
“不去,我只洗我自己的衣服。”
“你听不听话?洗完我给你五块钱。”
“哼,不洗!我自己的早就洗完了,你们不洗,那是你们的事情!”
接下来迎接岑芸的,就是藤条。藤条打在身上的声音清脆,啪啪作响。
岑芸被打得手脚上一道道红印子,倔强地不肯低头,哭得撕心裂肺。
她不肯妥协,非常倔强地顶嘴,表示只洗自己的衣服,岑爸、岑大哥和岑小弟的衣服,一概不管。
“你是女孩,哪有女的不干家务活?洗个衣服怎么!”
“女的怎么了!我就不干!有本事你打死我,打不死我,我就活着气你!”
啪~啪~
“你个死倔的丫头,洗不洗!”
“不洗!”
啪~啪~啪~
“洗不洗!”
“不洗!”
啪~啪~啪~
“洗不洗!”
“呜呜~不洗不洗就不洗!你打死我算了,我妈不在家,你就虐待我!”
岑爸扔掉手里的藤条,有懊恼,有无奈,坐在板凳上生闷气。
“你怎么就那么倔!女孩子性格太要强、太倔,早晚会吃大亏。”
“呜~呜~倔怎么了?女的就必须洗衣服?女的就必须听话?有道理的我就听,没道理的我就不听!”
最后,岑爸花大价钱,买了一台洗衣机。
岑大哥和岑小弟围在新洗衣机旁边欢呼雀跃,岑芸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工作人员安装,生气地甩门回房。
岑昀想到以前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变小了,脑容量也小了,心理年龄变得更小了。
他觉得心里难受,哭得稀里哗啦,岑妈赶紧抱起来安抚。
岑昀前世一直认为,他爸妈就是重男轻女,只是他们做得没那么明显,想着软硬兼施,总能改造。
可惜碰上岑芸这个刺头。
岑爸岑妈爱岑芸吗?
应该是爱的。
岑芸从小就身体健壮,除了皮肤问题,很少生病。喜欢独自一人也能玩半天,不怎么需要大人操心。
岑芸从小皮肤就脆弱,招蚊子的喜欢,一被蚊子叮,就会起一个大包。如果挠红包,红包就会越来越大,连成一大片。
特别是到换季节,手脚上无端就起一大片红包,特别痒。
从小到大,岑爸岑妈带她看了无数次医生,都没有效果,无法根治。
在九十年代,一百多一瓶的药,岑爸岑妈也愿意为岑芸花。
在岑爸岑妈看来,女孩性格安静是应该的,帮助家里做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应该。
和其他重男轻女的家庭不一样的是,岑家两个男孩也都要干活。
帮客户把需要的货物从货架上捡出来,跟着岑爸岑妈打下手,把货物整整齐齐地码进蛇皮袋里。
这都是岑家三小孩都要做的事情,没人能躲得开。
岑芸并不反感做事,她只是反感,岑爸岑妈拿女孩应该做什么什么,女孩应该怎么怎么做,用这些话来说教。
扫地、拖地、洗碗之类的活计,这些虽然比帮岑爸岑妈装货轻松,岑芸非常抵触去干那些活。她依旧要咬牙坚持干重活,维护着那不知名的自尊心。
“哦哦~二芸乖,不哭不哭,妈妈在呢。”
“呜呜~哇哇~”
岑外婆端着一大碗鸡汤和米饭进来,把碗放在床边的凳子上,赶紧抱过哭闹的孩子。
“怎么了?妈妈欺负你了?乖乖,不哭不哭。”
岑外婆哄着孩子,嘱咐女儿:“快喝汤下奶,今早岑五杀的,新鲜着。”
“妈,怎么没有青菜?”
“有肉吃还嫌东嫌西,毛病!”
“大明呢?”
“大明和阿平在一起,阿芷看着他们。”
岑妈把碗里的通草拨开,咕噜噜地喝完泛着药香浓郁的鸡汤,慢慢舀起里面的鸡肉吃。
“妈,二嫂那边送鸡汤了吗?”
老太太神色淡淡:“送了,我们还吵起来。”
“吵起来?”
老太太抱着岑昀坐在床边,叹气:“二嫂生了个丫头。”
“女儿就女儿,这有什么。”
岑昀在他妈怀里乖乖喝奶,吧唧的嘴巴一停,他没并有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