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壹佰贰拾玖回 清夜长歌落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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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青青回府后只是静默的坐在前堂内,侍女为她斟茶,她亦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按理她是过门的正室夫人,下人侍从应当对她前瞻后仰的,但见徐庄周态度清冷、这番若是太热情了未免说不过。前堂渐渐便安静了下来,也不见有侍女过来煮茶了。
门厅的暗影中缓步走出一人,他步履极轻几近听不见声音,待他走到参青青面前时,参青青肩膀猛地一抖、抬头睁大眼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不敢吭声。面前之人轻笑道:“夫人莫怕,我是徐大人手下杀手之一的列缺。不过来嘱咐夫人一些事,说完便走。”
参青青知晓他便是李瑞所说的那个前来通信的人,但却未想到李瑞竟买通了这样的人。参青青点了点头,听列缺道来:“在下前去寻那些书信等物,还需夫人暮时在前堂将来人都延住。请夫人不离这前堂半步,以免到时惹人生疑。”
列缺说完便转身要走,参青青连忙站起来说道:“等一等!你……要将那些东西交给皇上吗?”
“怎么?夫人有何顾忌吗?”列缺挑眉说道,“自然不能让皇上承着这事,要折损徐庄周自然还得借他人之手。这东西我会送到大理寺那里,此事牵连诸多,大理寺卿陈淮不可能暗中包庇揽下此事。夫人不必担心,即便徐庄周受挫,此事皇上亦会保参家相安无事。”
列缺虽如是说,参青青心中却徒然恐慌不已。此事定然是有害于徐庄周,皇上是什么意思参青青不知,但徐庄周却是真真没做什么非死不可的事。就算自己做的心安理得无所惧怕、但举头三尺、神明又如何不让自己一命抵命?
列缺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说道:“要行恶事自然也是我这样的人来做。况且皇上不过是想打压徐庄周的势力如此罢了,并非要取他性命。不过此事对徐府会有诸多影响、夫人还请先做好准备了,至那时回去您父亲那里也无妨。”列缺转身走到门前,“夫人放心,皇上要教人信服于他,自然会说到做到。”
参青青看他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参青青独自站在这前堂内,双手却因不知所措而紧握颤抖。皇上为了不使徐庄周或他的手下察觉到府中有眼目,而让参青青将诸事推到付青云身上。此时参青青已大概明白了徐庄周与付青云的关系,她憎恶付青云,若是没了付青云参青青心中反而坦荡。但接下来该如何做?摔破杯子闹一番将人都引来吗?然后再等人来问罪徐庄周?但让徐庄周惹上牢狱之灾,却也不是她所愿啊。
此刻若不这么做,列缺还是会去找到文函交给大理寺,若不这么做,徐庄周恨得就是自己。参青青无力的坐倒在椅子上,深深的吸了口气。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交谈声,参青青坐了起来,支着眼皮看向外面。那几个说话的人还未进来,徐庄周便先从画屏后疾步走了过来,一边对着身旁跟随着的管事说道:“亦不知这长安为何定要将青云找回去,不过他倒是真的请了九王爷一同来了。”
管事在一旁说道:“长安今次又与皇上牵上关系不像是巧合。不过九王爷之前受过易水寒之托照看付青云,他过来讨人倒是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徐庄周竟似未曾看见参青青一般径直从她面前走过,参青青咬了咬牙,忽然起身拦在徐庄周面前,冷笑道:“那个付青云,确确实实就是东苑的那人吧?现在有人来找他,徐庄周你敢说你从未见过此人吗?”
徐庄周适才看了她一眼,说道:“是,从头至尾都不曾见过。”
这时长安与九王爷李华从门外走了进来,正巧是听见了这句话,长安便摇着折扇问了一句:“没见过什么?”
参青青却不顾这两人的到来,继续对着徐庄周说道:“徐大人你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真是日益见长让人大开眼界!那日他见你呕血、不惜以性命相抵求我送你去医馆,你若想到此事,还不敢承认他与你是何等关系,仍然矢口否认?!”
徐庄周却面无晦色,只浅笑道:“若要我坦言与他是何等关系,我倒觉得是不必掩饰。我说他在,不会有人问我的罪,我若说他不在,也不会遭到天谴吧?”
“徐相这是在和夫人说家务事吗?”李华失声笑道,“那么倒是我们来的唐突了。我且把事情说完了便走。”
“不碍事的,九王爷与长安公子即是来了,若是款待不周便是我的错了。”参青青招待着这二人在堂前坐下,“二位可要替我好好评评理,夫君的蓝颜知己藏于东苑,我问起来时他却说什么都不向我坦言,教我如何不气。”
长安坐下呷了口茶,说道:“这么说来,夫人是见过那人了吗?”
参青青道:“自然是见过的,可真是个我见尤怜般水灵的人。其实按夫君的身份,便是有几房小妾我亦不会斤斤计较,但是深藏着不敢示人这又是怎样的一套说辞呢?更何况夫君既然是真正如此的珍视那人,又为何不敢说他就在府中?”参青青看了一眼徐庄周,继续说道。“我知道那人是叫做付青云,徐大人难道连听见他的名字都不点点头吗?”
这话着实是将话题给挑开了,徐庄周微笑着正要开口,长安便笑道:“原来青云的确是在徐大人府邸的。夫人莫要动气,我和九王爷都是认识这付青云的。”
“是啊,既然大家都是彼此认识的,徐相就将青云叫出来吧。”李华说道,“再说徐相以往与青云不是一向以知音相称吗?我想着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让他出来也好一并说清楚。”
“是什么徐大人自己明白!那位付青云可是好生体弱的样子,成日在东苑里也不出来转转,说不定是见光死,可不能随便往外面带!”
管事见参青青这般不依不饶,便赶忙上前说道:“夫人有什么话还是改日再说吧,今日九王爷也在场,怎能因这小事怠慢了九王爷……”
参青青却拿起茶杯往地上一砸,管事看着四散的碎片不禁竖直了寒毛。李华感到有些窘迫,只听参青青说道:“让人吃闷气,还非得叫人装哑巴吗?!今日九王爷在场岂不正好,便让九王爷看看是谁比较理亏?!”
徐庄周含笑听她说完,此时语气却骤然一转:“说够了?可有解气?”
参青青浑身一颤,心中冷笑,如此甚好,你若无情我也不会苦苦纠缠,如此你徐庄周的荣辱与我又有何干!你既不将我放在眼中,我亦何尝需担忧你的安危!参青青向前一步挥手打落柜子上的陈设,又是一阵瓷器破碎之声、参青青怒道:“我尚且是有头有脸的名门小姐!那付青云算个什么东西?!你今日要么休了我,要么就把那付青云赶出京城!”
“夫人这是气话了,夫人先坐下……”李华连忙拉住她。
参青青却挥开他的手,毫不领情的说道:“你可有将我视作你的妻子?!自我进徐府以来你便一直对我视若无睹,徐庄周,我为何定要忍受你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
管事在旁抹了把汗,看着一脸破罐子破摔神态的参青青,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圆这个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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