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壹佰零仈回 雪落天山舒影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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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小径上前后走着两人,其中一个少年面色微怒,另一个走在前面正是得意。
付青云狼狈不已,心想这人分明是故意找事,也不知这包裹里到底放了什么这样的重?!自己又凭甚听他的!如此辛苦又为哪般?!付青云想不过,懊恼的把许岳塞给自己的包裹往地上一扔,决意不管了。许岳闻声回头一把扯住他,指着落在地上的包袱说:“怎么,这么点东西都拿不动还敢跟我回天山门?!”
付青云推开他,说道:“装的既不是我的东西我为何要卖力?!想要便自己拿!莫不是你手折了摸不着、眼瞎了看不到?!”
“那好!我看彼时你回到天山门,还如何气焰嚣张!”许岳将东西提起,扔了些许东西在山坡下,“等同掌门之位的血玉扳指在我手中,长老都要给我三分情面。你这小蹄子竟使得掌门下落不明,你我比较看看是谁说话比较硬?!”
“是吗,你这天杀的混蛋到底是怎么拿到那扳指的,你会良心不安吗?我倒是也想问问看!”付青云反抓住许岳的手,两人重心一偏齐齐滚在地上打了起来。
两人争执不下,许岳不甘示弱拧着付青云的领口,说道:“扳指是掌门所给,你若觉得我有意天山门门主之位,你何不带着掌门回来罢黜了我?!怎么,无话可说是不是,你这扫把星,从你离开天山门到现在,和你有过瓜葛的人谁落得了个好下场?!”
此时一人喊道:“许岳!这是别人的事,与付青云无关。”
两人这才分开,付青云站起来挥去身上尘土,看着面前天山门下的弟子南亭,他踏着登云靴从天山门上负剑而来。南亭快步走到两人面前,深深看了看许岳,咬下唇说道:“你答应过我不刁难付青云。”
“稍后你自己听他说说掌门是如何失踪的,缘由自然就可见一斑了?”
“掌门失踪?”南亭睁大了眼,“许岳,你莫不就是因为掌门对我们隐藏了踪迹、方才前去京城的吗?为何此事又和付青云有关?”许岳却不愿多说,拉着付青云便要继续向山上走,南亭却拦在前面,皱眉说道,“你就在此处和我说清楚,此事不需闹得天山门人尽皆知。”
“那么掌门失踪一事该如何说明?!那些人步步紧逼,难道我能空手而归?!”
“现在迁怒付青云有什么用?诸位长老既然有意瓜分天山门,现在若传出掌门失踪生死未卜的消息,只会让天山门更快瓦解。”南亭不肯相让,只阻了去路目光在付青云与许岳之间游转,“别人不解,但我信得过你。不过现在付青云已无关紧要,另立掌门的事能压多久便压多久。”
许岳略有错愕,少顷,他才哼了一声,开口道:“你的话我自然会恭听,只是我看不惯他多时,虽是两年前让他给跑了,如今新仇旧恨一起算,掌门若真有不测,便是穷尽天涯我也要取他性命!只是现在……”许岳看向付青云,走过去一把将他推开,“今次就放过你!要滚多远就滚多远吧!”
“可笑,你在天山门算是个什么东西,未必比我好到哪里去吧?!”付青云说着便取出一个瓷瓶放在面前,咬牙与他对峙着,“掌门的事我会亲自说清楚,要唾骂责备、即便是要我偿命那也与你许岳无关!你再这么拦着我,就莫怪我的下蛊毒了!”
许岳还未开口,南亭便拔剑指向付青云,“你若不肯下山,那就多有得罪了。”
“脑子堵水的东西,人人都忙着逃命时你倒是特别想死的甚?!”许岳气极,抱着手瞪眼说道,“南亭你何必与他多说,他不想活那就送他一程吧?!”
南亭微微叹了口气,付青云因他此举、有了刹那的松懈,但下一秒便见他挥剑扫来,付青云大惊连忙向后退去,南亭步步逼上,每一剑皆干净利落不留空隙,付青云只能一直向后退避,但此时已被逼在路边,再往下便是山坡莽林。
南亭眼神越加冰冷正如剑锋一般不饶人,付青云不料他会真的动手,而下一剑落下时,付青云只能纵身跃下了山坡!
看着付青云落到了坡下、消失在一片云雾中,南亭将剑收回了剑鞘,对许岳说:“走吧,不必担心他,那下面是个寒池,以他体内的金蝉之力尚且不至于丧命。”许岳冷哼一声,随着南亭上山去了。
付青云落进山坡下那方如镜的寒池之中,冰冷的雪水激的他浑身紧绷,这寒池之中由雪水充斥冰冷刺骨,湖面结冰微泛雾气,如嵌在白原雪地之中的一面明镜。普通人若坠落其中只怕寒入骨髓连爬上去的力气都会尽失。付青云游上岸边,虽是凭借着体内的金蝉抗御了冰寒,不过他从来受不得寒气,此时浑身颤抖、卧倒在池边动弹不得,只觉得皮肤每一寸皆在撕动、那寒意像蛇一般趋附于椎骨上。
付青云微微睁着眼,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慢慢走过来。眼前如深渊一般黑暗,付青云渐渐失去意识昏睡了过去。
直到醒来后,那寒冷方才有了些消散,而此时付青云身上裹着一条羊绒毯子,手边放着一只藤条暖炉,四下看去,发觉自己正是住在天山门下小镇的客栈中。额头仍有是阵痛欲裂,付青云撑着体力稍有恢复的身子站起来,想看清楚站在屏风旁往窗外眺望的人的模样。看身形高挑、袖间露出的五指修长有力应当是个男子,不过他一袭黑袍、风帽拉上遮住了面目,如同一团黑色的雾气。
“请问……”付青云刚刚开口,那人便回头看了过来,面目仍是隐在一片阴影中,衣襟口黑色布料下,如白纸一般的皮肤上俨然有一道极深的裂口,仍泛着血色。付青云不禁为之一怔。继续说,“是你救了我,把我带来这里的?”
“不说是救,不过是碰巧看见而已。”身着黑袍的男子走了过来,拿起一条披风盖在付青云肩上,“那里是天山门所在之处,十里上山,沿路人烟罕至,你为何要去那里?”
“我认识天山门的门主,想上山去告知天山门一些事,被一个弟子给拦下,方才坠入了寒池之中。”付青云摇了摇头,纵使他救了自己,但此事只是多说无益。
黑衣人整理付青云衣襟的手微微抖了抖,他抬头看向付青云,两人目光相交凝视。
虽然看的不真切,但那双雪一般明亮的眼眸却让付青云有些错愕。还不待看清,对方随即将脸别开,“你看起来不似天山门的弟子,有什么重要之事要告知天山门吗?”
“他们亦不会让我上去,还是先搁着吧。”付青云舒了口气,看向黑衣人的背影,“我名唤付青云,你的名字是?”
黑色的身影倒茶的姿势停了停,说道:“昔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