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告诉我答案。”
    黎思南这话说的，就好像是求婚一样。
    谢余不用更多的思考，就选择了前者。
    科研所，这辈子，他都不想去，也不可能去的，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去科研所和蹲局子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他又不是真的治愈系觉醒者。
    谢余穿上了一件黑色连帽外套，戴上口罩走下了楼。
    黎思南正靠着车抽烟，看到他来了，连忙掐灭，烟头在半空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径直落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谢余以为自己会看到最近几天一直黏着他的叶烽，但似乎今天并没有来。
    “哦，那家伙本来是要跟我一起来的，不过，临行前被叶将军调去C市那边了，听说那边感染源比这边还要严重一些。”像是知道谢余心中所想，黎思南微笑解释道，“放心，叶将军不会再让他来骚扰你的。”
    谢余淡淡地点头：“知道了。”
    “那谢先生……”黎思南的态度有些拘谨，又有点期待似的地望向谢余。
    谢余表情非常的平静，甚至称得上淡漠：“我想好了，我还是希望能多接触感染病例。”
    谢余很少有那种世俗的欲望，或者说，他的情绪波动很微弱，既不会特别的高兴雀跃，也很难悲伤难过。
    他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有病，冷漠而却缺乏同理心，因此裹上了一层伪装的皮相。
    好好学习是因为普世观念让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向上走，读书也好，学医也好，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合适”，因为他想远离那个不属于他自己，永远被家人排斥在外的家，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多喜欢，也不算讨厌，当然，其实还是有一点讨厌的，就是讨厌医院里的那种消毒水味儿，好像他曾经在那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似的。
    但感染病不一样，像是一款不知道结局的游戏，每次打开都有新的惊喜。
    谢余恨喜欢，喜欢得……战栗。
    黎思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似乎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有那么一刻，他很不希望看到谢余选择科研所，他有种奇怪的直觉，他有种谢余是天生适合战斗的觉醒者战士的错觉。
    “我明白了，那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安全。”黎思南说。
    哪怕这种保护是以我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的!
    谢余：“其实也不用。”
    “这是总部的给我的命令。”黎思南回答，“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K市，传染病防治中心。
    一位中年学者在几位军人的保护下，来到了这里。
    这是从天启城总部派来的科研员，来自第九科研所，名字叫秦铮。
    他有一副学者的长相，显得儒雅随和，传染中心的主任想要上前一步，和他套个近乎，但他只是面容平静地抬起手，是非常明显的拒绝姿态，主任就只能尴尬地退下。
    如今，他正坐在电脑桌前，看着之前由智能监控拍摄下来的珍贵录像，就是谢余治愈感染物的那两段。
    偶尔，秦铮会敲下空格，暂停，面露沉思。
    “消除吗？”秦铮喃喃自语，“”零号”极其容易遭受感染，因此不能接触外界，一直生活在生命舱内，”三号”性格孤僻，很少离开研究所……老实说，我对治愈系天赋异能的了解并不多。”
    但他看见了谢余手臂上浮现的细小鳞甲。
    “比起”消除”这种异能，经过对比，我更倾向于，他在这次感染事例中接触到了特殊的感染物，并且和感染物的一部分进行了融合，这是很危险的举动，但是，很显然，他成功了。”
    “所以说，谢余的天赋其实是另一个。”
    “他撒谎说，自己的异能就是”消除”，撒谎的目的，是为了隐藏真实的天赋异能，由此可的，他其实知道一些东西。”
    “但他过去的人生，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都一直被监控着，我确定，这次事件前，他从未接触过感染病相关信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所以，我推断，他其实拥有一个和信息获取有关的天赋异能-----”
    “在祁骁博士生前整理出的天赋异能序列表上，和它有关的天赋一共是6个：全知，信息茧房，灵魂探测，天眼，读心，真知，比较符合的只有……”
    秦铮突然沉默了，然后在纸上随手写了一些只有自己认识的鬼画桃符。
    年轻的时候，秦铮和朋友创造了一种文字，是甲骨文和楔形文字的结合体，只有他们认识，因此，每次有不想被人知道，但是又需要记录的重要信息，秦铮总会使用这种文字。
    他今年四十七岁，从20岁开始进行感染病的研究，师从简长明。
    而简长明和祁骁，还有现在的第一科研所的所长艾丁都曾是天启第一科研所的同事，也是同一个老师乔志阳的学生，也是上个世纪最早发现X传染症，并将其作为专项研究的人。
    在22世纪初，因为研究理念分歧，简长明和祁骁都从第一科研所独立，分别成立了第五和第九科研所。
    作为简长明的嫡传，秦铮自然也不赖。
    黎思南和叶烽都没看出个名堂，而秦铮却只是看监控，就把真相推导出了个大概。
    这也是系统一直警惕科研所的原因，那里有着全球对X传染病了解嘴深刻详细的聪明人。
    秦铮推了推眼镜框，他收起笔：“按理说，我应该汇报，但他是祁博士的孩子……”
    他关掉播放软件，在系统后台里，选择把两段视频删除。
    屏幕上弹出了警告框，要求他输入权限密码。
    这种删除并非是简单地把东西拖入回收站粉碎，而是让这两段视频彻底消失在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人看见。
    秦铮是认识祁骁的，那时候，祁骁的成就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导师，他是站在人群顶端的人，是永远都光芒四射的人……
    不可否认，对于这样的祁骁，他只能仰望，并衷心地崇敬着。
    “要不要见见……这个孩子呢？”他低喃着。
    秦铮等着电脑上的进度表跳到一百，并且拿出了评估表：
    “谢余，性别：男，年龄：二十八岁，精神状态：稳定，病变程度：较低，学历：本科。”
    “该名觉醒者对外界感知较为敏锐，性格谨慎多疑，不建议长时间监控，以免其丧失对防治中心的信任。”
    “初步确认为治愈系觉醒者，天赋异能为”消除”，能使用精神体消除感染源，对病变程度中低阶段的觉醒者效果显著。”
    “是否能协助对十号实验体的治疗：未知。备注：因为其灵力值太低，暂时不推荐和十号接触，有被感染的风险。”
    “危险程度：低”。
    “还是不要跟他见面了，很多年前，我还抱过他呢，那孩子记性超好，恐怕会被认出来。”
    秦铮停下笔，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放心，把那张鬼画桃符的纸连同照片资料一起，丢进了粉碎机里面。
    黎思南带着谢余来到传染病防治中心，准备见见那位从总部过来的科研员。
    然而，等他到达时，却愕然地听到科研员已经离开的消息。
    “秦所长很忙的。”工作人员有些无奈，“上午八点到的，九点就走了，说还有很多重要的实验要做，不过，他已经做好了评估报告表。”
    系统和谢余吐糟：“这次派来的科研员，好像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不，我应该再自信些，可以把好像去掉。看来，我这次又小看人类了。”
    “好在你暂时是站在你这边的。”
    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事情发生，系统虽然是“全知”，但一次性知道太多东西，下场只会是让宿主的脑子炸掉，变成弱智。
    他存在一个感知范围，不大不小，除此外，它的确无愧于自己“全知”的名称。
    “谢余先生，请跟我来领取你的工作服和这个月的津贴。”
    谢余的资料已经登记在案，成为了有档案和编制的正式工作人员。
    代号“幽荧”，灵力值1100，精神值4200，F级觉醒者，病变度321……
    隶属：特别行动部第七分队，“不死鸟”叶烽所在分队。
    工作人员打开总部负一楼的保鲜库，从冷冻舱里拿出了一个行李箱，开始介绍。
    “这是科研所最新研究出的”银河探测器”，统一制式为表，如果你不喜欢，可以申请换成自己喜欢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项链，手机等等。”
    “探测器可以实时监控你自身的病变度数，以及附近感染物的感染值，除此之外，还有导航，定位，蓝牙通话等功能，这是使用说明书，你也可以选择关闭北斗定位系统，并放弃数据传输。”
    探测器的形状是一块做工精巧，高度科技感的电子表。
    谢余没有立刻戴上，而是装进了口袋里。
    “这是研究所最珍贵的发明之一，X传染病的特效药，因为原材料来自感染物，因此造价高昂。请不要为了换取现金而出售。”
    因为此前发生过这样的先例，工作人员特地强调着，“如果缺钱，可以直接来联系总部，你现在的现金提取额度是六百万。”
    特效药呈现胶囊状，只有四粒。
    “F级觉醒者每个月标配是两粒，剩下的两粒是对你此次在K市传染病中治疗传染病患者中的优异表现的绩效奖金。”
    “这个特效药是好东西，和隔离病区分配给病人的药不一样，关键时刻和救命药没什么区别，你现在病变程度还不高，可以多囤一些。”
    “这是你的工作证，请收好。”
    工作证是一张类似身份证的卡片，上面有谢余的照片，采取的指纹和DNA编码。
    “每次出任务，只要完成任务都能获得相应的贡献分，贡献分可以用于物品的兑换，发放任务，感染治理等用途，最后，这是总部根据科研员传回来的资料，为你准备的武器。”
    一把匕首，做工精美，谢余从刀鞘中取出，匕首的刀刃泛着幽蓝的冷光。
    这把匕首是双刃。
    “D级感染物金银双头蛇口中的毒牙磨出来的，市场价，800贡献分，再好点的东西配给你浪费了，还容易被其他不道德的觉醒者抢，很适合你。上面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顺便问一句，你是不是总负责人的私生子？”
    谢余：“你觉得是就是。”
    工作人员：“……”
    “谢谢，我很喜欢。”谢余挥了两下，淡淡地收刀回鞘。
    工作人员对他深深的鞠躬：“你喜欢就好，感谢你为人类的未来做贡献，希望下次也能为你服务。”
    这个工作人员态度算是不错，被谢余毫不客气地怼了下，居然还是保持着自己的专业操守。
    “也活该他被怼，谁叫他刚才问了句愚蠢的问题。情商实在低了点。”系统点评。
    “好在他最后做了补救，应该也是传染病防治中心对新加入的觉醒者的态度很不错。”谢余说。
    “话术嘛，谁还没有个英雄主义和中二病呢。有的人就是吃这一套，你也算是沾了先烈的光。”
    这份尊敬不止是对谢余，还是对所有特别行动部的觉醒者。
    科研所是理论，特别行动部是实战，而传染病防治中心就是后勤，三者互相扶持，寻找一个未来。
    ----------------天赋异能序列表：
    1天启2时间
    3消除4世界
    5审判6全知
    7涅槃真火8不死鸟
    9裂变10精神污染
    11灵魂契约12隐身
    13复苏14基因重组
    15剧毒的美貌16吞噬
    17生命汲取18融合
    19预知20虚拟世界
    21入梦22再生
    23致幻24天眼
    25精神控制26催眠
    27瘟疫28言灵
    29格斗专精30重力压制
    31金刚之身32真菌传染
    33拟态34精神重塑
    35灵魂探测36瞬移
    37巨力38火力压制
    39潜行40虚妄之言
    41共情42线索感知
    43圣光44预警
    45跨物种沟通46细胞分裂
    47心里辅导48信号干扰
    49亲和力50追踪
    51疾行52业火
    53基因编辑54切割
    55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