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眼中的宝黛钗 ——读《红楼梦》之感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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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对与错,所谓的好与坏,所谓的城府和天真实际上都必须放在一个环境一个时代中来看待。
    而对于一个人的评价我们很难用善和恶来区别,因为人没有真正的善恶区别。
    —————题记
    话说红楼梦,其真正的主心骨莫不是宝玉、黛玉和宝钗。他们之间的纠纷,他们之间的情爱,都一直让我们这么爱红楼梦的人津津乐道。因此,这么多的时间,依旧有着批林赞薛,以及厌钗爱黛。
    但是今天,我想以一个旁观者来看待他们三个人。我只是以我的角度去看待他们三个人的纠葛和点点起伏。在这里,无关曹先生,只有人物。
    记黛玉
    不得不说的是,黛玉真的是一个很独特的女子:孤傲却又善良,自尊却又自卑,聪慧却又固执,脱俗却又陷俗。或许就是太过的矛盾,造就了她最后的命运。
    话说黛玉的自卑,因为她从小就无母在身边,进入府后又没有真正的亲情。当然贾府的贾母可以算是她的亲人,但是这不能算真正的亲情,只因权情高于亲情。因此黛玉依旧得不到真正的关怀和呵护以及为她着想的情感。面对这样的情况,一个如此聪明的女子也任是自卑了起来。在文中一段写贾母为薛宝钗庆祝生辰,史湘云说她像戏台上的小旦,众人都笑着附和,她本来也是可以一笑付之的,但她却敏感地觉得,这样的拿她和“戏子”相比,是一种带有轻蔑意味的“取笑”,因此大为不满,不禁怒形于色。这一幕常常被人拿来说黛玉的自尊有多么的高,但是有时候自尊越高的人也是最容易自卑的人。还有一回,夜晚她叫怡红院的门,晴雯偏偏没听出她的声音,拒不开门,并说是宝玉说的不得任何人进来。把黛玉气得怔在门外,想发作,但心一顿:“虽说是舅母家,如同自己家一样,到底是客边。如今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此处更能看出了黛玉埋在心里的自卑情感。还有就是是她没有宝钗的权贵,至此黛玉的自卑感流露无遗。
    而就爱情来说,人人都说,黛玉是可悲的。但就我看来,黛玉的可悲不可悲要看是那些方面的。如果从单纯的爱和被爱方面来说,她不可悲。因为比起贾府里的女子,比那时候的女子,她是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在那个封建的时候,能有多少人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这或许也是因为她敢于追随自己的爱情。敢于直面的对宝玉撒娇,敢于直面的对于宝玉“花心”给与讽刺。可如果从爱情带给她的影响来说,她是可悲的,因为她毁就毁在情爱中。因情脱俗,也因情陷俗。因为这样的爱宝玉,所以就不允许宝玉和别的女孩子有过密的接触。生怕因为这些女孩宝玉就思迁了,却丝毫不顾及宝玉“爱博心劳”的本性。这样的她又何曾不是困于情中难自拔?弄得最后只能“焚稿”、“绝粒”,却依旧改变不了自己和宝玉的分离。
    但是,在读黛玉的时候,我们都不能忽视的是她的才情和聪慧。在硕大的贾府里,论才情,能和黛玉比的也只有宝钗了。“娇羞默默同谁诉”,“满纸自怜题素愿,片言谁解诉秋心?”这就或许是为什么读者总是将她们比在一起的部分原因了。我记得,在书中有过这么一回:黛玉对贾宝玉说:“你能一目十行,我就不能过目成诵?”这里就可以看出了黛玉的聪敏才情。还有一回书中写到宝玉去看宝钗,正在一个“识金锁”,一个“认通灵”,不期黛玉已摇摇摆摆的进来,一见宝玉,便笑道:“哎哟!我来的不巧了!”宝钗笑问“这是怎么说?”黛玉道:“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宝钗又问“这是什么意思?”黛玉道:“什么意思呢,来呢一齐来,不来一个也不来;今儿他来;明儿我来,间错开了来,岂不天天有人来呢?也不至太冷落,也不至太热闹。”当宝玉听宝钗说吃冷酒对身体有害而放下酒杯时,正巧雪雁送手炉来,黛玉又一语双关地说:“谁叫你送来的?难为他费心,那里就冷死我了呢!”雪雁说是紫鹃叫送来的,她马上又说:“也亏了你倒听他的话!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旁风;怎么他说了你就依,比圣旨还快呢!”聪敏的黛玉,把她的妒意表达得多么锋利而又含蓄,机带双敲而又点滴不漏。
    除此之外,黛玉还真是个孩子心的人。时而尖酸刻薄,小气万分,爱攀比。连面对小小几枝宫花,都要斤斤计较,非得比出个势利不可。在元妃省亲的节骨眼上,她却是“攀高”、“邀宠”表现得最为积极的一人。书中有一回写到“一日她卧病在床,听到园子里的老婆子骂人,实则是骂她的外孙女儿,黛玉却认为是在骂己,竟气得昏厥过去。”别人开一句玩笑,她认为是对自己的轻侮。可是,时而呢,又善良纯真,大方谦和。她对待紫鹃,亲如姐妹,情同骨肉。对待下人从来没有耍过威风,没有说过一句恶言恶语。宝玉说:她对晴雯是极好的;每次赛诗,她总是推崇别人写的好,从不计较高低;与湘云联句时,每当湘云说出佳句,她总是“起身叫妙”,甚至说:“我竟要搁笔了!”在香菱向黛玉请教,黛玉热诚相接,给香菱讲解诗的作法和要求,还把自己的诗集珍本借给香菱,并圈定阅读篇目,批改她的习作,堪称“诲人不倦”。这样的一个女孩,又怎么能叫人不爱不怜?也正因为了她的处处双面性,使得许多人总是只看其一不看其二也。
    而说道黛玉的叛逆,也只因她所处在的社会是一个封建的王朝,所以她当时这样的性格只能够“依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依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可是,这并不是代表了她的叛逆。黛玉给我的感觉是很清楚的知道未来和周边的命运,但是却如一个孩子一样固执的不会去适应她。因此才会“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也因为她是这样一女子,所以最后也只能“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记宝玉
    王夫人口中的“孽根祸胎”、“混世魔王”;封建社会眼中的叛逆者;贾母手中的珍宝;黛玉宝钗眼中的情人。几多重身份在一身的贾宝玉,也和黛玉、宝钗一样是个双重的人。
    曾经和朋友开过玩笑,说这曹先生将宝玉的名字起的妙哉。你看,宝玉宝玉,莫不是宝钗的名字中的宝,黛玉名字里的玉字合二为一的?所以,也就造就了他们三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先说宝玉这个人吧,热爱女性、尊重女性、崇拜女性,这是他最突出的特征。在他七八岁的时候说过“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骨肉”。后来书中又写他这样的想法:“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在一个大家族的生活的宝玉怎会讲说这种惊世之言?其原有,实则是有根据的。因为在宝玉从小就是生长在女性的周围;其二,则是因为他所接触的女性,又都是钟灵慧秀,各具特点;其三,没有被真正的社会所压迫,又没有和那些官府朝野打过深厚的交道,基本生活在个较干净的环境中;其四,那些丫鬟、奶娘哪个不是低下、善良的人?所以面对这样的生长背景,怎么能不让一个小少爷变成对女性尊重又神往的人?可是我们不能忽略的是,在这个前提下,还有一个关键,那就是其本人的思想转变。在初期,宝玉也曾经暴露出一些暴戾作风,如撵茜雪、踢袭人、训晴雯等等。但是随着遭到父亲的毒打事件之后,使得他对女性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这个才是重心所在。
    所说的叛逆,实际上也是不一蹴而就。他从小就生活在那个带着腐败气息的环境中,又因为身份的关系不可避免的接触了一些贵族子弟在那个时代所应有的恶习和观念。但是随着他自己的成长,随着贾雨村等一系列重大事件给与他的刺激,随着黛玉和宝钗对他的影响,使得他不可避免的在思想上成熟了起来,也使得他渐渐的变成了人们说的“叛逆”,“孽子”。但是,我从不认为,这个就是“叛逆”。纵观宝玉一生,他生活在及其富贵的贾府,他有雄厚的家世,他有聪颖的智慧。但是,也恰恰是这个家世,是这份聪慧,使得他矛盾难熬。面对世态的炎凉,面对家族里的那些纷争,面对一直对他给予厚望的长辈,他的心里就在遵循和反抗中挣扎。他的“叛逆”不是孩子性的任性,也不是青少年时期的萌动,而是一种由心而生的无奈和不知所措。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个社会的制度是他所厌恶的,但是又不能不依附贵族阶级。也可以这么说,宝玉的“叛逆”只是一个寻找自由的突破口,但是却不能完完全全的挣脱它。以至于使得他的思想性格具有悲剧性的严重矛盾。他的理想无疑是对封建主义生活的否定,却又十分朦胧,带有浓厚的伤感主义和虚无主义。
    而在宝玉的身上,最让人反复诉说的或许就是他和黛玉、和宝钗的纠葛了吧。他们三个就像影子,就像三角,互相的前置,互相的制约。就如书中写道“自饮一杯,牡丹陪饮一杯”。但是,除了她们两个人,宝玉就真的没有对别的女子动过心吗?其实不然,宝玉在一开始,实则是一个风流之人。书中有回写到:宝玉在太虚幻境中与秦可卿有过云雨之事。在遇到洒脱的湘云更不能自拔。并且,最初的宝玉待身边的女孩子们,也带有一些腐朽、邪恶的成分。可,经历过秦可卿之死、秦钟之死,了解了身为贵妃的姐姐内心的悲苦后,渐渐的对待情感之事认真严肃了起来。也因此,他对黛玉,从最初的惊艳到后来的怜悯到最后的深爱,从此成熟巩固、生死不渝并送上定情的信物——两条旧手娟。至于宝钗,他是有情的,可以说甚至是懂宝钗内心的挣扎的,否则又怎么会有“黄金莺巧结梅花络,茜纱窗真情揆痴理”?
    只是,无论怎样,宝玉的最后结局依旧得是回归到虚无缥缈的超现实世界中去。
    记宝钗
    “似其东风别有因,绛罗高卷不胜春。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芍药与君为近侍,芙蓉何处避芳尘?可怜韩令功成后,辜负侬华过此身”。
    但是,如果只是单纯的说宝钗如牡丹,这又有点偏了。在我的眼里,宝钗是一个聪明的,圆滑的但也带着无奈和孤高的女子。她有着淑仪的气质,也有着很好的家世背景。我想在那个时代,任何一个男子,都会喜欢上这样的一个女子。只是,她偏偏在了贾府……
    还记得,喜欢黛玉的人总是讲她虚伪,讲她太有心机,讲她太世故,是个权利的女子。但是,在我看来,这些却是最正常的表现。因为当时,她是千金大小姐,她是名门之后,她是住在同样旺盛的贾府,面对这样的环境,在当时这样的社会下,一般人都会投其所好,所以说这个不是心机。而黛玉不投其所好,只是因为她的孤傲和那种执着。所以,我想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能用心机虚伪来说呢?在当时这样的背景下,有谁不是带着面具生活的?正因为她做任何事,都非常务实,“待人接物不亲不疏,不远不近,可厌之人末见冷淡之态,形诸声色;可喜之人亦未见醴密之情,形诸声色”。在为人处事上做到了“人情练达即文章”。即使面对被人瞧不起的赵姨娘等人,也未尝表现出冷淡和鄙视的神色。她尽心揣度、趋时、奉时、迎时、从时、投时,恰到好处,十分得体,所以才赢得了良好的人际关系与评价。
    可是,这是她真正愿意这么做吗?不,不是的。她挣扎过,她也不屑过。想当初,面对元妃的特别赠礼,她是这样的不在乎。而在元宵节灯谜诗会上,宝钗的一首更香谜直抒胸意:“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就引得贾政大为扫兴,以为“小小之人作此词句,更觉不祥,皆非永远福寿之辈”。更是在贾母携刘姥姥等人游览大观园的节骨眼儿上,宝钗蘅芜苑“雪洞一般”的居室布置,又引起了贾母的大为不悦,以为甚是“忌讳”、“离格”,说:“使不得。虽然他省事,倘或来一个亲戚,看着不象;二则年轻的姑娘们,房里这样素净,也忌讳。我们这老婆子,越发该住马圈去了。”但可惜的是,她是薛家的人啊!可叹的是,那个时候是封建社会啊!她不拥有双重性格,怎么在那个人吃人的社会生活下去?
    所以,当每次看到她向黛玉、湘云进行“女子无才便是德”、“总以贞静为主”之类的封建说教。我没有觉得她是说什么混账话,因为她是身处世内而心向世外,因为在那个社会,在那个时代,我们没有任何的能力去抵抗,特别是像连自己的命运也掌握不了,一切都得听从封建家长的摆布的女孩。而且,对于她向贾宝玉多次劝说走“仕途经济”、“立身扬名”之道,以至引起贾宝玉的极大反感,说她说的是“混帐话”,并说“好好的一个清白女子,也学的沽名钓誉,入了国贼禄鬼之流”。我的观点却是“酒未敌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宝钗是希望他通过掌握权力,来惩治、消灭这些丑类。她的那首《螃蟹咏》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而对于那些说宝钗喜欢讨好、奉承人以及让王夫人嫌弃黛玉等等,都不是真正的刻意为之,而是因为环境的无奈,因为家族的本质,因为社会的现状。使得她只能虚假的做个讨人欢喜的、遵循封建主义明哲保身的大家闺秀。所以说,我们对于宝钗,不能说她是个虚伪的人,因为在那个时代的背景下,这么做是正确的。她的一切都只是从小的教育模式在灌输着,以至于一些人对她总是喜爱参半的吧。即赞美她的聪明才智和内在的挣扎,也感叹她的命运。可是,作为一个在封建主义生活的人,我想除了好好的信封教条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难道要她寻死吗?不,不可能!因为她还有一个家族的包袱,有一个亲情的包袱!
    宝钗早年就没有了父亲,家中的哥哥又是这般模样。所以必须的担当起家中的责任,还得学习封建的礼教。这样的一个女孩,你说她能不变成那个时代的标准吗?她能够自由的去寻找自己的天地吗?即使她厌恶世俗,但能抛弃吗?所以这样的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啊!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样的她在当时的社会又是怎样的幸运呢?就因为按照封建正统思想去做,所以才能获得大家的一致好评,那样如鱼得水。
    所以说,所谓的幸运和不幸运,有些时候,我们都将这个放在了书外,放在了曹先生的笔下去看待了。可是,如果纯粹的将这个放在当时的环境中看待,无疑守礼教的,能够投机所好的或许是最得利的。
    《红楼梦》,给每一个人的感觉是不同的。也因此,它带给人的触动也是不一样的。这也是为什么至今对于《红楼梦》的评价更不一样了。而这个,是我眼中的《红楼梦》,不参照什么,只是结合那时的环境来说说我心中的感觉。
    所谓的是是非非,实际上,有的时候都是差不多的。也没有真正的太多的纠结,只是看的感情不同,喜爱的不同也就造就了评论的万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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