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宫廷风云
    拓虽然答应了我，却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是这些天，微贵妃和赫淑妃倒是经常往我这里跑，好像要揣测我对她们的威胁有多大。
    这两个人中，赫淑妃真的是很称她的称号，看上去很是贤良淑德。而微贵妃或许是年纪比淑妃要小的关系，有几分富家小姐的任性，有时候说话也冲动，但倒确实不是个笨人，一些时候的行为处世很雷厉风行，也很干脆，大多数时候还都是她替赫淑妃下决定。不过，这赫淑妃也不是个可以小瞧的角色。
    “妹妹可知道这先王的太妃为何会居住在宫中？”赫淑妃问。
    我摇头。
    微贵妃替我答道：“我听说是因为没有儿女的缘故。”
    “没有儿女就落的如此凄凉？”赫淑妃说着看了我一眼，“她们怎么说也还是先王的妃嫔呢。”
    “妃嫔又如何，现在的陛下可不是先王了。她们不过是仗着美貌博得一时容宠，先王最爱的，还是我们先王后啊，妹妹说是不是？”微贵妃笑问。
    我也微笑着点头附和，“姐姐就要登上后位了，希望我们陛下也能对如此深情的对待姐姐。”
    她含羞带怯的低下了头。
    “贵妃妹妹登上了后位，这未来自然是不用人担心的了。倒是贤妃妹妹……”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陛下对妹妹如此呵宠，怎么到现在还没个消息呢？贤妃妹妹可要好好加油才是啊。”
    “淑妃姐姐如此为妹妹操心，妹妹真是感激不尽，定会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希望能为我们长公主觅个好夫婿收容姐姐，莫要晚年太过凄凉才好。”我礼尚往来道。
    “呵呵……妹妹多虑了。”
    “怎么会是多虑了呢？妹妹还小，这子嗣的事情还不用愁。倒是姐姐，这么多年了竟只有长公主这一个女儿，着实让人担心不已啊。”我关心的道，“不如……妹妹今天就劝陛下到姐姐房里吧？”
    赫淑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恐怕是想让拓去，却又不愿意接受我的‘施舍’吧？
    “呵呵，恐怕要辜负贤妃妹妹的好意了。”微贵妃道，“陛下今晚似乎是要在平遥宫歇下呢？”
    柔妃吗？
    “那真是可惜了。”我遗憾的道。
    “这柔妃据说是来自居有国有名的魅楼，在那里可是个名人呢!”她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又‘哎呀’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妹妹不就是居有国宗正的千金吗？想来听到过柔妃的名气吧？”
    她还真是想做第二个仑冉皇后吗？
    “真可惜了，在家里时，臣妾身体不是很好，极少出门，外面的事情很少听说。”
    “啊……我还想说妹妹若是知道柔妃，到了这宫里有个熟人不会那么寂寞呢!”
    “有两位姐姐的陪伴，怎么会寂寞呢？”我客气的答，“而且，虽然在居有时不认识，但是在我和柔妃在仑冉时，已经见过面了。”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对柔妃的身份，我也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她既然是出自魅楼，难保不是玄壬昂的眼线。只是现在肃王叔的事情明显比她要紧急，我也就顾不得她了。必要的时候，倒是还可以拿她来转移这些人的视线。在我之前，她应该是相当受宠的吧？能从一届青楼女子变成身份高贵的柔妃，她也很不简单呢!
    每天就这样在与两位嫔妃的真真假假中度过，没再听她们提要把小王子送来，也没讲到封后大典。我问过拓，这件事现在是什么情况，肃王叔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啊。他只是但笑不语。
    日子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在逛惯了的花园里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好久不见了，我的……六嫂？”笑伶公主微笑着向我走来，在到我面前的时候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乱勾搭别人吗？你怎么成了拓表兄的贤妃了？”她狠声道。
    暖香……
    我不禁倒退一步避开她。萌芽连忙扶上来，“娘娘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看着趾高气扬的笑伶公主，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知道吗？三哥被立为太子，仑冉与苏络联姻，对象当然就是我和拓表兄了。”她歪着头自信的笑。“看来你对拓表兄也不是很重要嘛，他竟然没告诉你？我来这里已经两天了呢？”
    两天了？今天是故意来给我个下马威的吗？
    这就是……封后的事延迟的原因吗？
    我心里的怒火不可抑制，没有礼貌的转身就走。
    听到笑伶公主在背后张狂的笑声，我恨不得将她……
    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从来没有!
    “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一路来到隆盛宫济书斋，推开门就喊道。
    拓见我突然闯进来也是惊讶，房里还有的两个人，微式弦和云山，也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你们先离开吧，我们改日再议。”拓对他们说道。
    两人恭顺的行了一礼便离开了。在经过我的时候，云山朝我复杂的看了一眼。
    “怎么了？这么生气？”房门关上后，拓过来搂着我问。
    我推开他，“你要和笑伶公主联姻？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深深的看着我，道：“这是朝堂上的事。”
    “所以呢？我不用知道，不该知道，还是不能知道？”我愤怒的质问。
    “你不是不想微贵妃做王后吗？”
    “是!可是我跟不能容忍笑伶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她刺了我的眼，她会让我想起暖香，她的身上几乎有我所讨厌的一切……
    他叹口气，拢着我的肩，诚挚的道：“相信我，不会很久的。等肃王叔除掉了，你就再也不会见到笑伶了。”
    “你要拿笑伶对付肃王叔？”我讶然，笑伶能有几两重？
    他自信的笑，“这样不好吗？一个是你讨厌的人，一个是我讨厌的人，让他们自相残杀，除去一切污了我们眼的东西。”
    “可是……可是笑伶能干什么？”
    “她若不能干什么，你又为什么那么在意她呢？”他反问。见我垂头不语，又道：“可能有段时间我不能常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他担心的眼，我猛然扑到他的怀里。
    他突然这么说，让我觉得好害怕好害怕，仿佛……他要抛下我了。
    “你不会不管我的，是吗？”
    “是……永远都不会……”
    之后的日子我都过的浑浑噩噩。只听说，拓和笑伶公主的婚礼很隆重热闹。只听说，拓封笑伶公主为德妃。只听说，拓很宠爱德妃。只听说，拓对贵妃娘娘也很好。只听说，德妃和贵妃总是争宠。只听说，听说拓要立小王子为太子了。只听说贵妃总是抱着小王子气德妃娘娘……
    太多太多的听说了……除了萌芽总是在一旁沉默不语，不少的宫女总是在我附近似有意似无意的告诉我这些听说。只怕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曾经显赫，现在已经失宠的可怜女子吧？
    他们都不怕我了，都敢在我面前讲闲话，想要看我的好戏吗？
    原来……不是我长大了，不是我变了，而是……有人做我的靠山……
    所以我在拓说不能陪我的时候，才会那么害怕吗？
    为什么我一定要仰仗别人？怕被别人抛弃呢？
    为什么不是由我来抛弃别人？
    所以在念昔来看我时，我问她可不可以带我出宫。
    “出宫？你现在是后宫的妃嫔啊，怎么能说出去就出去？”念昔不可思议的说。
    “永宁王和陛下的关系不是很好吗？”我淡淡的说。
    念昔奇怪的看着我，见周围没人，小心的试探着问：“你不是还对我表哥……”
    我好笑的敲她的头，“就你会胡思乱想。”然后又道：“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宫里……太闷了……”
    “但是……”念昔犹豫着，“让表哥开口和苏络王要人，恐怕说不过去吧？”
    “你只要说能不能收留我就好了，陛下那里我可以自己去说。”
    “别说是收留了，你就是要住一辈子都没问题！”念昔义气的说。
    “你要出宫？为什么？”拓惊诧的问，然后又搂紧我，慌张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冷落了你。只要再一会儿就好，很快了。你……”
    “拓！”我打断他，“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还会回来的。”
    “散心？等这件事一过，我马上就陪你出去散心，你要到哪里散心都可以。”
    “可是我现在在宫里很无聊啊……”我无奈的委屈道，“你有事要忙，我能理解，也不想打扰你。让我出去住一段时间吧？”
    他迟疑的看着渴求的我，“你要住到哪里去？”
    我垂下眼睑，缓声道：“永宁王不是来了吗？”
    “宗尘？你怎么会认识他？你要住到他那里去？”他话里的不赞同，让我心急，忙道：“你忘记了吗？杨念昔还算是我的姐姐呢！”
    他愣了一下，恍然大悟。笑道：“早说呀，你若是想她陪你，我们请她进宫就是了。”
    “不是的！是我想出宫。”然后失落的说：“她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她不知道你是……”
    “嗯，我没告诉她。”
    拓沉默。
    我看着他已经有点犹豫的表情，遂加紧卖力的撒娇道：“你就让我去吧！让我去吧！”
    他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说：“好吧！”我兴奋的亲亲他的脸颊，他笑着又补充道：“但我让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要马上回来。”
    “知道了！”我朗声答应。
    永宁王在各国都置有房产，王僚城附近的郊外就有一座山庄。
    从拓那里得到应允后，我就和念昔乘马车向郊外的山庄行去。
    “永宁王……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会呆多久？”马车上，我犹豫着问念昔。
    念昔耸耸肩，“谁晓得，表哥的事情乱七八糟的，我才懒得管。只知道他这次要来苏络，想到牧司说过也在这里，就缠着一起来了。”
    “牧司他还好吧？”
    念昔落寞，道：“没什么好不好的。虽然陛下立了三王子为太子，可是对牧司还是一样的好，甚至比以前跟好，一些三王子没有的奇珍异宝也都赏给了他。可是……你知道的，牧司不在乎这些。”
    我的心为牧司心疼不已。握住念昔的手，道：“以后多陪陪他吧！”
    是啊，没有暖香，还有念昔呢。是因为相处的机会太少了吗？我竟把她给忘了。若是牧司能敞开心扉对她，倒也不枉是一段好姻缘。
    念昔撇开了头，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晕。让我惊奇，“怎么了？害羞了吗？”我调侃。
    “哪有？”念昔否认，然后又道：“只是……”
    “只是什么？”
    “自从上次他来过这里回来之后，对我的态度……变得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好奇。
    “之前，他对我虽然称不上客气。可是也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回来之后，对我耐心了不少。我和他说话也不再觉得自己是在自言自语。他也会尽量配合着我，有时还会故意讨我欢心。”念昔甜蜜的笑着，然后又好奇的问：“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笑着摇头，“我只是告诉他让他找个可爱的姑娘，相互作伴，好好的疼她，爱她，让她幸福。”然后促狭的看着她，说：“看来在他心里，你就是那个可爱的姑娘呢！”
    念昔的脸跟红了，闹着要挠我痒痒。我们闹了一会儿，之后念昔又失落下来。
    “又怎么了？”恋爱中的女人还真是情绪化。
    “他还真是听你的话……”念昔道。
    我收起面上的表情，握着她的手，郑重道：“我只能告诉你，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
    “我知道，要不然你也不会是苏络的贤妃娘娘了。”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强调道：“我们只是朋友！”
    “真的吗？”念昔怀疑的看着我。
    “爱信不信。”我撇开头不理她。我知道仑冉王的那道旨意和民间的传言真的是很难让她相信。
    “我信，我信。”她拉住我，笑着说：“你们两个都是我信任的人，我当然信。”
    下了马车，就看到面前大大的匾额上‘永宁王府’四个大字。
    “你们王府的别院都是这么张扬的吗？”我不赞同道。
    念昔笑笑，回答：“这是以永宁王的身份购置的，只有是有心人都能查的到，不让亮出来免得大家都知道。而那些不张扬的……”说着，神秘的朝我眨眨眼。
    看来永宁王在王僚城也许还不止这一幢别院呢。
    进来后，念昔安排我住在她旁边的房间。
    “表兄现在可能还在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府上表兄不在的时候，就是我当家，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放心，我不会和你客气的。”我笑道。然后拉着她一起坐下。
    “怎么？这么快就有吩咐了？”念昔促狭。
    我握紧她的手，郑重的看着她的眼睛，道：“念昔，我需要你的帮助。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她收敛了表情，问道：“什么事？你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我……我需要人手。”
    “人手？什么人手？”
    “各式各样的奇人异士。”
    念昔惊诧的看着我，“你要做什么？要这样的人干什么？”
    我摇摇头，道：“你只要告诉我，能不能帮我找到就好。”
    她沉思了会儿，然后说：“我没有把握。不过，如果是表兄的话……”
    “不要永宁王！”我吓声打断。永宁王是拓的人，我需要的是像暖香那样完全忠于我的人。
    念昔明显被我激动的情绪吓到了。我也懊恼极了，抱歉的说道：“对不起。”
    “不……没事。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排斥表兄呢？你之前明明还说喜欢他的。”
    “那是我鬼迷心窍了！”一抬眸，却撞上一双睿智深沉的眼。那是……宗尘？
    “永宁王午安！”我惊吓的慌张起身道。
    背对着门口的念昔也转过身来，惊喜的唤道：“表兄你回来啦？”
    宗尘朝她微微点头，“我听说府里来了贵客，所以过来看看。”然后又看向我，“这位就是贤妃娘娘了吧？”
    我点头示意。
    “表兄，她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尹桑幼哦。”念昔献宝似的说。
    宗尘点点头，道：“你们慢慢聊吧。我就先回去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应该也是知道我的身世的，可是却没有告诉念昔。看来他是真的呵护念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