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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春风和煦,鸟雀清啼。
“你说好今天同我去玉清湖的。”
幼丹扭头,一个穿着雪青色松枝纹锦袍的。。。。。看身姿该是个少年人,此刻他正拉着自己,但是他的脸上总是拢着一层薄雾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幼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缇色罗裙,这颜色自从父母亲故去之后她再没穿过,所以这是在。。。。。。扬州?
她现在是在做梦吗?
少年人看她久不回话以为她想反悔,连忙拽紧她的衣袖“我在扬州待不了多久。。。。。。你不可以反悔。。。。。。这次你不陪我去,下次再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哼。。。你不来,我不会去找你吗。”幼丹听见自己这样说,有些娇气倨傲。
少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幼丹就是感觉他在笑。
“那说好,你来找我,一定要来!”
“相识这么多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
谁?叫什么?耳朵一阵嗡鸣,头也痛。
幼丹揉着太阳穴起身,帐外天色朦胧,帐内微光析透,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那人叫什么?她怎么不记得以前有这么个人,做过这个么约定。
“娘娘,时辰到了。”汪聪弓着腰在门口提醒。
幼丹收敛思绪起身洗漱。
登车的时候,钟渝已经在车内坐着了,他眼下发青想是没睡好,此刻闭目养神,听见动静掀起眼帘瞧了一眼。
“手怎得这般凉。”钟渝见她出神,右手抚上她的眼下“眼下也青黑,昨晚做贼去了?”
幼丹望着他,反问“陛下眼下青黑,昨晚去夜探香闺去了?”
钟渝不语,只是耐心的拢着她的手。
握着她的那双手宽容温和,跟钟渝本人一样,温柔无双。
幼丹手撑着腮,想着昨晚的梦思绪飘远。
今日的雪并没有停,反而下的更大。
车轮压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寒风凛冽,想着法儿的要从缝隙中溜进来。
“有刺客!”
钟渝耳朵微动,俊脸冷凝,展臂十分迅速揽过幼丹。
羽箭穿透车壁钉在他二人眼前,箭杆颤动,入木三分。
钟渝朝外扫了一眼,握住她的手“跟着我。”
“今日就是你这狗皇帝的死期!”
幼丹今日才知道,原来钟渝是会武的。
望着钟渝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幼丹隐约间觉得在哪里见过。
袖袍翻飞,剑光凌然。刺客的血溅了他半张脸,俊朗的面容染上肃杀。满地的尸首很难有完整的,大多头身分离,死相骇人,血腥味浓重闻之欲呕。
“闭眼。”
幼丹捏紧钟渝的手,顺从的闭上了眼,看不见传进耳朵的声音就被越放越大,此刻她全身心都依赖着钟渝。
刺客死伤大半,己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临时出行所带之人死伤也近一半,双方陷入了鏖战。
刺客首领见久攻钟渝不下吹响了暗哨。
“陛下快走。”
耳边风声呼啸,她觉得双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冷风似刀往她脸上割来,迎着风走就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她察觉到钟渝的步伐越来越慢,手腕轻轻一带,钟渝的身子便向后栽去。
“钟渝?!”
幼丹接不住高大的男人,二人一起跌坐在雪中,手在他身上摸索。
“你受伤了吗,伤在了哪里。”
钟渝摁住她的手,扫了一眼四周。
他们方才跑进了一片树林,皑皑白雪覆盖住了所有痕迹,时不时的鸟雀从上方飞过,带起落雪,左前方有小洞口被枯枝败叶遮挡了大部分。
“扶我起来。”
钟渝挥剑利索的砍了阻碍,幼丹扶着他进去靠墙坐下,伸手就去扒他的衣裳。
手被握住,她从钟渝的眼睛里看见了神色焦急的自己。
他笑得揶揄,眼中意味分明“这么着急。”
幼丹凶他“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快让我看看。”
“那些是什么人,天下太平你这个圣人怎么会被刺杀。”
幼丹不指望他回答,又一门心思的去扒他衣裳,钟渝松了手低头看她在胸前捣鼓。
腰间的伤口从左到右,正往外冒血。
幼丹跑出去在雪地里攒了一捧雪,又把自己最里面干净的裙衫扯了,包裹上雪球,纤细白嫩的手反复按压,让雪球把布条浸湿。
等到布条能够拧下水来,幼丹返回来盯着钟渝腰腹间的伤口,眉头紧锁,动作小心翼翼的替他擦去血污。
“没有伤药,只能先给你这么简单处理包扎了,等到回去再让太医给你好好瞧瞧。”
钟渝低头吻她发顶“那些人是前朝余孽。”
幼丹手环着他的腰把布条递过来仔细的包扎好。
“包扎好了,就看今晚你会不会起烧了。”
钟渝问“你不是好奇吗?”
幼丹靠着石壁坐下来,过度奔跑的腿脚酸软齐齐袭来,她伸着腿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眼睛盯着钟渝,不辨喜怒“你早知道他们要行刺。”
“所以安排好了一切。”
“钟渝,你在以身作饵吗。”
很少听见他连名带姓的叫他,钟渝欢喜的连她话里的质问和冷意都不在乎了,眼睛亮晶晶。
“幼丹你在担心我吗?”
幼丹抿抿唇,有些懊恼,解了自己的披风丢过去盖住他的脸。
“冷。”钟渝裹着披风嘟囔,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冷也没办法了。”幼丹撑着胳膊望洞外飞雪“希望你的人能比他们早找到你。”
“!”
幼丹猛然回头,不知道钟渝什么时候挪过来的,小心翼翼的伸着手把她也圈进来。
心里被满足充盈,钟渝眼眸微弯。
“你做什么。”幼丹不敢动手推他。
钟渝靠着她肩膀“冷。一起就不冷了。”
幼丹张着唇看着肩膀上毛绒绒的脑袋,有些恍惚,钟渝这么粘人的吗?
天色渐晚,夜色渐沉。
钟渝撑不住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眼里漆黑一片,身边空无一人。
他向四周慌乱摸索,扯动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却还是执意扶着墙往前摸索。
没有人。
一时间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幼丹。。。。。”
“幼丹?”
“幼丹!”
幼丹提着钟渝的剑出去捡柴火顺便掏了兔子窝捉了两只野兔,回来就看见钟渝倒在地上一边声声泣血叫她名字一边手脚并用往外爬。
幼丹丢了东西过去扶他“钟渝。”
钟渝摸到她的手,再往上,一把搂住她,搂的很紧。
“你不要我了吗?”
“你又要不要我了吗?”
她心里泛起一阵莫名酸涩。
幼丹吐出一口气拍他的背顺气“我出去拾柴火了,不然晚上冷,你伤口本来就没包扎好。”
“又裂了。。。”
钟渝捧着她的脸吻得很凶。就在她感觉要死的时候,脸前的人退开了。
像干渴的鱼遇见水一样,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水盈盈的眼睛恼怒的射过去。
“你受伤了就好好待着不好吗,到处乱跑。”
钟渝由她拉着乖乖坐下重新包扎,视线随她移动。
幼丹点燃了柴火扭头见他一幅做错了事乖乖被训的模样又想笑。
肩膀抖动不停,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
钟渝呆呆的看她,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薛幼丹,笑容肆意熠熠生辉,跟宫里的她很不一样。
火堆上架着兔子,烤的油脂都出来了,色泽金黄很有食欲。
“没有盐,味道估计也就那样。”
钟渝感受着逼近脸庞的炽热,伸手拿过了兔子。右手缓慢的在身上干净的地方擦了擦,撕下了一块兔子肉,塞到了她的嘴里。
“你怎么会这么多。”
幼丹蹲在他面前,脸颊因为咀嚼动的很可爱。
“我?以前在扬州跟着我表哥表弟玩。他们喜欢猎这种小玩意儿,我就跟着学了两手。”
“自从我父母走后,叔叔们分家天南海北的我就很少见着他们了。”
刚咽下嘴里的肉又被塞得满满的。
“怎么想到要到陈家来的。”钟渝给她擦了擦嘴边的油渍。
幼丹索性就坐在他面前,手撑着脸,直勾勾的盯着他“别老说我啊,说说你。”
钟渝笑笑,有些萧索。
“说出来怕你觉得无趣。我幼年很少能随心所欲,从生下来开始我的身份和责任就已经定了,为了能匹配上东宫之位,每日每日读书听课,学怎么样作为一个储君,然后坐上皇位成为他们口中的,圣人。”
幼丹添了几根柴,火舌陡然升起。
暖黄火光映着钟渝的面容,看起来矜贵又落寞。
“是够无趣的。”幼丹瘪瘪嘴,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她竟然想去抱抱钟渝。
难不成真的动心了?那她这辈子不就完了,以后的日子一眼都看的到底,顿时觉得乌云密布天雷阵阵,她还能抽身吗。
“喂。”
钟渝望着她,平淡又珍重。
那样的目光让幼丹想说的话断在了喉咙里,最后干巴巴的找补。
“兔子都被我吃了,你吃什么。”
钟渝摇头“我不饿。”
“手冰成这样,不吃东西还能挨得到人来吗。”幼丹松开他的手,转身又架起一只兔子。
最后钟渝在幼丹的监督下吃完了整只兔子。
没有找到干燥的稻草,两个人就靠在石壁上,闭着眼睛休息。
洞里的光源只有柴火燃尽后的微弱的火星,忽闪忽灭。
在黑暗里钟渝才敢放出自己那些贪婪,盯着她的侧脸。
如果她知道自己骗了她,如果她要离开,他要怎么做才能留下她。
他可以给她自己的所有的一切。
哪怕是命。
作者闲话:
没有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