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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妃娘娘。”陈周颔首问安。
上首女子年芳双十,星眸樱唇,眉画远山,整个人气质清雅。
“目下无外人,堂兄何必拘谨。”薛幼丹嘴角含笑,眼中揶揄分明。
陈周倒是不自在起来,从前薛妃是跟在他身后需要保护的小尾巴,可现在一晃已经入宫做了妃子,思及以前种种倒是罕见几分赧然。
“娘娘如今不同从前,臣不敢僭越。”陈周如实道。
“如何不同?”薛幼丹故意逮着他不放“你我二人不还是兄妹,堂兄照旧称呼就可。”
陈周迟疑着点头,却也没照做,依旧称呼薛妃娘娘。
“娘娘,圣驾往未央宫来了。”
皇帝驾到自己妃子宫中总归是要说些二人私语的,陈周也不是没眼色,请辞离去。
圣人二十有三正是健壮的好年纪,且皮相俊美为人温柔,自然有不少女子爱慕。可圣人登基五载,后宫也就只有薛妃,连子嗣都没有,也没听说有临幸宫女。
钟渝搂着幼丹坐下,摸摸她脸“怎么了?”
这男人抛开身份地位不说,就是这张脸光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尤其皮肤肌理细腻,比女子都还顺滑,真是叫人嫉妒!
幼丹搂着钟渝脖颈把自己的脸贴过去“圣人这张脸,生的真是叫人嫉妒。”
换作别的帝王听了这话都会觉得大不敬,可这位圣人闻言很是畅快,还低下头贴了贴她的。
“你若喜欢多看看都行。”末了又加一句“朕不给别人看,就给你一人看。”
幼丹一手摸上他侧脸,牵着人手带着往内殿去了。
承宠三年,她腹中没有动静,是怎么一回事她想也想得明白,但是她不在乎。
圣人在朝臣们的劝说下即将立后纳妃。主母入府诞下嫡子,妾室才能有孕,高门大户都这般,遑论皇家。
钟渝拒了纳妃提议只立后,皇后还是钟渝亲自挑选的,博陵崔氏女。
帝后大婚,她那日远远见着了这位皇后。
崔皇后据说是从小养在范阳外祖父家,适情任性,天真无邪。这般的鼎盛家族嫡女,想来钟渝没见过,也对崔皇后多了几分好奇,把人放在了心上,常去坤宁宫,也许过不了多久中宫就会传出来好消息。
谁有孕她才不在乎,君心难测,在帝王身上所求太多便是把自己往绝路上推。
不过很奇怪,圣人去皇后处不算少,皇后肚子竟也没有动静,她往深处想,总归是那该死的帝王权术为了平衡前朝。
这日天气晴朗,钟渝去了未央宫亲自逮了人出来。
“陪朕逛逛。”钟渝握着幼丹的手,二人并肩行在御花园。
“瞧你近日精神不是很好。”
钟渝低下头仔细端详她。
幼丹打了个哈欠,用团扇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盈盈眼,随口应付。
“哪有,有陛下龙气照耀妾好得不得了。”
“是吗?那何时给朕生个小皇子。”钟渝抱紧她腰,低声耳语。
生子?做梦去吧。他全身上下能被她看得上眼的就是脸,哦,身子也能算一个。
幼丹脸上不受控制的浮现一抹红霞,伸出手勾了勾钟渝的小指,把问题踢给了他“得看陛下的本事了。”
钟渝心下喜爱难忍,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咬了一口她的耳廓。
“朕下旨晋你为贵妃,好不好。”
“好啊。”
左右在宫内逃不开,还不如混个高点的位子混吃等死。
晋薛妃为贵妃的旨意,第二日就传遍了宫内,皇后赏赐了不少东西,当然圣人也送了不少,整个西殿都用来堆放这些东西,进去盘点的人都没地方落脚。
很好,金银财宝才是最可靠的。
屋外夜色朦胧。
幼丹打帘要起身,腰间横了一只手把她往回拖。
帐内男人声音低沉喑哑“跑什么。”
“陛下,妾要去洗漱。”幼丹咬牙去扒他的手哼哼。
钟渝推开帐子“朕抱你去。”
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人裹在怀里,她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干脆半推半就依了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烛台上蜡泪越堆越高。
窗外风疏雨骤,雨珠轻敲窗棂。
“为何就不见你有孕?”钟渝摸着她小腹温存。
幼丹懒散的掀起眼帘,打了个哈欠“缘分没到吧。”
“妾太困了,先睡了。”
钟渝静看她睡颜好半晌才躺下搂着她入眠。
月上中天,屋内烛火爆了又爆。
幼丹强撑着睡意睁开眼,往后看了一眼,身后男人睡得沉,她挪开横梗在小腹上的胳膊,起身下榻,顺手端了一盏茶扬手倒在了香炉里。
外间侍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她端过一饮而尽,末了蹙着眉吐槽“还是这么难喝。”
“那要不,娘娘停了这个药吧。”侍女见缝插针。
幼丹懒得理她,捻起桌案上的姜糖梅子吃了一颗“拿香水来给我漱口。”
“等会儿把香炉收拾了。”
明明圣人都没给娘娘送避子汤,娘娘何必要自己喝,膝下有个孩子不就多一分仰仗吗。
侍女没敢置喙,拿了香水伺候娘娘漱口歇息。
钟渝一大早就起身了,幼丹迷迷蒙蒙的扫了眼窗户,冬初天亮得晚五更已过,外边依旧是漆黑一片。
她撑起身子想伺候帝王穿衣。
钟渝摆摆手“你再歇会。”
心意领了。幼丹上前接过宫人手里的冠冕龙袍,为他一一穿戴。
钟渝摸了一把幼丹的面颊亲亲咬咬,心情很好的大步而出。
幼丹搓了搓脸,吩咐宫人备水洗梳。
从净室缓步而出,芙蓉面氤氲着水汽。
“娘娘,方才坤宁宫来人说皇后娘娘请着过去说说话。”
今个初一,按照规矩得去向皇后请安。
这也是她自帝后大婚以来,第一次去坤宁宫。
幼丹穿了件藕荷色织锦褙子,发髻梳得精巧,为了不破坏发髻美感不做多余的修饰,仅插了一支步摇,素雅清淡,与她眉眼间的气质相得益彰。
崔皇后见着贵妃,眼中好奇居多。
传说这位薛贵妃很得陛下欢喜,昨日前日一连半月都歇在未央宫,赏赐更是络绎不绝,听说前朝不少人参奏贵妃狐媚却受了陛下斥责丢了官。
“贵妃来了。”崔皇后清清嗓子,挺直脊背。
幼丹恭恭敬敬的行礼“妾问娘娘安好。”
“咳咳。。。。。。本宫安。”崔皇后眸子清亮,声音也清脆“来人,赐坐!将贵妃爱吃的点心都端上来。”
保命第一条准则,在宫内吃的喝的不是自己信任的人过手,她是不吃的,但这是皇后赏赐,推辞只会被扣上不敬的帽子,她小咬了一口,对着皇后笑了笑。
崔皇后瞧着不过十七岁,年纪还小,什么心事也不会掩盖,好奇的神情明晃晃的摆在脸上。
瞧的她不甚自在,陪皇后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找了借口就告辞了。
夜幕低垂,御书房外汪聪提着灯笼,看向前面天下顶尊贵的人,斟酌开口“陛下今儿去哪位主子宫里?”
圣人闻言瞥他一眼,负手往前。
长久的沉默让他顿时心下发凉。开始后悔自己今日的多嘴,就要以头抢地谢罪之时,头上掠过一道低沉稳重的声音。
“去贵妃宫里。”
可今儿个是初一。汪聪不敢再开口讨嫌。
幼丹打着哈欠,今儿初一料想那男人也不会过来,正要唤了人熄灯歇下,就听见院子里通传说圣驾已到。
幼丹压着睡意起身迎接,钟渝自然的揽过她腰身“困了?”
幼丹唔了一声,靠在他胸膛上整个人慵懒如猫,钟渝打横抱她进内殿。
“陛下这是要妾成妖妃啊。”薛妃困得不行,声音也是有气无力,手轻戳男人的胸膛。
钟渝放她在床榻上,抓着她的手逮到唇边“不怕。”
好吧,这男人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两人静静靠在一起,安静的气氛让幼丹的睡意如潮袭来。
“朕有意给陈周赐婚。”
这人说什么?幼丹瞌睡顿时散的一干二净,脑中开始思索宫内婚嫁之龄的公主,钟渝没有子嗣,宫内婚嫁之龄的只有先帝的六女,六公主那性子京畿出了名的刁钻跋扈,那木讷堂兄尚六公主不是只有被欺负的份。
“陛下怎么想到要给妾堂兄赐婚了?”
眼见怀里人紧绷起来,钟渝也冷了脸,就这样在乎陈周么?一提赐婚就这般如临大敌。
“陈卿也算是朕的大舅子,不忍看他已经弱冠还是独身一人。”
幼丹挣扎下来,钟渝眯了眯眼。
“我堂兄早有意中人。”她有些急切。
“谁?”钟渝正色。
幼丹哽了哽,想起陈周那恳求她保密的模样。
“那陛下要给我堂兄赐婚何人?”
“陛下,强扭的瓜不甜。。。。。。若给我堂兄指一个他不喜欢的。。。。。。”
当着人面说人妹妹的坏话也不好,只能旁敲侧击,只是面前这人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钟渝已经听不见她说的话了,嘴唇张张合合,只听见强扭的瓜不甜。
心里堵得慌,本不想听。
幼丹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昨夜这男人不知道抽什么风,她浑身都疼像被碾过一样,愤愤侧首,现在她睡不着而罪魁祸首还睡得正熟。
昨夜太困没来得及洗漱,正要起身从身后伸来一只大手将她拖回去按在怀里,忍不住啐了一口。
“妾要洗漱更衣。”
“幼丹。。。。。。”男人低喃,她一时愣住挣扎也松懈了,这男人叫她名字作甚“陛下。。。。。。”
大手捂上她嘴,在耳边纠正她“叫渠怀。”
圣人名渝字渠怀。
称名呼字,她还不想死。
在他怀里东扭西扭,就是不肯叫,男人逮了她在胸前,眸子黝黑温柔像平静的池水一样,诱着你沉沦,再将你溺毙,让你再无生机,果然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
“幼丹,你试着爱我一点好不好。”
他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渴望他的神明给予一眼。
“陛下您是不是病了,妾给您叫太医来。”说着就翻身下床。
钟渝扶额轻叹。
作者闲话:
他们只是躺在一起/(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