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了嘛~”闻斯假惺惺道，蹭战延晚搭在浴桶边的手，但被无情甩开了。
    “好好说话。”
    “馋了”闻斯直白道。这话听着真了不少，于魔物而言，战延晚简直像一碗十全大补汤，不光美味还滋补，何况他后背有伤，香味都能飘上十万八千里。
    “你怎么受的伤？你师尊干的？”闻斯实在想不到谁能伤到战延晚。
    战延晚没有答话，把手腕伸到闻斯嘴边：“喏，赏你的。”
    闻斯觉得战延晚身上绝对有什么秘密，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心情不好的，这时候就要按着闻斯的头，让他咬上一口以缓解。虽然闻斯乐意之至，但也气愤战延晚这么看不起自己的蛇毒。
    不答就不答，来个葵水有什么了不起的。闻斯只敢在心里腹诽几句，对着那白皙腕子就一口咬了上去，好半晌才松开，舔了舔牙尖上的血：“你把我蛇毒当什么用，麻痹。”
    “嗯，没那么痛了。”战延晚没听懂话外之音，靠着浴桶边闭目养神，“你看着丰腴不少么，在仙宗住得挺好？”
    意外的是闻斯一点就炸，开始骂骂咧咧：“*的，老子今天白日梦做得好好的，他*的一只傻鸟来啄老子，真他*的跟缺爱一样……”
    “停，那你怎么逃开的？”
    “逃你这了。”
    “啾啾啾啾啾啾！”为了应景似的，熟悉的鸟鸣声响起。
    战延晚脸色一变，蓦地睁开眼：“你怎么进来的？”
    “窗户，放心，我关好了。瞧他那蠢样，应该进不来。”闻斯自信地摆摆尾巴。
    屋外鹰鸣盘旋了几圈，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嘶鸣，继而传来卓七封的声音：“晚晚，你在和谁说话？”
    看样子傻鸟被卓七封制服了，闻斯识趣地不言语，战延晚仓忙掩饰，强装镇定道：“没有，我在洗澡。”
    “哦。”卓七封犹豫了一下没推门，脚步声渐去。
    实乃虚惊一场，闻斯虽没了原来的身躯，气息淡了许多，但修为还是存着的，幸在他们刚才没说什么引起怀疑的话题。
    又过了好一阵，闻斯才贱兮兮地开口：“哟~晚晚~晚晚~好亲密呀~”
    “闭嘴，他非要这样我有什么办法。”战延晚真想撕烂闻斯这张嘴，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哟~”
    水汽氤氲，战延晚指尖拨着水面，忽略闻斯的阴阳怪气：“你觉得卓七封怎样？”
    “人模狗样，”闻斯不假思索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见过？我是说他易容了。”
    “那他原来是个丑八怪？”不怪闻斯这样想，易容无非为了两件事，一是改善容貌，二是掩盖身份。
    那种可能好像都对不上号，战延晚回想了一下梦中卓七封的模样，算不得丑，怪好看的，修为高，还是哄人的好手，应该不少姑娘倾心……莫非是觉得自己长得太俊，怕人惦记？卓七封怎么这么自恋。
    “他没那么简单吧……我和他落进往昔了。”意识到自己思维发散，战延晚连忙拉回来。
    “我们从前见过。或许是上一世，或许是另一个人间，他还记得。”战延晚仰头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喔，那你们好有缘分。”闻斯神色鄙夷地看着战延晚，好似在看一个头脑被冲昏的智障：“你该不会舍不得了？”
    “如果是你你怎么办？”战延晚斜过眼看他。
    “杀了。还能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只是种了侍蛊，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受蛊人保存意识？”
    “不知道，你个夯货，舍不得？”闻斯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和会来葵水的男人没什么好说的。
    “想问清楚一些事。”战延晚起身跨出浴桶，淅淅沥沥带出许多水，用干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开始穿衣。
    “不过你也不是什么下蛊的高手吧？管控不住卓七封，小心玩火自焚。”闻斯至今想起那断头一剑，仍是脊背发凉，只能看着剑风袭来，银光一闪，闻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可以不屑甚至否认卓七封的一切，但始终惧怕他那柄名为定风的神剑。
    “所以才回来找你，陪我去一趟绝境，取样东西。”念及梦中卓七封致命一招，剑身穿透他胸膛，疼痛贯穿五脏六腑，可卓七封伤得也不轻，或许只是一念之差使他战败。
    “绝境？不去。”
    好不容易出狱，闻斯可不想再回去，想坐牢的逃犯不是个好逃犯，可看战延晚的脸色根本没给他反抗的机会，他只能憋屈地退步：“那过完那什么仙人节再去好吗？我还没过过节呢。”
    “过节就过节，说什么叠词，恶心人。”战延晚道。
    “*的。”闻斯木讷。
    ……
    战旭特意来寻战延晚让他重新登记弟子信息，到了无时苑门口，还没敲上门卓七封便欣然打开门，接过他手中的资料。
    “元栀啊？来来，交给为师，为师刚好要过去。”
    截胡来得措不及防，战旭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便交给师尊了，这次委托的赏银也在这……”战旭把银两递过去，踌躇着没立马离开。
    “有话直说便是，不必拘束。”
    本欲直接找战延晚问个清楚，既碰巧遇到了师尊，让师尊去问兴许好些，毕竟战延晚和师尊更亲近。战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道：
    “师弟不愿说，但弟子觉得有必要知晓他失踪时遇到了什么。师尊还不知，那晚有魔物潜入温府残害了温公子，有位狸猫假扮的下人却栽赃给师弟，恐怕是师弟被那个教派盯上了。”
    “弟子实在担心，烦师尊问清一二。”
    卓七封频频点头，微扬眉，看战旭严肃神情，好声好气点头：“那为师去问，你先不用操心了。”
    好像听了卓七封的保证心里才有底儿，战旭松了口气，拜别离开。
    这对兄弟看起来生分得很，儿时也少见他们一块谈笑，说不在意对方又不算，前世战延晚和卓七封说过，若有机会和家人一起过平平安安的日子也是好的。卓七封兀自在心底叹了口气，战延晚的特殊注定了他不能和常人一般生活。
    收战旭为徒算意外之喜，他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卓七封当然乐意收入门下，战延晚也能有个伴，结果他俩三天不讲一句话。
    无时苑的装修风格完全按照卓七封的个人喜好来，红砖乌瓦映翠竹，从门口走到战延晚居处，能瞧见塘中锦鲤往来翕忽，一个眨眼不见，便跑到荷叶下躲着。战延晚当初住进来后，他存了点小心思，把那高高的梧桐移栽到后园去了，这样从他自己的窗子一望，能直接看见战延晚的窗子，晚上无事就瞧瞧战延晚睡没睡。
    这会天色已暗了，天上两三点星，微弱的光自战延晚的窗子透出来，在窗棂纸上映出一个人影，和一条细长的影子。
    卓七封心里一跳，慌忙要去推门，手又在半空生生止住：“晚晚？”

    作者闲话：

    7月补课啊天杀的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