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穿着华丽的服饰，头上戴着翠绿的玉钗，手上拿着绣着精致花纹的手帕，脚上穿着绣花鞋，身后跟着拎着大包小包的帝纤雨，走走停停，不时地看向街边的小摊。
    “小姐，要不……”帝纤雨两手都提着包，亦步亦趋跟着温馨，无奈地开口。
    “这个灯好看。”温馨高高兴兴拿起一个兔子灯，左看右看爱不释手，没听见帝纤雨的话。
    “小姐，我手上拿不下了。”帝纤雨无奈道。
    温馨一上午已经买了不少东西，别说帝纤雨拿不拿得下，温馨带的钱够不够吃午饭还是个问题。
    “哦，我拿吧。”温馨反应过来，放下兔子灯，伸手去接帝纤雨一只手上的包，帝纤雨避了避，换另一只手上更轻的给她，一边道：
    “小姐现在想起来了么？”
    温馨眨眨双眼：“可是我真的不记得哪个下人被赶出去了。”
    “我们去吃面吧！”温馨的精力像天上的鸟儿，怎么使也使不玩，拉着帝纤雨蹦蹦跳跳又进了面馆。
    帝纤雨现在倒头疼得厉害，她陪了温馨一个上午，什么也没问出来。
    温馨看帝纤雨吃面也心不在焉，知她在苦恼，绞尽脑汁总算想起了件事：“虽然那个下人的事我都不知道，但是嫂嫂的事我知道一些。”
    “什么？”帝纤雨闻言竖起了耳朵，聚精会神地听。
    “哥哥和嫂嫂关系很好，但一直都没有孩子，不久前家里来过一个道士，”温馨顿住，支着脑袋想了想，又继续，“那个道士给了嫂嫂一道符和一个偏方，让嫂嫂把符兑着偏方喝，嫂嫂就有了身孕。”
    “但是那个道士的方子好奇怪，做出来的药黑稠稠的。”
    温馨似乎想起了那药的样子，眉头皱了皱，甩甩脑袋把那画面甩出去。
    “反正很恶心。”
    帝纤雨缓缓点了点头，忽而又想起来什么，凑过去在温馨耳边低低问了一句：
    “那你知不知道，你哥以前好男风的事是怎么回事？”
    “啊？！”温馨惊得叫了一下，又被帝纤雨急忙捂住嘴。
    “唔……”温馨拉下帝纤雨的手，神神秘秘地也凑过去悄悄道：
    “我只知道一点……哥哥还没娶嫂嫂的时候，带回来过一个漂亮的少年，关在柴房里……”
    帝纤雨睁大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赶忙配合地问后续。
    “那你哥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了，”温馨真诚地眨眨眼，瘫了瘫双手，“但那个少年真的很漂亮。”
    帝纤雨扶额，一切还是像麻线一样一团乱。若是那少年的确像传闻所说那般把温璐……估计没什么好下场，那温璐先前为何和林月莲没有孩子？又是如何让林月莲怀孕的？
    “你见过那少年？”帝纤雨闷头吃着面条。
    “见过，好看，但不是我们这边的长相，”温馨回忆着，“有点像是边境南边的长相，就是绝境附近……”
    温馨竭力找着形容词，忽而脑海中闪过昨夜见到的那个人，笑着说：“像和姐姐同门的一个仙师，就是叫晚晚那个。”
    “他是那边的人吧？难怪长得好眼熟。”
    帝纤雨仔细听进去了，四师兄和三师兄是兄弟，三师兄也的确是边境南边的人。
    就是不知道三师兄那边有没有向温璐问出来什么。
    陪温馨逛完一天街的帝纤雨只感觉心力交瘁，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西厢房，夕阳已经半下山坡，黯淡的天空偏橘黄色，在回西厢房的路上帝纤雨碰上了战旭。
    两人同款的神情萎靡，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对视三秒，帝纤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朝战旭扬了扬下巴。
    战旭也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两人便一齐长长叹了口气，旋即不约而同噗嗤笑了出来。
    卓七封和战延晚已经在台阶上默默并坐了一刻钟多，见他们都来了，战延晚总算是感到解脱，却见他们在那晃了半天的脑袋突然笑起来，然后才一齐走过来。
    战延晚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要莫名其妙地笑。
    “孟羽，元栀，可有什么发现？”卓七封待他们走过来，站起身问。
    “温璐发了一天的疯，我只知道他发疯时疼的是骨头，可能有点关系。”战旭无力地摊手。
    “温馨和温璐根本不熟，但能确定他以前确实好男风，关过一个来自边境南边的少年。他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用偏方得来的。”帝纤雨道。
    战延晚还是坐在台阶上，静静听他们聊天。
    “那今晚……今晚还是我去守夜吧。”卓七封道。
    “师尊今日有何发现？”帝纤雨询问。
    卓七封笑着弹了弹自己的储物袋：“晚晚和为师捞了具尸体。”
    ……虽然有预料，可每次听到这个称呼还是那么意外。
    等等，尸首？
    帝纤雨和战旭立马精神了过来，盯着那瘪瘪的储物袋发懵——是谁会把尸体放在储物袋里啊？！
    “嗯，晚晚陪为师在井里捞的，”卓七封又重复了一遍，“但是不确定是不是这只鬼闹的事，捞出来之后柴房的鬼气还是很重，诶？晚晚你去哪？”
    “累了。”战延晚单单回了一句就又“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卓七封并不在意，又和他们道：“那你们也先去休息吧。”
    说罢卓七封自己也先去准备守夜了。
    帝纤雨不明所以地想着这对师徒奇怪的相处方式：
    “三师兄，师尊和四师兄是不是……”
    说起来自己和四师兄没说过几句话，完全不熟。
    “你四师兄小孩子脾气。”战旭回答，可他也没想明白师尊怎么这么纵容战延晚。
    从小就这样，当初收徒时他看出来了，师尊的本意是只收战延晚的，若非他拽住了师尊衣角，师尊怎会注意到他？
    后来进了寂夜，师尊也是和战延晚天天呆在一块。
    再后来战延晚失踪，师尊将整个人间寻了一遍未果，又带着小师妹寻一遍。
    他战旭是哪里没有战延晚好？战延晚而今没有修为，总是冲撞师尊……个子也不高，师尊怎么还愿意理他？
    兴许师尊可怜他吧。
    战旭没头没尾想着，发觉帝纤雨已经回去了，便也去了自己房间。
    ——
    “啊！！！！”
    偏又是午夜时分，一声尖利的惨叫穿透了整个黑夜。

    作者闲话：

    明天真没了。这篇也是5号赶的。讨厌调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