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被废的太子殿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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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昭文帝醒来前,她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她有种感觉,不尽快弄清楚会在这事上栽跟头。
梁贵妃平复了下心绪,恢复了温婉,问道:“陈御医,能查出皇上中毒多久了吗?”
陈翊回道:“此毒潜伏在皇上体内应有两年之久,毒发时才会如此严重。”
梁贵妃不语,盯着陈翊许久,才问起福全:“皇上昏迷前有吃什么?”
福全仔细回想了一下,回道:“没有。”
“有闻到什么?”
“不清楚,皇上会见护国公,杂家在外候着。”
“护国公?他人在哪?”
“殿外候着。”
“紫鹃,去唤护国公进来,本宫要问话。”
“是,娘娘。”
柳善毕竟是外臣,皇帝的寝殿不可随意进,只得在外候着。小兔崽子估计也没想到他父皇会直接昏迷吧,柳善捏紧着拳头,一方面是相信自己的外孙不会害他们,另一方面又担心会出现意外。
幸好他是习武之人,虽上了年纪但耳聪目明,里面的交谈声能听个七七八八,知道昭文帝能醒来心下轻松了不少,他是昭文帝昏迷前见的人,嫌疑最大,万一人没醒,他就要去牢房蹲着了。
柳善踏进皇帝寝殿时,昭文帝恰好悠悠转醒,在训斥妃嫔:“都给朕滚回去自己的寝宫,朕还没死,一个个哭丧着脸!”
一醒过来,听见得就是妃嫔们抽抽搭搭地哭泣声,莫名奇妙吐血昏迷已经让他一肚子火,这些个女人是巴不得他早死。
“是是是,嫔妾告退。”
“臣参见皇上,皇上无需动怒,龙体要紧。”
“起来。福全,看座。”
福全搬去凳子,柳善谢恩坐下:“谢皇上。”
梁贵妃端起一碗参汤,喂给昭文帝,顺带给他顺顺气。
“陈翊,朕是怎么了?”
“回皇上,皇上是中了慢性毒,已有两年之久。”陈翊下跪磕头,将此毒的厉害之处又叙说了一遍,“皇上恕罪,臣无能,无法为皇上解毒。”
昭文帝眸色一沉,身边有那么一个能悄无声息给他下药的人,换谁都会寝食难安。他问陈翊:“诱发此毒毒发的是何物?”
陈翊诚惶诚恐告罪道:“臣不知。”
柳善闭了闭眼睛,掩藏了所有的情绪,对着陈翊说道:“陈御医,麻烦检查一下本公国身上有没有异常。”
陈翊一愣,转而望向昭文帝,昭文帝显然没想到柳善会来这一出,同样怔愣一下,随后朝陈翊微微点下头。
陈翊微垂眼,几步走到陈翊身边,认真查看起来。一般作为药引的大多是也是药,不管药味弄还是浅,逃不过医术精湛的人的鼻子。
大概一盏茶后,陈翊对着被他上下其手的护国公歉意道:“国公爷,得罪了。”转而又去昭文帝跟前回话,“皇上,国公爷身上并无异常,臣需要去御书房查看一下。”
“福全,宣刑部尚书柳皓,朕相信小舅子的能力,国公爷你说是不是?”
“自然,皓儿自小刚正不阿,定能为皇上分忧。福全公公,劳烦你给带个话,馨儿忌辰之事暂缓。”
福全微微点头:“皇上,奴才去宣旨。”
馨儿……眨眼间竟然已过十年了,昭文帝一下子陷入了回忆,眼角眉梢都露着喜悦。
梁贵妃美眸一沉,皇上又在思念那个贱人了,可不是个好现象,她内心是愤恨不平的,人活着的时候争不过,死了十年了还是让皇上念念不忘,以至于太子犯了那么多错,最终也就是废了太子之位,迁到冷僻宫殿而已。
“皇上,勿要多思,对龙体有损。”陈翊适时提醒昭文帝,他的药只能暂压,大喜大悲,情绪激动都会让毒随时发作。
“臣妾知道皇上思念馨姐姐,想来姐姐在天有灵,也不愿见到皇上为了她伤神,影响龙体。”
馨儿,你若有灵,保佑为父一举成功,今日就将钺儿救出来,柳善暗暗祈祷。他见昭文帝还陷入回忆,但已经克制了不少,便趁机提起了柳馨曾经的奇遇。
“姐姐她私心颇重,竟然藏着如此神奇的药,未献给皇上。”
梁贵妃阴了一把柳馨,果然昭文帝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馨儿在世时,皇上龙体安康,用不到此药,馨儿定不会随意献药,那不是咒皇上了嘛。”柳善声音洪亮,肃然,“臣提起此事,也是想皇上多一重保障。那丹药有没有那道人说得神奇,没有人知道,若不是陈御医一时半会没有其它法子,臣是万万不会提及的。”
“护国公说了这么多,还不快交出来,陈御医在这,他的医术精湛,定能分辨真假。”
柳善摇摇头,朝着梁贵妃微微一笑,笑意里含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她后背一凉,心道不好,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柳善的声音响起:“臣没见过此药,也拿不出来。”
此时,梁贵妃方寸大乱,下意识说道:“护国公,你要欺君?!”
“你闭嘴!”
昭文帝厉声呵斥,梁贵妃这才恍然自己干了什么蠢事,连忙请罪。
梁贵妃咬唇,没想到柳善三言两语不仅打消了昭文帝的戒心,还给她挖了个坑。她沉默了下来,让自己冷静,此时时机不对,她不能失去昭文帝的宠爱。
昭文帝懒得理她,此时没有什么事情比他的身体更重要,他能感受到他身体内的生机在流逝。他对着柳善恭敬了几分,撇开皇帝的身份,柳善是他老丈人。“国丈,现在药在哪里?”
那药如果能起死回生,馨儿又去世了,那定然没有服用。昭文帝不会去想另一种可能,他想要活。
“皇上不是猜到了吗?”柳善反问。
昭文帝眼眸里闪现亮光,柳善狠狠地给他当头一棒:“臣这里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
昭文帝满脸疑惑,而梁贵妃半眯着眼,柳善这老狐狸没按好心,一颗甜枣,一根棒槌,吸引皇帝注意,定有深意。到底在酝酿什么?她脑中思绪纷飞,忽然,亮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百里星钺。
是了,此前种种都是在铺垫,柳善最终是想让百里星钺重新入皇上的眼,重获恩宠,有她在想都别想。
梁贵妃略微思考后说道:“本宫知道护国公一心想要救废太子,本宫听本宫父亲说柳世子,柳大人近日四处奔走……”
柳善噗通跪下,声泪俱下:“皇上啊,老臣忠心日月可鉴,废太子是馨儿唯一的孩子,老臣疼他,他的两个舅舅也疼他,他们得知他犯了大错,痛心不已,都不愿相信,才会四处打听想要知道事情真相。”
“老臣没有阻止他们,只是想让他们亲自去确认,才不会有怨言呐。老臣希望他们能没有怨言地好好为皇上办差,却不想被误会至此!”
昭文帝揉揉微微发胀的脑袋,想不到柳善一把年纪了,哭嚎声不逊年轻人,他摆摆手:“朕信护国公的为人,也相信国公府的人对朕的忠心。劳烦国公去取药了。”
“这……恐怕……”柳善支支吾吾,视死如归道,“那药……有可能没了……臣刚才想说的不好消息就是这个。”
闻言,梁贵妃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要给百里星钺求情。她厉声呵斥:“护国公一会有药一会没要,是把皇上耍得团团转,这可是欺君之罪!”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梁贵妃万万没想到柳善在这节骨眼上还在耍心眼。
“贵妃娘娘似乎很热衷给本国公定罪啊!”柳善阴阳了一句,像是又想起什么,继续哭诉了起来,“皇上,臣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知道皇上会中毒,臣见废太子是想问问他,为什么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皇后娘娘在世时的教导都王道九霄云外去了不成。然而等臣见到废太子时,他被打得遍体鳞伤,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昭文帝一惊:“什么?”
“难道不是皇上给他的惩罚?他告诉老臣那些人是奉了旨意去的。”
“旨意?”昭文帝眼眸里闪过疑惑。
柳善低声嘟囔:“不准有人伺候,自生自灭。”
柳善顿了顿,似乎明白了什么,哭诉又大了几分,“他纵然有千般错,被皇上废了太子之位,可他还是皇上的孩子,是皇子啊!是谁那么大胆,敢打皇子?!”
柳皓进来时,就听见他爹的哭嚎声,心里一咯噔,他爹肯定是在闹幺蛾子了。他爹那个性子,平时很严肃端庄,只有在憋坏招的时候在有这样无赖的手段。
“柳爱卿来的正好,劝劝国丈吧。”昭文帝一脸无奈,他老丈人居然还有这样一面,他还不能拿皇帝的身份压,毕竟说得句句是实话,一点冒犯的意思都没有,他只是哭诉他外孙的遭遇,难道要他下令杖责一个爱护外孙的外祖?传出去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还会让天下人觉他是个冷血无情的帝王。
“是,皇上。”
“福全,你现在就带陈翊去钺儿那。”
“是,奴才(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