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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祐是宦官,封新平郡王不算,进“八议”领尚书省,是冯氏在朝堂的领议人。她哥哥冯熙只管坐拥位极人臣的尊荣,积蓄人望,得罪人的脏活累活都由赵黑、张祐等一干宦官出面。今日张祐出面慰问张彝,可见冯氏对这相貌堂堂的青年才俊志在必得,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张祐出身一般,由罪奴依附冯氏一步步登天,把持内庭朝堂多年。吏部多年以来尚书都是宦官,太和殿心腹。冯氏去了庸庸碌碌的王袭尚书令,平移为吏部尚书,占了赵黑空缺。事隔多年,皇帝才有机会塞了李思冲进入,只等着他在吏部大展身手,撕开冯氏兄妹的罅隙。
    尚书省仆射一度也是由赵黑与张祐两个官宦把持,好在赵黑没干几日就死了。直勤倒是没等皇帝出手,就推了拓跋忠补了右仆射,拓跋忠死后,直勤又推侯莫陈建补上,去年侯莫陈建死,直勤推了丘穆陵亮。
    按制,应是尚书省第三把交椅的都曹尚书步六孤睿顺理成章荣升右仆射,拓跋宏为了制衡尚书省,特意增设都曹尚书总领三十六曹分权。不承想,步六孤琇忤逆太和殿被罢了太常卿,步六孤睿又止步在东郡公府争爵一事上。
    不能逆后意,亦不能称帝心,只能由代人第一勋戚丘穆陵亮兼上,无论如何,朝堂三十六曹不能任由宦官把持下去,这是众多代汉内外朝势力的一致共识。
    皇帝看着张整异怪的表情,问道:“出事了?”
    张整正正经经地答道:“张安福尚未进入平陆侯府,在府门口下车便被张彝的母亲崔氏淑人挡住,两人一番言语之下,左仆射突然口吐鲜血,后仰倒地不省人事,众人不敢造次,就近去到杏林东望叫来阴隼,阴隼说心肝俱裂,七窍喷张,不中用了。”
    皇帝吸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看着张整那张严肃的脸,张整一字一句地补充道:“陛下,您的朝堂重臣,尚书省首脑,堂堂左仆射大人张祐张安福,被一妇人骂死了。”
    皇帝惊讶之余,大笑了起来,畅快地笑声连殿外内侍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也为皇帝高兴。
    “张母比安世前妻还豪横蛮霸?”皇帝忍不住问道。
    “张母乃李安世前妻同母姐,博陵崔氏女子精彩犹胜男儿。”张整笑道。
    皇帝甚是好奇:“骂了甚?”
    张整回答:“只四句,骟鸡司晨,音长气短,无髯老贼,断根匹夫!”
    皇帝恍然大悟:“难怪安世寄居永宁寺数年也不归家,宁可与沧水公主平夫,执意和离,一应财货任取,只要留下女儿,个中诛心滋味非外人可窥一斑。”
    殿外有人禀报:“陛下,右仆射大人与都曹尚书大人求见。”代人贵族两大首领丘穆陵亮和步六孤睿来了,看来平城人都知道张祐已经死透了。
    芙蓉殿里,拓跋洛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想到他嘴角那抹笑意,用眼神恶狠狠地怼着来报信的长图,不置一辞,直听到张祐被张彝母骂死府门前,兴奋起来:“莫着急,吃口茶,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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