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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氏惊问:“此话从何而来?闻所未闻。”
    抱嶷:“自献文皇帝在天宫寺为求元子而筑造成亘古头一尊四十三尺大佛像,四海俱震惊,果然官家降生。献文皇帝再造永宁寺为官家祈福,民间都说官家是龙子,佛陀送来。”
    冯氏问:“是哪个门?殿门还是宫门?”
    抱嶷:“臣已问过,说天机未可参透,为防万一,最好是不出太和殿。”
    冯氏:“那孤岂非闷出病来?”
    抱嶷:“留下李大人与龙城夫人间或相伴,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冯氏:“你父亲不中用了么?”
    抱嶷大哭起来:“臣怕是不能留在宫中侍候,蒙太皇太后恩,着了徐謇前往医治,他只瞅了一眼便让我准备后事,迟则两日,或许明朝,臣是家中独子,还要守孝三年。抱老寿也不中用了,他尚未娶妻,臣还要另觅嗣子以承宗祀。”呜呜坐在地上。
    冯氏:“放心,你虽有官爵,却是宫奴,你家尚在吏门,不守士大夫丧礼,那些旧族世家也挑不出错。”抱嶷放下心来,从地上爬起,拭拭泪水。
    冯氏想起朝堂上张彝咳嗽:“平陆侯咳得厉害,是否画画太过劳累?李丰,陪徐謇去问诊,送些好药材与吃食,看看他何时能入宫?着王琚致休。”
    抱嶷:“诺。方才去西昭阳殿,崔尚宫说她想来请安,太皇太后允还是不允?”
    冯氏:“李丰,先叫崔勉来见我,今日之事怕也有她的妖怪,看看她要作甚。咦,她一向目中无人,傲慢冷峻,如何肯让你代禀。”
    抱嶷得意道:“她一向对臣有些另眼相看,宫中相遇,纵是言语不多,却是和颜悦色,不过今日,的确是递了一盅茶给我。”
    冯氏:“清河崔氏小姐总是骄傲些,难怪皇帝离不开她,的确熨心,朝堂上她突然奉了焐子,正感她此举突兀,抱在手中方觉身子好冷,被郭氏闹得心寒而不自觉。吾在这里见她,予以礼遇。”
    抱嶷岔开话:“只是不曾想到公主殿下杀气腾腾而来,却允了婚事。”
    冯氏方想起高兴的事,坐了起来:“昨日逼婚之后,洛儿当面气急而去,想来定会闹一闹,不承想皇帝去了一趟芙蓉殿,时辰并不长,小霸王竟爽爽气气地答应了。孤年事已高,万事皆想顺心遂意,不预为难旁人也是不预为难自家。”
    “原以为公主定会闹一阵子,还想着随她去,没想到竟这样想通了,罢了,不管她怎么想,答应了就是顺从,你亲自去少府一趟,比照汾儿嫁诞儿的规制,按三倍之数拟个单子送来,用三色笺纸。”
    汾儿是乐安长公主拓跋汾,诞儿是冯诞,字思政,她哥哥冯熙和二姑子博陵大长公主的嫡长子,驸马都尉,侍中、南平王。
    意外之喜是哥哥冯熙的四个女儿一同进宫,原只打算皇帝纳两个,没想到拓跋宏说,后宫稀少,四位冯家女儿才貌双绝,难舍难弃。
    十二个侄女,四个嫁与皇帝为后宫,老大冯沫是南平王世子妃,再选三个郡王,另四个小的再觅直勤为妻,全部嫁给拓跋家俊朗男儿,冯诞也娶了乐安长公主,亲上加亲,好不惬意。
    看来,退一步果真海阔天空,这小子虽不如他老子聪明,却比他老子好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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