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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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叔翻年轻聪明有才智,太嫔们盛赞有父皇遗风,任外都大官不足一载即获善于判案的称誉,实属不凡。广陵王去征东大将军,担任大理卿,加卫将军,典决京师狱讼。”
“任城王拓跋澄去中书令,改征北大将军、开府、徐州刺史,彭城长公主大婚回京赴任。传谕六镇,诸王亲贵无战事,公主大婚皆可回京赴宴。”
“着仇池大都督、上党王长孙观迁征南大将军。”
“六弟去年跟诸弟一同受封亲王,恰侯莫陈建去世,故接了征西大将军,其余诸弟都是耳熟能详的大郡为封号,只有彦和的始平二字不显,改为彭城王,拜中书令。”
颍川王拓跋雍站了出来,“陛下,颍川二字臣弟亦不喜,可否一并改了?”
拓跋宏有点儿哭笑不得,只得应道:“那你想改何号?”
拓跋雍想了想,“臣弟本来想要彭城王的,既然六弟得了去,那就高阳王吧。”
拓跋宏道:“拓跋雍去颍川王,改高阳王。详弟,你要改的话,今日一并改了。”
拓跋详道:“皇兄所赐皆是季豫所喜,详儿不似两位哥哥矫情,一个王号也能颠来倒去,陛下且谈政事要紧。”拓跋雍和拓跋勰斜眼怼他。
拓跋宏:“七弟虽小举止得体,跟在朕身边从散骑常侍习学政务,来日也是栋梁之材。征北大将军、济阴王拓跋郁戍守薄骨律、沃野、怀朔三镇十年,劳苦功高,沙猛风疾,特命回京述职,去征北大将军,转征东大将军。着安北将军、江阳王拓跋继使持节,暂代都督西三镇。”
冯氏听到拓跋郁的名字,眼睛盯着皇帝的侧脸,拓跋宏还将脸微微转了些左,没有任何异样,十年未归平城,的确是没有反驳的借口,冯氏眼睛望向朝堂正门,穿过门洞,远远廊外微微一缕朝阳可见,神思飘忽。
皇帝继续说道:“骤然调动军事,盖因昨日成淹家书获悉,萧齐会稽郡因检籍生民乱,参与者三万人,声势浩大。一早又收到任城王道镇叔从仇池城发来的急报,柔然受罗部真可汗郁久闾予成在十四日前薨逝,他的儿子郁久闾豆仑继位,号为伏名敦可汗,改年号为太平。南北两国同时生变,朕须未雨绸缪,太皇太后,以为如何?”
冯氏点点头:“皇帝深谋远虑,孤心甚慰。”
看李思冲跃跃欲试的神情,李安世站起身来说道:“旦日为新岁伊始,朝堂政务以亲事起,臣也有一桩喜事要承君前。”
冯氏见李思冲屡屡被打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目光殷切,道:“安世且容后再说喜事,议了国策为先。”
李安世刚刚退下,中书监高闾又问:“柔然改天换日,对我朝是凶是吉尚不可知,是否派使?哪位出使?何时出发?”
皇帝摆摆手,道:“这事暂且不议,任城王叔发来的是国朝间报,正式讯息等柔然来使。豆仑凶狠残暴,杀人成性,与他父亲不同,怕是今后柔然纷乱不息,与国朝战事更加频繁。”
高闾:“臣有方略上呈,名为《拒狄五策》。”
皇帝:“今日朝议另有方略,国朝自登国初年定都平城,对鲜卑及代北各部落民推行部落离散,分土定居,不听迁徙,其君长大人皆同编户,编户乃国朝税赋基础,支撑着大魏东征西讨,廓定北方半壁江山。百余年来,承平日安,国域广袤,人口繁衍,而编户无增却减。盖因河南、河北、山东农耕区域一直未能建立汉初时深入乡里地方基础管辖。”
“我鲜卑人少,地方政务鞭长莫及,权宜之下只得依赖大家族的宗主代为监督地方政务,朝廷无力征调亦无力干预。”
“宗主控制下包荫户多数没有户籍,只能沦为宗主的私家人口,任凭宗主剥削和奴役,宗主日强气盛,竟嚣张到朝廷不得征调亦不能干预。百姓大多隐瞒或假冒别人的户籍,有时三五十家才有一个户口,严重阻碍国朝赋税入项。为此,李中书上疏设三长为乡里永制,废宗主督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