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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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蕴可知道她奶奶想找个由头从周蕴然家讹点钱,这两天得知周蕴然拿了很多钱去还债后奶奶就在家里骂了又骂,骂周蕴然不要脸找了个男人,骂周蕴然白眼狼有钱也不知道孝敬爷奶,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她娘也在旁边应和着,还暗暗鼓动爷奶找周蕴然要钱,还是爷爷讲面子才不让奶奶去周蕴然家闹的。
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自然不会放过。
周蕴可也有着这心思的,谁不想要钱呢,可是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就发现一道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就好像被一个庞然大物盯上了的感觉,周蕴可心里无端泛起阵阵恐惧,半个身子都麻木了一样毫无感觉。
周蕴可吞了吞口水,哆哆嗦嗦开口:“我没有看到,我……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周蕴然笑出了声。
周老太太脸色扭曲,朝周蕴然家院子呸了一声后扭身就往回走,她还是打算从倒下的墙那里过去,就在她抬步跨过散落的石块的时候,周老太太就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似的,一个踉跄就倒在了石块上。
杀猪般的嚎叫响起。
周老太太额头摔破了,腿也摔到了,趴在石块上哎呦哎呦的叫唤着。
周蕴然赶紧上前把周老太太给扶了起来,虽然他不是很喜欢他奶奶,可毕竟还是他奶奶。
“哎呦我的头啊,大夫,大夫!快去给我叫大夫!”周老太太也不管身边是什么人,抓着就是哭喊着让人给她请大夫。
周蕴然想要把老太太抱回屋里去,可是他一个没怎么干过活的读书人,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抱得起一个还算得上壮硕的一个老太太,甚至差点把老太太又给摔了一次。
焦呈宿上前接过老太太,一把就把老太太给抱进了屋子里。
在屋子里照顾着周蕴祖的大伯母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就看见一个大男人抱着自家婆婆就往屋里钻,刚想大喊才发现是隔壁周蕴然找的那个有钱男人,再一看自家婆婆头上竟然流血了,顿时认为是周蕴然和他的那个男人把自己婆婆给打了,于是就边叫骂着边跟着跑进了屋子,还没等她骂几句呢就被自己女儿给拉住了。
周蕴然跟自己娘解释了一番,大伯母眼睛一转,没再骂了,转身一扑,趴跪在周老太太的窗前,和周老太太一起咿咿呀呀哭喊起来。
“我可怜的娘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摔了呢?还摔的那么重,蕴然,还不快去给你奶奶请大夫去?蕴可,你快去码头看看,看你爷爷和你爹他们出海没有,没有的话赶紧让他们回来,就说你奶奶要摔死了!”
得了话的周蕴可一溜烟跑出去了。
刚想拒绝的周蕴然把嘴里的话吞了回去,想了想,什么也没有说,出了屋子就要去请大夫。
焦呈宿跟着周蕴然,也想着一起去镇上。
周蕴然没让焦呈宿跟着:“我去就行,你留在家吧,小余、小云还在家里,你顺便去跟四婶说一下奶奶摔倒了。”
焦呈宿心情有点复杂,他本来想着跟昨天一样,给这些骂小然的人一个教训,昨天小然还挺开心的,这么现在小然不仅不开心,而且还要去给这个老太太去请大夫,跟昨天根本不一样。
焦呈宿有心想问,但看着周蕴然急着要去请大夫就没再说什么,他让周蕴然在家看着,他去请大夫。
周蕴然一想这样也行,就同意了。
家里两个小的还没有吃早饭呢,周蕴然回去把粥熬上后让妹妹看着火,然后他先后去了二伯、四叔家跟人说了一下。
大夫还没有来,周蕴然也不想在大伯家待着,干脆回去吃早餐去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周老大和他的两个儿子就回来了,看样子是还没有出海,否则也不会那么快。
等周蕴然跟弟弟妹妹吃完早餐后好一会,焦呈宿就带着大夫来了。
老大夫一看又是这周家,眼神就有点欲言又止了。
周蕴然也跟了过去,顺便让焦呈宿回去吃早餐,他给留了两个鸡蛋呢。
焦呈宿笑眯眯的转身就回去了。
“没什么大事,骨头没受伤,看着有点可怖而已,敷一下药就行,我给你们开个药方,喝的敷的各一个方子,喝的就两天的量,敷的话可能要敷个半个月,你们等下派个人跟我去药馆拿药就行。”
听到周老太太没大事众人松了一口气,周蕴然听到奶奶没事就准备回去了,还没出门呢就被爷爷叫住了。
“蕴然啊,你送一下大夫回去,顺便把你奶奶的药给拿回来。”周家老爷子咳了两声后默默说道。
“行啊,那拿钱来吧。”周蕴然伸手。
“你都那么有钱了,给奶奶拿点药怎么了?还问我们要钱?”一旁的周蕴远开口。
周蕴然嗤笑一声,“你们这什么意思,是不想给钱抓药吗?怎么?奶奶是我一个人的奶奶,跟你们没有关系?再说了,我哪里有钱了,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你们不是知道我为了钱把自己卖了吗?”
“你都给村里人还钱了,怎么可能没钱,你那个男人肯定给了你很多钱,这可是你奶奶,你一个读书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奶奶生病不给买药?”大伯娘顺势说了一嘴。
“怎么,奶奶是没有儿子了吗?要轮到我这个孙子来孝敬了?”
“够了,别说了!”周老爷子一拍桌子,大家安静了下来。周老爷子转头心平气和的跟周蕴然说:“蕴然啊,没说让你一个人掏钱,我的意思你先跟大夫把药买回来,然后我们各家出多少钱再说道说道,你大伯、二伯、四叔他们都还要出海呢,耽搁不得,所以才让你去买药的,没别的意思。”
周蕴然可没有那么傻,自己出了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回来呢,到时候给不给还不全凭人家的良心,而他这些亲戚们貌似都没什么良心。
“我也没空啊,小余刚醒,离不开人,我得看着呢,换个人吧,到时候我爹的那份该出多少我就出多少。”
最后是四叔跟大夫去拿的药。
周蕴然也没有多待,转头就回了自己家。
周老爷子没有再跟着出海,也不想待在屋子里听老妻咿咿呀呀的叫唤声,坐在院子里看着那还没有修好的院墙就心烦。
“蕴然啊,你有空把这墙修一下,别等下又有人摔倒了。”
“爷爷,我一个读书人哪里会修墙,还是等大伯堂哥他们回来再修吧。”
周老爷子接连受挫,心就更烦了,院子也不待了,干脆出门溜达去了。
***
焦呈宿欲言又止的站在周蕴然身旁。
周蕴然眨了眨眼,“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焦呈宿这个样子好一会了。
“小然,你奶奶受伤你不开心吗?”
周蕴然愕然:“我为什么要开心?”
“可是昨天那个坏小子受伤你就很开心啊?”
周蕴然有点无语,这话要是让人听到指不定认为自己盼着自己亲人去死呢。“我昨天开心是以为那个周蕴祖他差点把小余给害死了,现在他受伤就是老天爷对他的报应。虽然我奶奶现在不喜欢我了,可是她毕竟是我奶奶,是长辈,可以说,除了小余和小云,就我爷爷奶奶是我最亲的亲人了,无论怎么样,我也不可能盼着他们死。”
焦呈宿不解:“可是他们又不喜欢你。”
“不喜欢就不喜欢,我又不是非得得到他们的喜欢才能活下去。”
焦呈宿点点头:“也对,他们不喜欢就不喜欢,我来喜欢就好了。小然,你别把他们当最亲的亲人了,你把我当最亲的亲人吧,好不好?”
焦呈宿的直白让周蕴然羞红了脸:“你说什么呢!”
焦呈宿碰了碰周蕴然的手背,“我说我喜欢你,小然你可以把我当亲人。”
周蕴然猛的站了起来,慌声说道:“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小余好点没有。”说完就快步走进屋子。
焦呈宿就当周蕴然同意了自己的话,美滋滋的跟在周蕴然身后。
“你别跟着我了,你去后院摘点青菜今天中午吃,然后再杀一只鸡。”周蕴然赶走焦呈宿。
焦呈宿只好往后院去了。
四叔拿药回来的时候周蕴然看见了,不过周蕴然没跟着过去,等四叔离开周大伯家的时候周蕴然才叫住四叔,问了一下花了多少钱,得知奶奶的药一共花了800文,周蕴然就把自己该给的那200文给了四叔。
“蕴然,不用你给,我们做儿子的还在的,轮不到你一个孙子给钱。”周同青不想收周蕴然的钱。
“四叔,你就拿着吧,我要是不给,这份钱就得你摊着了,我知道大伯二伯的为人,他们不会跟你一样想的。”
周同青还是不肯收。
“四叔,焦呈宿把他的钱都给我拿着了,我现在不缺钱。”
周同青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是我没用,没办法帮你们,让你为了钱嫁给一个男人,唉,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蕴然,难道你真的要放弃科举?还要嫁给一个男人?”
周蕴然知道四叔是真的关心他。“他是一个好人,我不后悔做这个决定,至于科举,不考了,我不相信除了科举这一条路我还没用其他路走了?放心吧四叔,钱你就拿着吧。”
周同青只好接过了钱。
周同青走后,周蕴然在考虑以后的问题。
他才16岁,不可能一直在家带着弟弟妹妹,虽然他手里还有着焦呈宿的300多两,但总不能坐吃山空。
而且这钱是焦呈宿的买房钱、娶妻的钱,虽然焦呈宿现在买不了房子,自己和他也还没有成亲,一直花焦呈宿的钱也不好,自己心里那一关也过不去。
周蕴然算了算,就这短短几天的时间,自己就花了焦呈宿40多两银子,心里就更加着急了。
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就这么想着想着,一直到煮晚饭的时候周蕴然还在忧思着。
“小然,小然!”焦呈宿的叫声唤醒了周蕴然的神游。
“这么了?”
焦呈宿一脸的担忧:“小然,你怎么了?菜都糊了。”
周蕴然反应过来,看向自己正在抄着的青菜,已经散发出一阵浓烟了,还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糊味。
周蕴然急忙浇了一碗水到锅里去。
可是青菜早就黑乎乎一团了,加了水也无法挽救了。
幸亏青菜是家里自己种的,再重新去摘一把就行。
周蕴然去后院重新摘青菜,焦呈宿亦步亦趋的跟着。“小然,你不开心吗?”焦呈宿小心翼翼问。
周蕴然:“没用,我只是在思考问题。”
“那你在想什么问题?很难吗?我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要不你跟我说说吧,也许我能帮你解决呢?”
“也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以后干点什么能挣钱。”
焦呈宿睁大了双眼,有点急:“小然,我不是说了吗以后我来挣钱,你在家就行了,不用你干活。”
“焦呈宿,我是一个男人,就算我和你成亲了,我也还是一个男人,我不可能在家待着靠你养的。”
龙族里的龙结对后双方都会外出觅食,即使在焦呈宿看来周蕴然弱的可怜,可焦呈宿还是勉强能接受周蕴然想自立的想法:“好吧,那我们一起挣钱。”
周蕴然停下摘青菜的手,声音有点低落:“可是我不知道我能干什么。我没力气,做不了卖力气的活,水性也不好,采不了珠打不了鱼,勉强算有点学问,可也达不到能开私塾的条件,去镇上找活嘛,估计现在也很难找到了,做买卖呢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焦呈宿想了想:“我力气大,我可以帮你干。”
“那不还是你干?”
“那我们一起去捡珍珠?”
周蕴然有点羞愧:“我水性不好,力气也不大,要是真有事我可能拉不起来你。”
焦呈宿拍着胸口:“不用你拉,我水性好,我自己下水就行,你等我就好。”
周蕴然有点吃惊:“你采珍珠是一个人采的?”
“对啊,不然呢?”
“我们这都是两个人合作的,一人下水,一人在船上。下水的人在身上绑着绳子,绳子另一头就绑在船上那个人身上,遇到事的时候只要拉动绳子,船上的人就及时把人拉上来。”
焦呈宿摇摇头:“我没这样做过,我都是自己一个人下水的。”他一条龙,水陆两栖,自然不需要另外的人帮忙。
周蕴然听了后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这不是乱来吗,不行,你以后不能自己一个人下水采珠了,要是你再出海,得叫上我,我虽然没什么用,起码还能帮你看着。”
焦呈宿听出来了周蕴然话里的担心,又听见周蕴然说下次陪自己去捡珍珠,当然同意了。
“好,那我们一起去捡珍珠,然后再去换钱,这样小然你就可以挣钱了。”
周蕴然没有反驳,焦呈宿有那么多珍珠说明他采珠的技术当是十分高超,一颗珍珠就比自己挣一年还要多了,与其自己辛辛苦苦干一年,还不如跟着焦呈宿多采一颗珍珠。
想通以后,周蕴然不再纠结,手脚麻利的摘菜炒菜,很快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餐就做好了。
吃完晚饭后,周蕴然和焦呈宿认真的说起了一同出海采珠的事。
要出海就得有船,周蕴然家原本是有一条小船的,不止周蕴然家,在周家村,几乎家家都有一条小船,毕竟是渔家赖以生存的工具,自然是家家必备。
后来周父去世,周母也病逝,家里的小船就被周蕴然给卖了换钱给母亲治病,现在打着要出海的主意,自然是要考虑船的问题的。
“要出海就得有船,现在没有船,买还是租,我们得考虑一下。”周蕴然抛出问题。
“买的话得去慧水镇的船坞买,像我们用来出海采珠的小渔船大概十多两就能拿下了。租的话也是在船坞,租一个月大概要100文一个月,都是一些旧船,而且还得要5两的押金,要是船坏了押金就不退了。”
周蕴然提议:“我想过了,我们没有出过海,还不知道收益如何呢,我们租一条小船就行,真能挣钱了再买一条,你觉得怎么样?”
焦呈宿哪里有什么意见,问他就是点头。
周蕴然拍板:“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就去船坞看看,争取后天能出海。”
“都听小然你的。”
事情解决,周蕴然的心就定了下来,刚准备洗洗睡了,就听见隔壁大伯家隐隐约约传来一些争吵的声音。
心想这大伯家真热闹,大晚上的还在吵。
仔细一听发现不对了,争吵的声音里面竟然夹杂着四叔四婶的声音。
准备洗澡的周蕴然趴到墙头去凑热闹。
没一会焦呈宿、小余小云也都跑了出来,一排四个人齐齐趴在墙头往周大伯家看去。
听了几句以后周蕴然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来是今天四叔去给奶奶买药的事,药是买回来了,可是钱可是四叔先垫着的。
今天白天的时候大伯母推脱说家里钱是大伯管着的,现在人出海了给不了,四叔就说有空再说,四婶就不得劲了,这不天黑了就拉着四叔上大伯家要钱来了。
这不四婶一开口,大伯家就炸了,先是大伯说四叔四婶急匆匆的要钱,摆明是认定他家会赖账采会那么急,然后大伯母又在一旁说什么爹娘在他家住着,吃吃喝喝的每个月要花不少钱,现在就一点药钱也上赶着问兄弟要,骂大家都占他们大房的便宜。
四叔是个嘴笨的,只会反反复复说那句“白天不是说好了各家均摊的吗?”,四婶平时脾气也好,但那是没惹到她,惹到她了那战斗力可不容小觑,这不,四婶的声音力压群雄,在这深夜里听得一清二楚。
骂老爷子老太太偏心老大家,分家只分给了他们家2两银子,还骂老太太不愿意给他家看孩子,只知道拿他们家每年给的养老钱贴补老大一家,甚至骂老爷子老太太和老大一家冷血,眼睁睁看着三嫂病死也不肯支援一个铜板,骂两个老的要花钱了就找其他儿子,有钱了就花在老大家。
反正反反复复的骂,骂着骂着还哭了。
“我不管,这钱你们今天必须要还给我家,老太太的药钱我就不说了,可是又不只是老太太的药钱,你们家蕴祖的药钱凭什么也是我家出?”
“你们就是欺负我家男人老实,让我男人顺便帮你家蕴祖拿药,就是打着让我家帮你们付这个药钱不是?我家那船多破你们能不知道?我家辛辛苦苦攒了那么久的钱,就想着能换一条安全点的船,现在可好,都拿去垫着你家蕴祖的药钱了,你们现在一句没钱就想拖着?我跟你们说,没门!”
“今天不把钱还了,今晚谁也别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