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我在那小声嘀咕，我有正事呢。”叶温书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圆滚滚地的小脑袋。
    看起来可真想让人撸一把。
    “是，主人有什么事？”眠眠蹲在一旁。
    它这是找了个祖宗做主人。
    “我想知道溪玉大会上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感觉人人都很觊觎它。”叶温书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之前还没出青山学院的时候，就听那些人在叽叽喳喳的讨论。
    当时，他还不怎么在意。
    反正自己在青山学院里，乐得逍遥。
    “主人，你就别问了，这我也不能说，发正那个东西本来就属于你的。”眠眠窝在一旁。
    圆圆的眼睛睁得很大，好像快要凸出来了。
    “你要不还是回空间里拾掇拾掇自己。”叶温书原本正准备撸一撸的。
    撸不了猫的话，撸一只雪貂还不好吗。
    可是看见眠眠那睁得像铜铃的眼睛。
    真晦气。
    ……
    翌日清晨。
    叶温书也不确定郑瑶在哪，而他自己也没有什么打算。
    这个溪玉大会，怎么这么慢啊，无聊死了。
    叶温书游走在重锦城的大街上。
    感觉他就是个猎人，在大街上四处寻觅他的猎物。
    也确实很像了，虽然叶温书是在漫无目的地行走，但他那到处巡视的目光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叶温书看着前面一群乌泱泱的人群，不自觉地驻足停望。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一个戏台，虽然鱼龙混杂，但还是有很多人在这里观望。
    叶温书凑到人群的前面，空旷的戏台被一些彩条和铃铛等打扮得花枝招展。
    有很多人站在一旁，也有人兴致勃勃地在戏台四周转来转去，更有甚者激动得大叫。
    台上编排的应该都是些喧嚣热闹的节目，不然也不至于会吸引到这么多的观众。
    叶温书也不是一个特别喜欢热闹的人，只是对这种偏古代的东西有一些新奇感。
    毕竟在现代看惯了那些电视上美轮美奂的舞台剧表演，以及那些非常非常火的选秀节目。
    现在乍一看到古代的这种杂耍表演，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有一个从戏台子的一侧走了出来，一出场便赢得众人喝彩尖叫。
    那人穿一着身用红绿布块拼凑出的花衣，乍一看还确实有些好笑。
    头上戴一顶宽边四角帽，脸上厚厚涂了一层白粉，正是今天的戏班杂耍小丑。
    叶温书有一刻觉得原书的作者脑洞很大，这种戏班子表演都能写进来，所以后面应该会有更多令他难以想象的。
    他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把这本小说看完再吐槽。
    原来那本小说的精华都在后面浓缩的一小部分。
    叶温书继续看着戏台上的表演，这个小丑身上并没有灵力气息。
    应该都只是一些地位较低下，普通的人，或许只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做着这些高难度的动作。
    也只是为了养活生计。
    叶温书也只是自我感慨一番，他没有那个能力去帮他们，最多也只是投几个灵石而已。
    戏台上的杂耍人员在做着各种各样的模仿动作，一会是尖嘴挠腮的猴子，一会又是张牙舞爪的狮子。
    紧接着，又有另外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人上台。
    手里拿这一条破旧的鞭子，上面似乎有沾染很久的血迹。
    叶温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那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人，开始骂骂咧咧。
    “我让你偷懒，我让你不干活，我让你偷懒。”粗糙的声音里全是不满和怒意。
    叶温书看了一眼旁边的打赏盘。
    里面也还有十几个灵石啊，这打赏虽然不是很多，但养活一个戏班子应该是够了的。
    但叶温书也只是凭自己的猜测，觉得他们对这些灵石不满意。
    所以现在要开始用更多的篆头来吸引人。
    “啊。”台上的小丑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他的背上的衣服已经烂掉了，露出了里面很鲜红的伤口。一边流着血，还一边瘫倒在地上。
    台下的人则更加兴奋地鼓起掌来。
    甚至还有的开始尖叫，“接着打啊，接着打啊。这种动物就该打啊。”
    叶温书正准备往前走一步。
    他不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他真的看不得这种，他以为自己不去理会这些就好了，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可是看着那活生生的人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叶温书到底还是忍不住。
    “小公子，你这瘦弱的小身板，是打不过他们的。”一位老妇人拉住了叶温书。
    叶温书还有一步就踏上了台阶。
    “这位婆婆，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活活打死吧。”叶温书看了一眼台上，台上是焦灼的状态。
    都在看着地上的人慢慢爬起来。叶温书又往下退了一步，靠近这位老妇人。
    听一下这位老婆婆的建议，对老人，叶温书还是很尊重的。
    “小公子啊，老婆子知道你们年纪小，古道心肠，但是你打不过他们，咱们这些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是斗不过他们的。”老妇人沧桑的声音里满是劝慰。
    老妇人年事已高，手里拎着一个篮子，应该是要来上街买菜的。
    “婆婆，您不用担心，我有灵力傍身。”叶温书笑着对老婆婆说道。
    叶温书又将眼神锁定在台子上，周围传来了各种尖叫声，因为趴在地上的这个小丑装扮的男子开始爬起来了。
    一点一点地蜷缩，又一点一点的支撑着起来，强忍着身上正在流血的伤口。
    叶温书看着台上的人一点点爬起。
    突然觉得有一种震撼。
    这种震撼他之前看小说，追剧的时候都有，可现在是置身于其中，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
    叶温书觉得这一幕很触动人心，即使被人打得趴倒在地，浑身是伤，可是他还能爬起来。
    这种真实的坚毅才是最直击人心的。
    那位小丑装扮的戏班人员踉踉跄跄地站着，像个纸片人，似乎风一吹人就要被吹走了。
    慢慢地站稳了身姿之后，开始做着更像猴子的的动作。
    如果说之前只是模仿，有猴子的那种样子，可现在却是惟妙惟肖，有猴子的那一种情态。
    少一分，多一分都不行，只有现在的这种活灵活现的情态才像是一只真正的猴子。
    台下的掌声与笑声彼此夹杂，就没有停止过，当然，也有更多的人开始往打赏盘里投掷更多的灵石。
    不一会，便是满满的一盆。
    应该到此就收手了吧，叶温书看着台上。
    台上的那个蓄着络腮胡须的人，手里拿着鞭子，眼里似乎有精光闪现，叶温书觉得是一种贪婪的眼神。
    电光火石间，那个鞭子快速地扬起又落下。
    顺着狂躁的风疾驰，还带了一丝筑基期的灵力。
    台下的人有的长大眼睛看着台上，这一鞭子下去该有多刺激啊。
    但还是有一些人眼角含着泪水，埋下头，不敢去看。
    鞭子下去的一瞬间，就停止在半空中，任凭那人怎么使劲都拽不动。
    众人等不到声音，睁眼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白衣男子立在台上，纤细的身姿立在台上，衣袂随风轻拂。
    那便是叶温书。
    叶温书还是不忍心，或许是见惯了世间炎凉，还是有那一份怜悯。
    “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下去！”那个蓄满络腮胡须的人开始大声地咒骂。
    这什么人，坏了自己的好事。
    他使劲收回鞭子，却还是扯不动。
    “你快下去啊。”
    “这什么人，快滚下去啊，我们还要看表演呢。”
    “这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可真是不知好歹。”
    “快滚下来，快滚下来。”
    ……
    台下此起彼伏的咒骂声，骂骂咧咧的，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力。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这边赶过来。
    似乎，无论是古人，还是现代的人，都有致力于吃瓜看热闹的潜质。
    叶温书望着戏台下乌压压的人群，这不是为难他这一个“社恐人士”。
    “小公子啊，你要不下去好了，你看你这样做，是毁了我们戏班子的表演啊，求你让我们维持生计吧。”那个男子开始了他那带有夸大性的“表演”。
    叶温书不禁嗤笑，这人为了赚钱是疯了吗？这旁边的这个人都已经浑身是伤，怎么撑得下去。
    为了赚钱这样不顾自己手下人的性命，这样的人血包子吃着会好过吗？
    “这位……大叔。”叶温书停顿了一下，思索着称呼。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过分吗？你看他现在已经浑身是伤了，这还能继续下去吗？”
    “就算你觉得他只是一个表演的人员，可是他的命也是命啊。不是吗？你用这人浑身的伤赚来这大把的灵石，你的心里好过吗？”
    叶温书开始了自己的字字珠玑的反问。他之前在现代，曾经在抖音上刷过一个观点。
    用这样反问式的问话，更容易直击人心，拉进对话者的距离。
    所以叶温书决定尝试一下。
    “小公子，我求求你下去不要毁了我的生计啊。”那个男子直接跪了下来。
    叶温书看着这个人眼里含着的泪水。
    大滴大滴的往下坠落。
    笑死，真不知道他这样狠毒的人是怎么哭得出来。
    铁石心肠的人，重重的打下去，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