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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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南市的气温总是令人按耐不住燥热。
七月中旬,南市的气温总是令人按耐不住燥热。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左右的时候,桌肚里的手机适时“嗡嗡”了好几声,将段牧飞得老远的思绪拉了回来,连带着把人吓了一跳。习惯性对周围事物的敏感,他下意识抬眼看了下讲台上,正拿着卷子讲题,讲得入了神的语文老师。
所幸手机发出的声音不算太大,加上他坐的位置,位于后面倒数第二排,弄出来的动静也只是让周围几个不想听课,趴在桌上睡觉的同学挠了挠后脑勺,侧头换了个方向继续接着睡。
顶着桌上被铺开的卷子,用了大概十秒钟左右,他才缓过劲儿来,拿起旁边的一支红笔在手里转动了一圈,慢悠悠地将前面讲过的题目又重新看了一遍,然后在正确的选项后面打上一个勾。
教室里的学生趴下一大片,估计也成了一种家常便饭。语文老师估计是他们班这学期见过的讲题堪比蜗牛……不,应该说是蜗牛前身蜗小牛的人士。尽管对于物理a班来说,早已成了一种习惯,不过当真遇到的时候,总少不了几句吐槽。
虽然睡眠质量很充足。
段牧感觉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重新再做一遍的卷子上,在经历心里一遍又一遍祈祷“快点”这两个字却仍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桌上的卷子仿佛都能被盯出洞来后。
终于。
啪嗒一声。
手里的红笔被毫不留情的丢到了一边,不过这动静显得格外的突兀,饶是前面几个正在认真做笔记的学生都忍不住转过头来望了一眼。
段牧也丝毫不觉得尴尬。人嘛,多多少少也偶尔会有点小脾气的。掏出桌肚里的手机打开一看,毫不意外的看到屏幕上周延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真的不打算去看看?
——万一这次失策了怎么办?
——虽然说我们这种学渣对做卷子一向都是连蒙带猜,再不就是抓阄,不过听他们说这次的题量是有史以来的大,还难,你居然还能坐得住?〔疑问〕
——我天,你这心态也太好了吧?
段牧望着消息,叹了一口气。在期中考试才过去的一天里,成绩估计都还没有算完之前,从昨天晚上开始,这二货就对他的成绩情况一直穷追不舍,一会儿询问他当时压力大不大,一会儿又急不可耐的,想要看到成绩单,弄得他都以为自己要把周岩成绩偷了一样。键位不出过,所以人来就采取夺命calls,段牧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将他拉黑了一个晚上,直到今早才把他拉出来。
这会儿估计是闲的没事干,又开始作妖了。
段牧按捺着揍人的冲动,随手敲了几个字过去。
——你是真没见识过社会的毒打,还是不知道“欠揍”这两个字怎么写?
消息刚一发出去,那边就迅速的回了过来。
——〔黑脸〕〔黑脸〕
——我这不是关心你一下么?
——怎么就欠揍了?
——你可不要好心拿当驴肝肺啊〔抠鼻〕〔抠鼻〕
段牧:“……”
那我还得给你弄个锦旗?
——你有那闲心不去看你自己的,还来关心我?
——脑子缺根弦?
那边沉默了几秒,回了过来。
——滚犊子!
——我什么资质你又不是不知道,烂的都能扶上墙了〔裂开〕
——需要用你的成绩来安慰一下〔微笑〕
——不过说真的,你真不打算去看看啊?那光荣榜上能有名字先不说,能打下一片天,那才是王道,要是被别人抢走了,谭青还不得找你算账?
——我是在通知你,做好心理准备〔白眼〕〔白眼〕
段牧置若罔闻,在他的认知范围里,成绩好与不好都无所谓,反正到头来也只是几组数字而已,这次虽然考好了,那万一下一次呢,谁又能知道下一次是一个怎样的结果,他只不过是在尽自己的能力去尽量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用他们蜗小牛老师经常给他们灌鸡汤来讲成不成功无所谓,只要脚踏实地的去做了就行,结果只是一个总结所经历的过程才是王道。
不过王道归王道当真得到的结果并不如人愿的时候,该嚎还是得嚎。
段牧都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在哪里。
说白了就跟脱裤子放屁一样。
那边见他迟迟没有动静,几秒后又回了过来。
——??
——你人呢?
——难道是被我戳自闭了?〔惊恐〕
段牧:“……”
——那倒不至于。
——成绩单要是出来,我早就看了,还轮到你来提醒?
周延的消息立马回了过来。
——你就是谦虚的,成绩和成绩单是两码事,你现在去问谭姐,她绝对给你。
——没兴趣,懒得去。
周延发来几个黑脸。
——你就是懒〔白眼〕也就只有放在团子身上,你才会认真起来。
——哦,对了,说到这儿,等会儿你应该在教室吧?我给你带东西过去。
段牧捡起被丢在一边的红笔,在草稿纸上随便画了几笔,确定还能出墨后,在卷子上随便写几个字,当做笔记反正自己看得懂就行。
——什么东西?
周延回了他几个〔微笑〕〔微笑〕
——废话,当然是吃的了
——我还顺便给团子带了点
——你别把人家的也给独吞了〔抠鼻〕〔抠鼻〕
段牧手指在屏幕上打出“好”,刚要点击发送,看到最后一条消息又选择删除,一点都不带停留的那种。
——没空。
简单两个字,这回那边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回复。
估计气的不行。
段牧心想。
讲台上的蜗小牛老师依旧沉浸在讲题当中,对下面的情况,基本上可以说是熟视无睹,当然,回答问题的也就单单那几个认真做笔记的学生。
他突然感觉这位老师上个课还挺不容易的。
临近下课,还有两分钟,周延的消息才回了过来,就是感觉那字隔着屏幕都能感觉他是咬着牙打的。
——我管你有空没空。
——今天你带也得带,不带也得带。
段牧叹了口气。
——我真没空,等会要去办公室报英语作业,不在教室。
这话倒是不假,今早自习沈谭青让人通知他大课间去办公室报一下作业,不过当时他困的不行,以为是幻听就敷衍了一声,结果想到下节课就是沈谭青的,他才想起来好像还没有报作业,早上统共也就五节课,这节是第四节,估计再晚点去的话,那女士指不定要发火。
消息发出去不到两秒,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少给团子带点零食,他的胃最近有点不舒服。
沈谭青是教英语的,周延曾在这位女士手下残忍地待过一段时间,估计比谁都了解她的性格,简单点来说,这位女士发起火来堪比夜叉连政教处的主任都要忌惮三分。
——净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给他带过零食了?〔尴尬〕
——那些全都是有营养的好吧。
——那行,我等会放在你桌子上,你们位置还没有换吧?
下课铃卡着周延的消息响起,不过,让段牧意外的是,就以这蜗小牛老师的速度,居然能分毫不差的将昨天刚考完的卷子进行尾声!
难道是他的时间观念发生了改变?
真是活见了鬼了。
蜗小牛老师虽说蜗是蜗了点,不过好在他向来不拖堂,叮嘱下去再好好回顾一下,说了句下课后把卷子折了两下就抬脚离开了教室。
回顾是不可能回顾的,在他前脚刚离开后脚教室里几乎倒成一片,没有困倦的几个扎堆跑去走廊,闲聊着天。段牧把手机重新放回桌肚,伸了下懒腰。
附中作为南市当中的一所普通高中,相对于其他学校来说,建校要晚一些,地处几所学校的郊区,位置有点偏僻。不过,随着近几年的发展,师资逐渐向好的方向扭转,升学率也不断提高。到后来,旁边有所学校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办不下去了被附中合并了起来,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来进行重新翻新,就好比现在段牧所在的就是新建的学校,而旧校区则留给高一和高三的学生。
高二的分科是在高一下学期分好的,只需要在开学来的时候去门口的公告栏上看自己所在的班级就行。
估计是为了改善新校园的风气,附中秉承着高二是学生们最重要的学习阶段的原则,将旧校区师资干部中的精英给拨了出来。沈潭清就是其中一位,在府中干了快十多年,能从他手里熬过来的学生多多少少都走上了自己想去的那条路,而那些牵着鼻子拉也拉不动的面对这位女士,顶多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新校区的教学楼统共也就两栋,不过,这一届的高二学生不知道什么原因对文科极其的偏重,理科的学生几乎少得可怜,顾及到合理的利用地理资源,学校又把艺术系和体育系单独给拎了出来放在一栋楼,另一栋楼则留给文科系和理科系的学生。
段牧作为理科班的幸运儿,自然而然被分到了三楼高二的集体办公室在一楼,不过因为特殊情况,沈谭清的办公室被安排在了艺术楼那边,离得又远,差不多要绕小半个广场从楼底出来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的热气扑面而来。
段牧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校服外套,突然有点后悔穿了下来。
“你不要以为你成绩优秀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让我难堪,你自己看看你做的那些事,简直是丢进裴家的脸!”
“学校你就不用再去了,我已经在南市那边重新给你安排了一所,这几天收拾一下,好好反省自己做的那些事是对是错,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裴凌坐在老师专门休息的沙发上,盯着手里的杯子,能有十来秒,若有所思地品味着老爸临走前说的最后两句话。
啊对。
省心。
不过省心是一码事,是老爸给不给他这个情面是另一码事,无论是受到多好的待遇也好,被别人追捧也罢。但凡身上有一丁点的黑点,都能让那些所拥有的瞬间化为乌有,那些一个个人心表面看似光鲜亮丽,但实际上做了什么样的丑事,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为了掩埋自己的丑事,他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去挖别人的苦。
还挺好笑。
这个点办公室里的老师挺少,估计都是有连堂课所以懒得跑来办公室休息。空调跟不要钱似的吹得老大,却总也吹不走心里的那股烦躁,可烦躁的同时又还挺无奈的。
毕竟来到这里都两三天了,手机上的消息没有一句是来自家里面的问候。哪怕他也知道老爸老妈是不可能给他发消息的。
在自己毫无准备的前提下,甚至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老爸独自丢弃在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什么也没给她留下,只是在临走前给她打了一笔钱,并附上每个月都会按时打钱过来。
还不错。
起码不至于让他自生自灭。
裴凌叹了口气,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将手里剩下的半杯水一口气喝完,把杯子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困。
他现在只觉得困,眼皮不受控制,有一搭没一搭的垂着,来到南市的时候几乎没怎么睡好觉,车上不仅吵得要命,周遭还满是各种混杂在一起的恶心气味,旁边还有位大叔的脚气极重到赶上了冒烟,一连下来不跑几趟厕所,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嗒嗒”声,裴凌狠狠揉了把脸,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勾头往外看了一眼,沈谭清从外面风风火火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的男生,脸上露出几分歉意的笑来:“不好意思啊,开会开的有点晚,来的挺久了吧?”
裴凌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刚到。”
确实是刚到。
要是知道附中的高二年级是在这边,他也还不至于在旧校区那边绕了大半圈,最后被一个路过的老师告知高二年级其实是在另一边的新校区。
他当时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不过这话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有失形象。
沈谭清眼睛弯了点,笑意更浓了,靠在办公桌边坐下:“先不急,等会儿是我的课。”
裴凌坐直了身体,点了点头。
“你之前的成绩我大致看了一下,确实很优秀,在那边基本没掉过前三,”沈谭青说。
裴凌勉强扯出一抹笑。
那是因为老爸很看重面子而已。
沈谭青又道:“这边的进度可能会比你们那边慢上几个层次,这样的话你估计会有一段时间会感到枯燥,不过没关系,针对这种情况,我在我们班上一般都是建议学生自学,先把前面学过的内容重新巩固一遍,再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可以学习新的内容,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或者是别科的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裴凌:“……”
说白了就是见不得人闲呗。
不过对于自学,他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小时候家里对他的管束比较严,或者又可以说是他的一出生就被老爸牢牢安排了人生规划,每天除了吃饭休息就是仿佛永远做不完的卷子和练习,还有老爸给他请的家教老师,不过那个家教老师也没啥好的,每天要做的就是给布置作业和监督他的作业情况,做完这些还不算完,还要学习新的内容,不过好像无论他做的再怎么好,老爸好似总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甚至是在他做的每一件事上挑出刺来。
什么样的好,什么样的不好,无非都是奔着同一个方向去而已。
回过神来,裴凌点了点头:“没问题。”
沈谭清挑着眉看着他,脸上慈祥的笑容跟要包不住似的,一副“我就知道你可以的”的表情。
裴凌咧了一下嘴。
“对了,那你有资料吗?”沈谭清这时又把目光放在了他一旁的书包上,问道。
裴凌摇了摇头,被老爸送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压根没有带任何东西,他的那些书和资料都还在那边。
“这样啊,”沈谭清顿了下,若有所思了一番才道:“我们的书和资料都是按照学生的人数统一的,要是没有书和资料的话,你可能要比别人多下一些功夫了。”
裴凌捏了捏困倦到不行的眉心,正想说过几天我会让朋友帮忙寄过来,余光却注意到,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随着门口传来一声“报告——”,两人的谈话也被阻断注意力,同时集中到了门口的来人身上。
蝉鸣在树上聒噪不停,艺术楼的位置背对着光,从外面折射进来的光线,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根本不值一提。男生逆着光站在门口,蓝色的校服袖子被奴的手肘露出来的皮肤被衬得白皙。
“进来,”沈谭青看见来人,拿起一旁的水杯,拧开喝了一口,冲着不远处的电火炉抬了抬下巴,没好气道:“放在那了,去拿吧。”
裴凌听见那人应了一声,抬脚朝着电火炉走去的时候,余光瞥向了他这边,脚步顿了下。男生的眼眸深邃,抬起眼皮与他撞上视线的时候,双眼皮深深的一道,额前的碎发赶上了眉毛处,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平添几分淡漠。
两人撞上视线也没几秒,段牧便别开了眼,走到电火炉旁,抱起英语练习就要离开。
还挺高冷。
裴凌总结了一下。
沈谭清又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记得让他们把错的题目重新再做一遍。”
段牧点了点头,抬脚离开。
裴凌挑了下眉,感觉郑老师说话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可能是为了给新学生留一个初次好印象,和他说话连语气都是有反差的那种,要是认识久了,那估计可就一视同仁了。
人生呢,还挺变幻莫测。
去办公室的路途来回也就两三分钟,不过要是手上拿着东西的话,可不是那么轻轻松松的了,更何况还是三十多本练习。
头顶的烈阳依旧热火朝天,走进楼道之后,身上的那股热气才慢慢褪去,感觉还挺神奇的。估计要是不想顶着太阳跑去小卖部买根冰棍吃的话,可以试试跑来楼梯间待一会儿,虽说可能比不上办公室里的空调那样。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即便是七月中旬,十七八岁的少年也依旧能顶着大热天肆意追逐,疯狂打闹,引得别班正在考试的学生一阵不满,老师出来出声呵斥,不过疯狂也就三四楼的理科系,疯狂文科系倒是安静如鸡,段牧从楼底上来的时候,也就只有零星几个人在外面看书,至于里面的情况如何,他也懒得揣测。
抱着练习,刚走到a班后门的时候,他就感觉教室里一阵八卦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后排几个男生围着正坐在段牧桌子上的个子高挑的男生扎堆闲聊。
“班长,你说的是真的,真有人要来?”
“男的女的,长得怎么样?”
“瞧你那点出息,班上的小姑娘还不够你嚯嚯?”
“滚犊子去,我这叫好奇。”
“切,净找借口,那他成绩咋样?能跟学委比吗?”
外面的段牧:“……”
“你们一个一个问不行吗?头都快被你们问炸了,”个子高挑的男生听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只觉得头脑都快炸了,出声制止“我不确定是不是要来我们班,反正是其他人跟我说的,说是谭姐办公室来了位转校生听他们描述的应该是一个男生长得怎么样,我不清楚,不过听他们说还挺帅。”
“能帅得过我们班学委吗?a班班草一枚。”有人笑着揶揄。
这话一出,扎堆的几人一阵乐呵。
“不一定,要是人家比学委更高一个层次,更受班上的女生欢迎呢。”
“你就妒忌人家学委吧,人家的颜值能甩你十条街。”
“那他成绩怎么样?”有人又问。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妈,你问我,我问谁去?”那个个子高挑的男生没好气地说着,余光突然瞥见门口的人“诶,牧子,你不是去谭姐的办公室抱作业吗?有没有看到人?”
他这话一出,扎堆的几个人这才注意到从办公室回来的段牧,都齐刷刷地扭头看着他。
段牧把练习按小组发放到他这组时,把自己的给单独拿了出来,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什么人?”
几人纷纷散开,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继续听着八卦,沈豪“啧”了一声,从他位置上下来坐回后面的位置,“少装蒜了,有个新来的转校生刚来我们学校,而且就在谭姐的办公室,你敢说你没看到?”
段牧把前桌传下来的练习往后一递淡淡回了一句“没注意”。
是不是转校生他不知道,不过他可以确定那人估计是来混日子的。眼底的乌青极其的重,“困倦”两个字明晃晃的摆在那人脸上。
怕不是晚上做了贼。
偏偏身后的人依旧不死心,身上那股穷追不舍的气质可以和周延有一拼,沈豪贱兮兮的用笔他的点了点后背,“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被他帅到自卑,不想和我们说吧?”
周围的几人又是一阵乐呵,纷纷调侃学位不够意思,看见帅哥就自卑。
段牧没什么表情的扭头看着沈豪:“闲的没事干?”
沈豪脑袋往后缩了缩,笑得贼贱:“你看承认了吧,你就是被人家帅到了而感到自卑。”
段牧白了他一眼,无视周围的八卦气氛,准备拿英语卷子出来做的时候,突然摸到一样被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低头一看,就见桌肚里被塞了一大袋零食。他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预备铃不到一会儿就打响了,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学生也都各自回到了教室。
和沈谭青在办公室里聊了有好一会儿,裴凌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很多,就像压在胸口上多年的那块石头终于被抬起,自己得到了解脱一样。
来到新校区之前太过匆忙,他都还没有仔细观察新的环境。跟着沈谭青走出办公室之后他才发现新校区似乎比旧校区要小许多。
沈谭青也看出了他的好奇,解释道:“这里是新校区,刚翻新不到两年,旧校区那边是高一和高三的学生,等你们高三了也会到旧校区那边。”
“哦。”裴凌点了点头。
旧校区那边他大致看过一遍,感觉那楼层老的随时都能坍塌,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去那边上课,要是上课上到一半突然楼塌,那他还不得对这个世界说Goodbye。
见他脸色变得精彩纷呈,沈谭青一下子就被逗乐了:“学校安排你们到高三才去那边是因为新校区的地理面积不够建设宿舍,等到了高三你们去那边的时候要是不想住宿的话也可以走读,不过要考虑时间观念的问题。”
裴凌愣了一下,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住宿问题。
这学校也真是够奇葩的。
段牧刚好把一张卷子写完,就听到外面不远处的走廊里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随着脚步声的逐渐逼近,外面两个人的声音也清楚了起来。
“不住宿也没关系,反正这个问题是由你们来决定的,要认真考虑。”
“好的。”
“然后就是中途来这可能你会有点不适应,所以先慢慢的来吧。”
“嗯。”
沈谭青作为物理a班的班主任,对班上的纪律是出了名的严格,在预备铃完全响完之前,所有同学必须一个不差到场,哪怕闹肚子都要等她来了之后才可以请假,对她的恐惧可以说是来自骨子里的经历。
站在讲台边上这件事其实并不需要做出多大的心理准备,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被选举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第一次的时候,许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点紧张感,不过时间久了之后也就没什么可紧张的了。
人总是要往前看,也要往前走,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所有与自己有关的都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所以在下面一堆小生议论的时候,他将这个他将会呆上将近一年多的班级大致看了一遍,目光在教室随意虚晃了一圈。看见那个低着头不知道在写着什么东西的人的时候忍不住挑了下眉。
感觉“巧合”这两个字就是为他量身定做。
段牧正准备做下一张卷子,后背突然被人戳了两下,沈豪忍不住赞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握草!这是什么神仙颜值,也太特么帅了吧,牧子我觉得我现在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不肯说了,你俩要是站在一起那绝对是附中最靓的仔。”
段牧冷斜了他一眼。
却也不可否认站在讲台上面的人颜值确实超标。男生个子高挑能和沈豪有一拼,单肩背着书包,可能是外面天气的缘故,黑色薄衣里的圆领T恤显得脖颈红润,那人额前的黑色碎发都有些发润,鼻梁高挺,眼形狭长,敛下眼皮的时候浑身都是漫不经心意味,用审美观念来评价“大帅锅”简直能嚯嚯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