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小世界 第10章王府寿宴大放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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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衡觉得可笑,李玉清处处标榜自己清高善良,却盗走他的诗作,当众念出。
虚伪。
袁炜听了,赞不绝口,向清河王:“王爷,在下认为,李家二公子的祝寿诗情调明快,韵律自然,又运用了南华、彭祖、华阳……诸多典故,文采斐然,堪称第一流。”
清河王眼中划过一丝赞赏:“李二公子的诗朗朗上口,用典恰达,本王很喜欢,诸位认为呢?”
王爷都说了喜欢,他们还能说什么?
众人附和:“这诗写得好。”
“这么短的时间,写出这样好的诗,李二公子真是才学出众。”
“李二公子心地善良,又有才华,真是个妙人。”
“不知道谁这么好运气,能够与他喜结连理。”
袁炜对李玉清一笑,李玉清回以感激的目光。
袁炜飘飘然,紧盯李玉衡,故意挤兑:“李大公子,你说,二公子的诗好不好?”
李玉衡无奈,他们果然会牵扯上他,这是什么恶毒男配的标配吗?
林夫人忍无可忍,打算说出真相,揭露他们无耻的真面目。
这时候,司徒末开口了:“李二公子的诗实在太好了!六王叔,应该奖赏这个孩子一些东西,您说是不是?”
林夫人哑住了,看着李玉衡,期望他说些什么。
李玉衡低下头,没说话。
清河王看向面色红润、眼神热切的李玉清:“不知你想要什么?”
林夫人气不过:“那首诗分明是……”
袁炜冷脸相对,小声道:“林夫人,大家都喜欢二公子的诗,您不要为了大公子,故意冲撞王爷,万一惹怒了王爷,对大公子没有好处。”
林夫人一惊,清河王确实脾气古怪,她也不确定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牵连李玉衡,只能闭嘴,不满地看着袁炜李玉清他们。
袁炜犹嫌不足,上前一步,高声问李玉衡:“大公子,你还没回答我,二公子的诗文怎么样?”
太无耻了,这是算准了他们不敢闹大,毁了李家、李尚书的名声,逼迫他们忍气吞声?
李玉衡看了一眼司徒末,这个他前世的丈夫,司徒末没有注意他,从始至终,眼神温柔看着李玉清。
前世今生,笑话只有他一个人,李玉清才是司徒末的心上人。
李玉衡心中冰冷,面上平静,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李玉清领了赏赐,眼神玩味,看向李玉衡,李玉衡诗才再高又如何?只是他的垫脚石罢了!
李玉清温柔地笑了:“哥哥,你们在聊什么?”
李玉衡不回答,站起来,向清河王行了一礼:“王爷,后生李玉衡,斗胆进献上《蝶恋花》一篇,请王爷点评。”
众人不由露出吃惊的表情,李玉清的祝寿诗珠玉在前,他怎么敢?
李玉清心中,隐隐不安。
李玉衡走出席位,捡起地上的一朵朱槿花,悠悠道:“紫菊初生朱槿坠。”
这句平平无奇,不过吟咏花朵感慨时节变化,没什么出奇的。
他抬头,看向天边一轮明月,此刻纤云弄巧,月颜初绽,他极快想出了下一句:
“月好风清,渐有中秋意。”
此句点明了时间,中秋一词出现,全诗的基调为之一改,后面的内容自然而已涌了上来:
“更漏乍长天似水。银屏展尽遥山翠。绣幕卷波香引穗。急管繁弦,共庆人间瑞。满酌玉杯萦舞袂——”
到这里,他看向清河王,轻笑一声,吟出:“南春祝寿千千岁。”
清河王愣了一下,细细品味这首《蝶恋花》,猛然拍掌:“好词!好词!”
林夫人脸上掩不住的高兴,她的儿子才比子建,出口成章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清河王问:“你的词很好,想要什么封赏?”
李玉清脸色微变,死死盯住李玉衡,生怕他说出什么。
枝形铜烛台上,红蜡颗颗坠落,似一滴滴血泪。
李玉衡乌黑的眸子在烛火下,似蒙上了一层飘忽的光影:“王爷,玉衡不求赏赐,希望王爷像去年诗会那样,多出几个题目,给大家一个展示身手的机会。”
李玉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不擅长写诗词,每次都是外人代写,这次拿走李玉衡的祝寿诗,本想在清河王面前露露脸,没想到……该死!
李玉清坐立难安,其他人却跃跃欲试。
清河王出题“绿菊”。
林侍郎的孙子填了一首《临江仙咏绿菊》,灵气十足。
年近四十的年县令抓耳挠腮,捻断了两个胡须,凑了首《鹧鸪天绿菊》,说不上好,也不算差。
江阳出名的才子唐印写了一首长诗,歌咏菊花傲然凌霜,赢得满堂喝彩。
清河王留意到了李玉清,“李二公子,你怎么不作?”
大家也好奇,方才春风得意的李二公子怎么不作诗了?
李玉清下意识看了眼司徒末。司徒末低头饮酒,他的心一突,不自然地站起来,脸色很差:“回王爷,在下身体不适……”
清河王纳闷:“刚刚好好的,怎么突然身体不适?”
李玉清说不出个所以然,清河王让医者去看看。
李玉清两眼一黑,急忙说:“不必了,在下只是……只是有些醉了,担心,担心……王爷莫要逼迫……”
李玉清盈盈垂泪,受了委屈,兀自强忍的样子。
清河王心中不悦,他向来爱才,不过想让李玉清多多表现,他做出这般姿态,真是不识抬举!
李玉清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又气又急,咬住牙:“王爷,我哥哥诗文风流,不如,让他填一首新词?”
李玉衡轻叹,这一回,可是李玉清自己把出名的机会送到他手里。
李玉衡落落大方,现场填了一首词。
虽然中规中矩,但清河王十分满意:“几位填的词很好,江阳果然人才辈出!李大公子,以前本王怎么没有听过你的名声?”
李玉衡的回答滴水不漏:“在下才学浅短,王爷没有听说过,很正常。”
清河王笑了笑,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不肯放松:“不,你没有说实话,你弟弟那首词,不会是你帮忙写的吧?”
清河王也是猜测,没想到李玉清尖声道:“不!才不是!”
他的反应太奇怪了,大家向他投去古怪的目光,还有人窃窃私语。
“他怎么了?”
“喝醉了?不像呀!该不会让王爷说中了吧?”
“天呐,他之前写的那些诗,不会都是他哥哥帮忙写的吧?”
“他还敢到处招摇,太不要脸了!”
李玉清拼命狡辩:“我没有,那是我自己写的,我,我……”
他看向司徒末,期望对方给予一点帮助。
可是司徒末怎么可能为了他得罪清河王?
李玉清似六月艳阳天里,被人兜头浇了一身凉水,脸“唰”的白了。
袁炜见他受了委屈,想办法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李二公子先天不足,身体不好,王爷、诸位不要为难他了,李大公子如此高才,为什么不请他再写几首诗?”
清河王冷笑:“本王随口一问,你们这么害怕,怎么被本王说中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二公子不会不知道吧?今日,本王偏要李二公子作诗,试试他的才华!”
司徒末劝道:“六王叔,你自己也说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怎么能强迫李二公子作诗呢?”
清河王道:“刚才他们也说了,做不到倚马千言,作一首诗还是不在话下的,凭他作出的那首诗的水平,再写一首诗不是信手拈来?”
李玉清叫苦不迭:“我……”
云破月来,清河王凝望冷淡下来的宴席,出题:“本王命你以宴会为题,填一首词,格律不限。”
李玉清脑子一片空白,越着急,越作不出来,只能干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清河王心中有了答案,挥了挥手:“下去!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你也许一时可能瞒过别人,但瞒不了所有人!”
李玉清几乎说不出话来,默默退回了座位,眼眶红了一圈,低低啜泣。
没人可怜他。
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有什么脸哭?
清河王看着李玉清,欣赏无比,眼中也有几分怒意,似指责他不该纵容堂弟。
“他作不出来,你代替他写,写得不好,本王连你一起罚。”
清河王似乎觉得这样太简单,命人拿来纸笔,亲笔写下了几个词,要求李玉衡把它们填入格律之中。
李玉衡看了眼,蘸了浓墨,在白纸上挥毫写下一首词。
片刻之后,李玉衡住了笔。
纸上短短两行字,字体娟秀,行云流水,诗词意境,美不胜收。
“双燕归飞绕画堂。似留恋虹梁。清风明月好时光。更何况、绮筵张。
云衫侍女,频倾寿酒,加意动笙簧。人人心在玉炉香。庆佳会、祝延长。”
众人都愣住了,他们的诗词大多是提前写好的。
寿宴上,题目无非祝寿、秋日、明月、菊花、歌女……这样司空见惯的题目,多写几个,总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可李玉衡这首诗,许多地方限制死了,完全是临时思考,灵光一闪写出来的。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李大公子,实在不凡。
清河王心中的怒意一扫而空,顿时起了惜才之心:“不错,是个好苗子。”
袁炜狠狠握紧了拳头,李玉衡真是无耻,踩着李玉清,向清河王献媚!
他们也不想想,是他们偷走诗稿在前,李玉衡根本没想过显摆,他们不知死活上前挑衅,还怪别人太出众?
突然,清河王身边的女官惊呼一声,眼睛发红:“王爷,这位公子的字,有几分像王妃!”
不仅如此,“双燕归飞绕画堂”一句,清河王妃也用过。
司徒末轻轻挑起眉毛,李玉衡啊李玉衡,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还以为清河王妃是六王叔的软肋?愚不可及!
李玉衡缓缓走上前,手中拿着一样东西:“王爷,在下在宝华书楼,看中了一本诗集,上面收录了清河王妃旧日的诗词,在下听说,王爷与王妃感情深厚,故而赠予王爷。”
清河王面色沉了下去,清河王妃,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值得怀念的人。
他还是接过了那本诗集,展开了眉头,夸赞道:“你是个好孩子,很有心,这诗集,本王收下了!”
司徒末没等到清河王的翻脸,大失所望。
他也明白,他这位六王叔,最擅长伪装,即便心中再厌恶过去的妻子,在众人面前,也会装出情深似海的模样。
宴席散场。
人人都在谈论李家大公子。
“李家这位公子,不但长得漂亮,还聪明,诗写得好,书法也好,送的礼物也贴心,知道王爷挂念王妃,特地找了王妃当年的诗集。”
“真不得了,他日这个孩子说不定比他父亲李尚书还要有出息呢!”
“还是林夫人教的好!”
林夫人出了一口恶气,满面红光:“多谢各位。”
从这一天开始,李家大公子的才名在江阳流传,据说,家族兄弟触怒了清河王,李玉衡文不加点,写下三首名篇,使得清河王转怒为喜。
江阳是个小地方,事关清河王,风头正盛的李二公子,很快流传了开来,茶楼的说书先生还编了一出戏。
李玉衡的名字,很快流传在江阳的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知道了,李尚书的公子才华出众,为人谦逊,不常在人前显露。
茶楼二楼,年轻道士听完人们的议论,微微一笑。
黑胖道士不解:“师弟,这个李大公子和你什么关系?你好像很关心他的样子。”
年轻道士苦笑:“他就是我那个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