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宣”比”礼”如何(求枝枝和收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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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倒让怀忠犯了难,“奴才不敢误了给您布膳,听到这就回来了。”
太子又窝进软塌里,无聊晒太阳。
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暗卫头子严统领开口了:“殿下,他们正在商议如何处理。”
太子扭头看他,随即反应过来,他每到一个地方玄天卫就会细细排查,村里村外的事都要调查的一清二楚。
严统领不像怀忠一样八卦,但他是暗卫首领,这八卦他还真知道。
太子有点好奇后续:“那你帮我留意点他们的商议结果。”
李统领:“是!”
太子喂完了鱼,又嫌外头太阳大了些,正准备往回走,玄天卫就来了人。
“殿下,有人敲鸣冤鼓。”
燕承礼把永州知州撸了,一时半会也没有出任永州的人,只好自己忙活了。
“什么事,严统领你去看看。”
玄天卫如实禀报:“殿下,是一个刘春方的村民说家中官司想请殿下裁夺。”
刚刚昏昏欲睡的太子一下来了精神,“等等严统领,本宫和你们一起去。”
*
京城
最负盛名的酒楼——玉虚阁天字一号房间中。
大皇子邀请几位僚属,季浮生也在其中。他这礼部侍郎虽不是虚职,但也没那么忙。
毕竟都要先奏报一边大皇子,才轮到他看。
酒楼中舞姬轻歌曼舞,美人花面。就连隔间布帘都带着胭脂香味。
礼部膳部司员外郎鲁山举杯道:“玉虚楼果然名不虚传,外头说书朗讲的《石头记》,听说前不久才从永州地界传出来,今咱们就听到了,这都是拖了殿下的福啊。这杯我敬殿下!”
“对,敬殿下。大伙一起啊,都喝净啊。”说话的是祠部司郎中。
太子也是举杯畅饮,打眼一望,坐下官员礼部四司,他就占了半壁江山。除了礼部司主管科举的部门他父皇不肯让他插手,但还有浮生这个礼部侍郎。
刑部,户部都有他的人。待庆王杀了他的太子弟弟,怎不是高枕无忧呢。
到时庆王对他就没有用处,他若是不听话,那也别怪他卸磨杀驴。
毕竟一个野心勃勃妄图插手太子之位争夺的一字王,可太不能留了。
大皇子喝了酒,面上也浮上几抹红晕。过于狭长的眼瞳丝毫不掩饰其中的野心。
对他旁边端坐守礼的状元季浮生问道:“浮生,你说这名字是”礼”好还是”宣”好。”
宣,燕承宣,是大皇子的名字。
而礼,太子讳承礼。
一时饮酒作乐的官员们都齐齐顿住,觑向季浮生。刚还和舞姬打得火热的官员也都把美人赶了出去。
他们倒要听听这文压众贤的季大状元怎么说。好歹,太子还曾是他的旧主。
不少人都觉得这是大皇子让季浮生表忠心呢。
四周齐齐一寂,弥漫出一股沉抑的氛围。
唯独高居次坐,只在大皇子之下的季浮生宁静平和。
骨节分明的白玉手平稳执着青瓷茶壶,袅袅茶香随着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他平静的双眼。
一时竟分不清是这茶雾清幽雅致,还是这个人更冲净平和。他总有令人平静下来的魔力。
“殿下醉了,喝杯茶醒醒神吧。”季浮生声线温和又坦然,似波澜不惊的湖水,与喧嚣的俗人隔开。
他说:“”礼”,礼贤下士,祭祀神明。”宣”,天子宫室,祭名祷告。”
单看这两字的尊贵程度,父皇还是没有亏待自己的。
燕承宣握着白玉酒杯微微倾斜,深红的酒液倾洒而出,一滴滴滚珠一般落在桌案上。
像是倾倒在谁的头上身上。
燕承宣:“庆王传来消息,说想请本王除掉云渡月,事后会把永州知州的位置双手奉上。你们怎么看。”
有人觉得这是加大地方筹码的好机会,应当把握。也有人觉得永州离庆王封地太近,即便有自己人过去只怕也抵不上庆王多年经营。
永州知州的位置,只是个空头支票。庆王不足以信。
就在众人争执间,膳部司员外郎鲁山却道:“殿下,下臣愚见,只要庆王死了永州知州的位置就不是一纸空文了。”
这话虽说狠毒但却真真正正说进了大皇子心里。燕承宣细细摩挲着酒液已无的空杯子,“你的意思是让我杀了王叔?”那双过于狭长而充满算计的眼睛剑一般刺向鲁山。
鲁山低头不敢对视,连忙道:“臣不敢。”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酒席众人的反应。
对于鲁山的提议,有犹豫的,有认同的,也有事不关己或者惋惜话先被别人说了的。只是此时都不敢出言。
大约是怕得罪他。是畏惧。
燕承宣半晌无话,倒是季浮生先开口解围:“殿下既有决断,不如告诉他们吧。”
一时沉凝的被这一言冲破。
燕承宣低低笑了一声,打趣道:“浮生啊,你还是这么心软。”
季浮生也笑了,意味深长道:“臣,的确心慈手软,不成大器。”
“诶,浮生妄自菲薄了。咱们大梁,三十多岁就出任三品侍郎的,你可是独一份。”燕承宣笑容满面,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叫鲁山?”
膳部司员外郎鲁山道:“是。”
“不错。”燕承宣笑容满面的面上有丝循循善诱透露出来:“那你可有什么计策。”
鲁山道:“下臣以为,云渡月与永州知州私相授受,欺压百姓,证据确凿,就连太子都寻到了现任永州知州的错处,可见他漏洞百出,他的同伙云渡月也当处以国法,以告慰灾民在天之灵。”
这一计,还包括他那好弟弟呢。
大皇子笑容略显玩味,这还是个会揣测上意的妙人。
表面上是帮了他那四弟除去永州知州,实则是让燕承礼所做为他做嫁衣,还用这件嫁衣把他在朝中唯一交好的武将送走。
拔除太子势力,除去云渡月这个眼中钉。
若是操作得当,还能借着此事敲打庆王,同时得到永州。
燕承宣把手里把玩的茶杯倒扣在桌案上,心情不错道:“既然如此,就由鲁山和浮生出手吧。做完此事,浮生,多提拔提拔鲁大人。”
季浮生平静应下,还当场恭喜鲁山。
鲁山自然更是喜不自胜。
该说的都说完了,该商议的也都商议完了。
玉虚阁的这场宴会自然也该觥筹交错,佳人美童助兴了。
直到宵禁一刻前方才停息,各自散去了。
大皇子扶着醉酒有些胀痛的额头,用灵力把酒劲散了。
抬头就看见季浮生递过来的一杯热茶。
燕承宣满目野心的眼睛才稍稍平和些,露出一个还算真诚的笑:“浮生,你还是那么温柔。”
季浮生不置可否,道:“殿下何必每次都喝醉,这等宴会即便殿下不喝酒也没人敢说什么。”
“我知道。”燕承宣一口口抿着热茶,慢慢道:“可我就是喜欢看他们在我手底下聚会,从三五个人到如今一间房都要盛不下了。”
“这种,一点点看着手中权势扩大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让我有种真真切切的他们都是属于我手心里的东西的兴奋。”
而不是像当年明明母后能登上后位靠的是他这个长子,结果得到太子之位的居然是燕承礼!
他这个太子占嫡,可这个嫡不正是因为他才能有的吗!
凭什么,他不甘心,他一定要争!争个头破血流!争到那个最高处!
做皇帝,而不是他人的踏脚之石。
大概是想到了往事让他有些意兴阑珊,不再同季浮生谈笑。
惺忪醉眼也彻底睁开了,“他们来了吗?”
季浮生:“已经到了,在大皇子府候着殿下。”
“走。”燕承宣:“回去把事情安排好。还有,鲁山你多提点。”
“殿下放心。”马车从玉虚阁出发,平稳的驶向大皇子府。
回去的路上天气闷闷的,进了夏日,即便如水似海的深蓝夜幕也没有了凉意。
越刮越大的风带着透不过气来的憋闷,以及潮热的湿意,席卷在人的身上,湿乎乎的黏上去。
马车的车帘数次被风掀开,潮热的空气扑进来。
大皇子撇了眼天际,意有所指道:“风雨欲来啊。”
季浮生随口接道:“不经风雨,如何化龙,翱翔天际。”
“确实。”大皇子用灵力钉住车帘,同时也挡住了自己看向车夫的眼,“那就留他一命吧,到底是从客栈租来的,不比本殿府上自己的车夫。”
“殿下仁慈。”
“哪里,是成全浮生你的心善罢了。”
两人说话全然不管外头吓的战战兢兢的车夫。
入了王府,二皇子和七皇子已在书房里等候多时。
见大皇子到了,纷纷起身行礼。
二皇子:“大哥,你回来了。”
七皇子:“大哥,你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做吗?”
“确实,此次事关重大,我思来想去还是最信任你们。”大皇子道:“我吩咐了鲁山去除掉云渡月,但他第一次做,难免手生,而且刑部还是有不少硬骨头的,我需要你们两个确保最后审讯云渡月的人是咱们的人。”
七皇子不以为意,“大哥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我和二哥办事,你放心。”
“你别大意。”大皇子可不想在审讯这一节上出了意外,“等办好了,大哥帮你把你那心肝从冷宫里带出来。”
“真的?”七皇子原本有些轻忽的心一下提了上来,那双时刻泛着点点忧愁的桃花眼亮的都不忧愁了。
他拍着胸脯保证:“大哥,你放心,我回去就安排”白鹤”的人派刺客,保证让那位清高公正的刑部尚书一病病到大哥你这件事办完。”
“好,那大哥就多谢你了。”大皇子又关心了他们两几句,就放人走了。
顺便关心瘸了腿行走不便的七弟,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