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风飘单骑  第15章 波澜再起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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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敞明亮的通道两旁笔直地立着两排手握长枪的士兵,他们每一个都站得笔直,即便地面在一下又一下剧烈地摇晃,他们也无丝毫动容。
    一个人从通道尽头赶来,玄天的脚步有些急,但神色却还是镇定万分,在经过走道地时候,士兵们齐齐挺身向他问好。
    他也没顾得上回礼,走到其中一个小队长面前,问道:“娘娘没事吧?”
    船剧烈摇晃了下,那小队长一个站立不稳,差点倾倒,忙用长枪定住自己,恭敬地回道:“回禀将军,娘娘她……”他的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许久才有些尴尬地继续说,“应该……算是没事吧。”
    玄天的眉皱了起来,冷冷道:“什么叫做应该没事?我……”
    可惜他的话还没训完,就被房中传出的熟悉声音打断。
    “无夜,你老实说,是不是趁着刚刚船摇晃不稳的时候作弊?”
    “……”
    “小姐,无夜他没作弊,确实糊了。”一个细柔的女声响起。
    当玄天抖着手掀开帘布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早卸去了凤冠霞披和盛装,正一脸不甘地与对面带了面具的男子瞪视。
    只见她着一身湖水蓝的普通丝绸衣衫,原本梳着宫髻的青丝也放了下来,只用一条白色的绢布随意束起。
    她虽在瞪眼,姿势却懒懒闲闲地靠坐在软绵垫子上,一张宜浓宜淡的清秀小脸更仿佛有着与生俱来的气质,此刻看来竟说不出的生动和淡定。
    玄天不由有些发怔,皇上曾说过这个女孩有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和淡漠,是最适合皇后这个位置的人选。他当时听了就很不屑,不就是一个疯丫头吗,哪来的什么气质?
    可是直到昨天,亲眼看着她在海边,谈琴吟唱,不知不觉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当真是:
    红衣黑发,清歌嘹亮。
    水光盈盈,恍然如梦。
    在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皇上毕竟是皇上,他的眼光永远是对的。
    
    “小姐。”手上拿着纸牌的心洛凑到我身边,仔细往无夜面前的牌盯了许久,才问道,“无夜哥哥这样就算糊了吗?”
    我没好气地回道:“是啊!这小子还说没玩过赌博,肯定是骗人的!”
    心洛开心地把牌往我面前一摊,拍手道:“那心洛也糊了。”
    “不是吧——!”我拿起他的牌看了半晌,惊叫道,“竟然还是清一色。心洛,你……你到底是不是十二岁啊?”
    心洛看着我认真地摇了摇头,说:“小姐,心洛只有十岁啊。”
    我颓然瘫倒,这都是群什么智商的小鬼啊?
    “小姐……”心慧有些犹豫的靠近了我一点,讪笑一下,把手中牌一摊,“其实我刚刚就想说,我……我也糊了!”
    “MY  GOD!”我抱头痛苦地大叫,“竟然还是‘一炮三响’(某作汗:忘了具体名儿了,谢谢铜镜提醒。),你……你们串通好的吗?”
    心洛仰起漂亮的小脸问道:“小姐,‘卖高的’是什么意思?”
    我于绝望中抬头看到脸色发青、几欲心脏病发作晕倒的玄天,简直就是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般,“嘣”地一下蹿到他身边,笑意盈盈地道:“玄将军,外面……(船身一下剧烈摇晃,我一个踉跄又站定)外面的战况怎么样了?”
    玄天在心里强烈地忏悔了一下,刚刚怎么会觉得这种人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呢?好半天才勉强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垂手道:“回娘娘,那些只是宵小之辈,不足为虑。”
    我点点头,登上船后才发现了,虽然这船外表看来华而不实,内里的军事装备事实却相当齐全,看来卫聆风是早就知道必会有人袭击,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吧?
    忽然,船身更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我一个没注意差点栽倒。
    下一秒却已经倒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感激地朝无夜笑笑,他的表情自然看不到,只是望了我一眼,将我扶正。不过手仍虚托在我背后,可能是怕我再摔倒。
    屋子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看玄天脸色微变,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不由冷冷一笑道:“玄将军至少可以告诉我,你们皇上钓的大鱼到底是哪条吧?”
    玄天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不过是有些悻悻地道:“皇上说肯定瞒不住你,果然没错。他奶奶的,尹国那老鬼现在忙于应付皇上的‘天甲奇兵’哪里会分得出神来这里。”
    我一楞:“是钥国的战船?没道理啊,你们和钥国中间隔了个尹国,现在不是应该井水不犯河水才是吗?”  
    我一直以为卫聆风要钓的是尹国那条大鱼,可以借口这次袭击继续名正言顺地出兵讨伐尹国。加上前次的使臣团遇害事件,世间的道理便全站在他那一边。
    可是如今他要等的竟是钥国,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正思索间那小兵已经跑了进来,向我行了个半礼,才向玄天报告战况。玄天一一做出了指挥,又打发他出去,完全没有焦急的意思.
    见我还在纳罕,玄天诡秘一笑道:“皇上说的时候,我也很奇怪。皇上只说:你以为傅君漠会蠢钝到光明正大举着‘钥国’的旗帜来突袭吗?”
    好一个卫聆风!我忍不住在心内暗叹,这招“将计就计”可真是够毒,可是他凭什么认为傅君漠一定会派出船队来截击呢?
    正思索间,却听玄天续道:“皇上还说,这场仗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一楞,随即醒悟过来,冷笑了声,摇头道:“卫聆风那是妄想,傅君漠这厮就算再笨,也不会在这种……重要的当口亲临……”
    我的话音消失在玄天奇怪的注视中,我不由回首自我打量了下,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皇上说……”玄天摇了摇头,也是一脸不置信的样子,道,“这可说不定。”
    我懒得去深究他莫名其妙的话和眼神,思索了下,皱眉道:“玄将军,你们为什么会对这场战斗这么有自信呢?说起来,论到海战,你们应该远不如钥国吧?”
    玄天的神色一凛,眼内燃起好战分子才会出现的红光,兴奋道:“老子就喜欢打这种没把握的仗,越是惊险才越有意思……”
    见我一脸惊骇,他才忽然醒悟起自己的身份,尴尬地摸了摸头,恭敬道:“娘娘莫担心,皇上说就赌他们为了伪装成尹国的船队,绝不敢暴露自己的实力!”
    我抱着松软地枕头,任着身体在这船身中颠来晃去。本来倒是万分庆幸自己没有晕车晕船的毛病,现在庆幸还是庆幸的,却分外感到无聊起来。
    打牌吧!太丢面子。他们三个刚刚学会,就比我打的好……
    “唉……”我长叹了一口气,船身又一个摇晃,我忽然眼睛一亮跳起来拉着无夜,叫道,“不如我们出去看看海战情况如何?”
    无夜(皱了皱眉——猜的)冷声道:“太危险了。”
    “那也比在这里闷死好啊!”我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心慧和心洛,“你们难道不闷吗?”
    果然,心洛一脸蠢蠢欲动,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心慧也是一脸犹豫,果然女孩子就是容易哄。我最后再将“楚楚可怜”的面相继续摆到无夜面前,嘿,还怕你不心软?
    “好吧。”他终于妥协,“不过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你的内力虽强,武功却不怎么样,千万别逞强。”  
    我乖巧地点点头,心中却在鄙视:什么叫内力虽强,武功却不怎么样?我在杀手训练中学到的技巧可比你们古代花哨的剑法拳法有用多了。
    对了,说起来怎么从来没看无夜用过武器呢?改明儿去卫聆风宫殿里偷件趁手的兵刃给他。
    不知不觉,人已经到了船头.我怎么也没想到,无意中一抬眼间就看到对面不算太远处的海面上有一艘大小与这艘不相上下的楼船,正不断往翻滚的海面上放下小船(艨艟).
    可能由于内力的关系,我的视力变得比以前好了很多,尤其远视能力更是连无夜也不及.
    所以,即便那艘楼船离我们至少有百米多远,即便楼船上的人于从前的我来说,不过是一个个绰绰黑影.
    此刻的我却清楚地看到,那站在楼船最高层,在众人簇拥中凝视着这边的人,正是钥国的皇太子——傅君漠。
    这家伙疯了!这是我此时的第一个想法。
    我往海面上望了一眼,见玄天正身先士卒地站在艨艟上,一脸兴奋激昂地指挥一众将士与钥国军船对抗。我们在远离战线的船舷一头,那些紧张战斗中的士兵倒也没注意到我们。
    卫聆风果然猜的没错,钥国的确没有使用盗自蓝家的航海技术,战船上也没有明显地标示国家的旗帜。  
    至于傅君漠,虽说我一眼便认出了他来,但那实在是因为我跟“风尹莫”接触过太多次,再加上目力所及之远,才能轻易辨认的出来。
    否则,于我看来他是被众人簇拥了保护在其中,于别人看来他也不过是拥挤在其中的普通一员。
    稍一愣神间,却听无夜沉声道:“他们过来了。”
    我一惊,忙倾身望去,只见傅君漠与一众随从竟然绕开玄天他们战斗的海域,直直向我们这边行进过来。傅君漠负手傲立快速行进的船中,目光灼灼地落在我身上。
    我微楞,傅君漠为什么能看到我?据我所知,他的武功应该还不及无夜的……
    思索间,无夜已经一把扯住我的胳膊,急速道:“那船上有我不能应付的高手,我们快回去。”
    这种时候当然没什么逞强的理由,我忙拉了一旁看得正起劲的心洛和有些惊骇的心慧匆匆往船舱中走去。
    忽然,一阵奇异的花香弥漫。我正诧异间,耳中却听心洛忽然尖叫了一声,扯着头发扑倒在地。
    “洛儿……”心慧的脸色从惊骇变成恐惧,一把上前抱住痛苦中的心洛,哽声道,“小姐,是‘洛芙’花香,它能引发洛儿体内的‘千虫万花’……”
    我心头猛地一颤,伸手点了心洛几个穴道,阻止他自残,中食指切上他的脉搏。
    心慧用袖子一遍遍擦去心洛额头因剧痛而冒出的汗珠,哭泣道:“小姐,怎么办?千虫万花一旦被‘洛芙’引发,没有真正的解药,洛儿必会疼足七天七夜才经脉尽断而亡……”
    心洛的身体已经开始抽搐,白沫从他口中溢出,一张脸时红时白。我收回手,心中一阵绞痛,的确他现在体内万般气流和血液奔腾冲撞,根本不是我仿照“鹰儿”带来的药引所配置的“解药”可以压制的。
    心乱如麻之际,神思却慢慢清明了起来,傅君漠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与其说他是针对我不如说是针对心洛。难道,钥国的天早已无声无息的变了?
    我猛地一震,忽然醒悟过来,傅君漠是为了心洛而来的?到底心洛是什么身份,要让每代的钥王这么紧张?
    “若儿。”只是转瞬的思索和犹豫,傅君漠的船已经到了我所乘的楼船不到十米处。那边的战场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傅君漠高居船头,冷冷凝视着我,“跟我回去吧。”
    我无语,这家伙不用每次见面都用这句当开场白吧?放开握住心洛的手,我走到船头,深吸一口气,凝聚了内力,声音在这辽阔的海域上稳稳传开。
    “风尹莫,‘千虫万花’的解药拿来!”
    果然,这一声把战斗中玄天等将领的注意力生生吸引了过来。玄天一脸兴奋变位紧张和惊骇,慌忙带了一半士兵往我们这边赶来。
    我倒不是不敢揭露他傅君漠的身份,只不过这场仗、利用与被利用都是他跟卫聆风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傅君漠的眉微微蹙起,向一旁的灰发老者使了个眼色,那老者一个纵跃,竟稳稳蹿到了我们船上。
    好恐怖的轻功啊!我还在感叹中,却被无夜一把推到旁边,再回头只见他已与那老者缠斗在一起。
    “若儿,别再闹了。”傅君漠往那边疾驶而来的玄天等人瞟了一眼,却丝毫不以为意,“你也看到了,卫聆风娶你不过是为了利用你。乖乖跟我回钥国,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我冷笑:“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讨回心洛才来的呢!”
    至少卫聆风的利用还是光明正大的。
    傅君漠脸色一变,冷声道:“若儿,你别不知好歹。当初你说在我还是太子的时候别跟你讲条件,那现在……我可够资格。”
    说着他手一挥,只见他身后几个侍从忽然随手往天空一洒,那股香气愈发浓烈起来。心洛的惊叫声传来,他的穴道由于过激的气息已经自行冲散。心慧紧紧地抱着他哭泣,脸上已经被抓了好几道血痕。
    再看无夜,虽然此时看来斗的难解难分,但那老者一看就是内力精纯绵长型的,久斗之后无夜必然吃亏。
    玄天他们是即将赶到了,可是看傅君漠和他身旁十几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恐怕各个都是高手。以一敌十绝不是问题。最糟糕的是,听说钥国三面环水,几乎人人都从小不惧水,不象祁国的士兵大都是旱鸭子。
    卫聆风这个混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明明这么没把握的仗……我有些焦虑地抬头朝远方钥国的楼船望了一眼,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
    “若儿,本太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一是带着心洛跟我回去钥国等着做未来的皇后,一是让他活活疼足七天而死,不过你是看不到了……”
    也就是说,给我的路一是生的荣华富贵一是死的惨不忍睹,外带赔上心洛一条命喽?
    我扫了这纷乱的战场一眼,拔出腰间的手枪,不由冷冷一笑,道:“可惜了,太子,我哪条……都不愿选!”
    说话间,我已将涂了剧毒的子弹装进手枪,上膛,瞄准。
    在扳机扣动前的一秒,我望着有些诧异不解的傅君漠,沉声道:“风尹莫,最后再给你一个忠告,永远都别妄图掌握他人的命运!……”
    “砰——”巨大的枪声随着我用内力激发的话语响彻在这空旷的海面上,震惊了所有激战和非激战中的人。
    我收回枪,有些颤抖的手垂在身体两侧,看着难以置信地捂着胸口倒下的傅君漠,面容淡淡地将剩余的话讲完:“否则,终有一天,你的命运也将不再是你自己的!”
    “臭丫头!你对太子做了什么?”灰发老者发了狂似的要冲过来,却被无夜勉力挡住。
    我将枪重新藏回腰间,肃容道:“傅君漠已经中了剧毒,如果不在半个时辰内服下解药必然身亡。怎么样?拿他的命换心洛的命,够划算了吧?”
    灰衣老者面色猛地一变,急蹿回去傅君漠身边。那边寂静了半晌,那老者忽然站到船头道:“太子说,解药可以交换,不过请姑娘自己一人来取!”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无夜一把拉住了我,眼神是无声的劝阻。玄天一行人此时也赶到,只听到这最后一句不由大声吼道:“娘娘千万不能涉险,我们必会为娘娘把解药取回来。”
    心慧抓住了我的袖子,哭道:“小姐……”
    拜托!我又不是去送死,甩开他们两个,我冲到船舷边,叫道:“老伯,我又没你那么好的轻功,飞不过去啦!”  
    在众人呆楞间,那灰发老者已经面色凝重地将我带到了他们那艘艨艟上。
    海面上的局势立马紧张到一触即发的地步,玄天他们一个个紧紧握住手中兵刃,无夜更是傲立船头,只待情势不对就飞冲过来。
    我落到艨艟上的时候,只见傅君漠胸前多是鲜血,染红了他素白的里衣。一群人正手忙脚乱地在为他包扎。  
    他却对那些丝毫不顾,双眼紧紧地盯着我,那神色中有恨有怨,还有许多我不愿去深究的情绪。
    其实仔细想想,他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此时看他因子弹留在体内而疼的脸色苍白,额头却因中毒而微微发青,却丝毫不愿在我面前示弱。不由叹了口气,对忙碌中的众人道,“你们让开。”
    当然,他们不会因为我的话而退开,不过傅君漠的一个眼神却让他们乖乖退到一旁,只是一个个都戒备地看着我。  
    我靠近他身前,拉开那些绷带,然后用上内力撕开他胸前的衣服,只见在他右胸有一个小小的疮口正不住往外冒血。不由心中暗道:QSG92式手枪可真是够牛,这么远的射程竟然还能透体而入。
    “你射伤我的到底是什么武器?”傅君漠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我却不答,淡定地看着他,道:“千虫万花的解药给我,我可以救你一命。”
    他怒视着我,胸口转为暗红的血越流越多,我也毫不退让地看着他。终于,他眼中闪过一丝沉痛,皱眉道:“给他‘洛芙根’。”
    那老者忙将解药给我,斥道:“你的解药还不拿来!”
    我笑笑,朝对面船头的无夜招招手,他马上便“飞”了过来。`
    从无夜身上接过解药,正要递给灰发老者,却听傅君漠忽然沉声道:“你来上药。”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有些孩子气般执着的脸,不由皱眉道:“谁上药还不是一样……好好好……我来就我来!”
    将药粉洒在他身上后,我正待起身,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沙哑的声音响在耳侧:“你还没包扎!”
    我幽幽一笑,非常好心地提醒:“傅君漠,我若现在给你包扎上,估计你离死期也不远了。”
    丝毫不理他蕴怒的神色,我继续道:“放我回去,待证实了千虫万花的解药是真的,我便告诉你如何医治这枪伤。”
    “嗷嗷————”远处忽然传来阵阵的欢呼声,我抬头瞧见傅君漠那楼船上熊熊的火光,不由暗叹:卫聆风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厉害!
    艨艟中众人的脸色猛地一变,我望向玄天,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神色,随即又紧张地望向这边,吼道:“傅君漠,钥国的皇太子,本将军知道是你!你的船队已经完了,只要你安全的放我祁国的皇后娘娘回来,本将军可以保证你安然离去!”
    我不由一楞,玄天这个人不会作伪,我一开始就知道,他此刻惶急的表情更不象是装的。那么他是真要为了我的安全而放弃抓住钥国太子的机会了?
    为什么?这是他的意思,还是卫聆风的……
    “卫聆风对你倒真是不错!”身体被猛地一扯,我差点跌倒在傅君漠身上,不过终究还是碰到了他的伤口,看他疼地嘴唇发青,不由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再说是你自己拉我才……”
    “若儿!”身体忽然被傅君漠紧紧抱在怀里,我都能感觉到血渗透衣服的粘湿,一时竟忘了该如何反应。他哑着嗓子,丝毫不管胸口的疼痛,颤声道,“如果当初我没有娶蓝莹玉,而是真心娶你,你会不会……”
    “不会。”我一把推开他,神色平静却坚定地回答。
    看他眼中黯然的神光,我撇开头,不想去思考那些无意义的东西,淡淡道:“还有,傅君漠,请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如果’这件事发生。”
    他终于颓然放开了扳紧我肩膀的手,许久,才问:“那么卫聆风呢?你爱他吗?”
    “不爱。”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为什么……还愿意嫁给他?”
    是啊!为什么还愿意嫁到祁国去呢?我苦笑了一下,才道:“应该是因为被他设计了吧。不过,对于我来说,在蓝家也好,卫国的宫殿也好,其实都没有什么分别。”
    玄天看我们这边的举动,有些尴尬难堪,也有些焦急,不由又喊道:“傅君漠,蓝小姐现在已经是我们祁国的皇后,还请太子自重。若再不放他回来,本将军也只好奉皇命采取非常手段了!”
    傅君漠孤傲的脸上竟也露出一丝自嘲落寞的苦笑,勉强扶着胸口站起来,淡淡道:“你走吧。还有……”他顿了顿,眼中竟隐隐映射出浓烈的感情,声音嘶哑却轻柔地道,“不要曝露了心洛的身份,会给你带来灾难。好好……保护你自己。”
    我觉得心口有一阵酸痛一阵烦躁在上涌,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感情我真的……承受不了。默默点了点头,我拉上无夜,正要离去。
    却听傅君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那个……在酒搂让你为他哭泣的人,才是你的心上人吧?”
    我缓缓的转身面向他,脸上竟露出一个无比凄美却又灿烂的笑容,摇了摇头,柔声道:“他不是我的心上人。”
    我抬起纤细的手指,笔了笔胸口,压住颤抖的嗓音认真道:“他是……扎根在我心底的人。”
    
    在无夜地携扶下我轻盈地落回楼船,玄天忙召集所有的将士返回船身,几百个人将我层层围拥保护起来,命令开船。
    在肯定“洛芙根”确实是“千虫万花”的解药后,我走到船头运起内力,扬声道:“傅君漠,你的体内仍留有子弹,如果不开刀将它取出,等周边的肉开始腐烂你便完了!刚刚的药不止能解毒,也有止血的效用,足够你撑到登岸了。”
    见傅君漠仍撑着孱弱的身体在船头贮足凝视,我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回目光,也收回不知因何而有些愧疚的心,淡淡道:“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再不回头,于一群人的簇拥中,抱起不知何时跑到我脚边的小银朝船舱走去。
    
    回到原来的房间,一干人都恭敬地退了出去,惟有玄天还面色铁青的留在屋内,恐怕是对我刚刚的举动有话要说。
    我不由好笑,也懒得管他。仔细查看了心洛和心慧的伤势,发现那些外伤都已经结疤,“千虫万花”的毒也是真的解了。
    不由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暗道:今日虽只几个小时,其中的艰险,却实在不是局外人能够体会的。
    “娘娘,你……”玄天涨红着脸,欲言又止。
    我忽然打断他,问道:“为什么肯放傅君漠离开?你们不就是为了钓这条大鱼才设局的吗?”
    玄天有些气愤地看着我,半晌才悻悻道:“那是因为皇上吩咐过,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以娘娘的安全为主。哪怕是……一点点的损伤也不可以!”
    我觉得胸口有什么在翻腾汹涌,让我压抑的难受,不由挥了挥手,淡淡道:“对不起,玄将军,让你担心了。可以请你先出去吗?我想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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