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三节 恤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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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何而来?又是怎么成了南荒之王的?这一切连我自己都忘了,或许是活得太久了,被平淡的日子给磨灭了。
我是南荒之王,我叫恤南,这个名字我也是从莫北那听来的。莫北总是爱叫我的名字:恤南,恤南。
爱不释口。
莫北说他爱我,我总是一笑了之,难道莫北不明白,男子与男子之间是不可以谈及“爱”这个字眼。
莫北见我不理,他又解释:我爱的是你的灵魂,她很美。
我沉默,我不敢和莫北顶嘴。因为他会惩罚我,狠狠的惩罚我。他不容许我怀疑他对我的爱。
然,我从未怀疑过,却也从未相信过。我不信在荒界里会有种叫“爱”的感情。
我很喜欢蝶,在荒界里只有蝶才能证明荒界是有生机的。除了蝶,这里便当只有面无表情的奴。男男女女都没有意义的存在。不,或许,他们的存在只是莫北有人伺候我。
我问:莫北,可以让他们笑么?
莫北不解的问:你喜欢么?
是的,我喜欢。我就是这样直接的回答他。每一次,只要我说喜欢,不论什么事,莫北都会办到。
莫北让她们笑,他们就笑。我有些难过,他们和我一样都没有自由,只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
我面无表情的转身,对莫北说:我要回南宫了,凝还在等我。
莫北点头,我知道他不会挽留我,因为他不会逼我,不敢逼我,他害怕失去我。
“凝。”我叫她。凝的样子是个十岁的孩童模样,微微闭着眼睛,听见我叫她,她会甜甜的笑。
“莫北他想我了么?”凝这样问,我心中一阵莫名的痛。看着凝天真的样子,我却又舍不得生气。
我点头,我知道自己在骗凝。可是,我不能伤害她。她满意的点点头,又微微的闭上了双眼。
凝,为什么你只在乎莫北,却不懂我的心?我一直在那么那么保护你。你来自地界,到了荒界后你萎缩成了孩子。我给你喂我的血,救你。那么,就注定我们灵魂相随,莫北一直不杀你的原因亦是在此。
凝很喜欢跳舞,南宫的每个地方都有她留下的足迹。我允许她在南宫内的任何地方跳舞,因为我喜欢。
有时,她会想出南宫,我会带着她到南荒之地去,带她看满地摇曳的四叶草和自由自在的蝴蝶。我常常感叹,若能作一只平凡的蝴蝶该多好。
我对凝说:请永不要离开我。
凝铜铃般的笑声在我耳畔响起,她说:是不是有恤南,就会有莫北?
我说是!为了她在身边,我愿放弃那遥不可及的自由。
我不爱凝,我害怕的是孤单。
“凝。”从北宫回来,我四处寻找凝的身影。凝!你在哪里?请不要离开我。
我冲入北宫,质问莫北:“凝在哪里?凝在哪里?你把她还给我。”
莫北蹙眉不语,他不肯告诉我?!他、好狠哪!
我用法丈划破了他的脸庞,没有流血,只有一道淡淡的伤痕。
莫北这次没有还手,我失去理智的冲出了北宫。这时莫北才有反应色叫我的名字:恤南,恤南。
“啊!”我终于惨厉的发出叫声,如困了多年的野兽在咆哮,这么多年了,只有凝的出现,我才找到了可以去保护的人。莫北,你真的那么残忍,一点快乐都不愿给我么?
我找遍了南宫每一个角落,踏遍了南荒每个地方,可是依然找不到凝。
凝,我的凝,你在哪里?请你不要离开!请你再为我跳一次舞!
荒界里我最喜欢的一个地方:四叶草之夏。这里多了一棵榕树,瘦弱而又矮小,就像凝一样单薄无助。我为它施了法。顿时,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我满意的点头,离去。
(四叶草之夏:南荒边界。)
我的漠然,我的无情,我对他的冷,彻底惹怒了莫北。他将我禁锢在北宫,逼我同他说话,逼我看着他。
我趁莫北不经意,我睡了。将自己的魂魄送出荒界,不论他飞向哪里,只求自由与快乐。
我的灵魂转世了,却不完整,还有三魄被莫被强行收回了恤南这个躯体之内。
莫北,是你毁了我的自由,我却不能恨你,只望你不要爱我那么深。王,永远都不能有感情。你不爱我,你会是三界的王。你为我放弃了三界,那么,我离开你以后,即使你不愿给我自由,我却要给你。
我知道,你会踏遍三界来找我。你不会让我流浪。那么,你走出了荒界后,一定要感受恤南没有得到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