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夺命飞刀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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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冷飞雪已准备出手,因为他是完全被动的,面对强敌,他此时不出手,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手了,他可能也只有这么一次出手的机会。
    他突然拔刀。
    八卦真人也猛地拔剑,空性也双拳奋勇击出。
    一连串的动作,一连串的杀招,同样的迅速,但攻击的目标却不尽相同。
    冷飞雪紧咬着牙关,他的这一刀挥出,已用尽了全身所有的真力,他希望这一刀能有个很好的效果。
    八卦真人是武当派长老,武当剑法以轻灵虚幻为最高境界,他虽然尚未达到那一层境界,但也达到了九层火侯,他的剑刺出是平缓虚幻的,完全看不出有多快,但谁也都知道,这就是武当派响逾武林的太极剑法,由张三丰真人首创,是别开天地另行一家独特的剑法,也是天底下最深奥,最奇妙的剑法。
    空性是少林四大神僧之一,是罗汉堂的首座,他以罗汉拳打遍武林无对手,他的拳头击出,能开碑裂石,更不用说击在人身上,就是击在老虎身上,也会把老虎打出三丈远,七窍出血,如果真打到冷飞雪身上,绝对会把他打的骨断筋折。
    刀就要出鞘但还未出鞘,剑也尚未出鞘,拳头也还未击到,但却突然先有一团人影飞了过来,正好落到三人中间,“叭”的一声摔在地上。
    他们都睁大眼睛看着摔来的是何人,不知发生了何事。
    又一名白衣少女翩翩而来,就像是一阵清风般无声无息。
    来的少女正是雪雁。
    此时冷飞雪已看清地上摔的那人,正是骗他的那个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就像是一滩乱泥般趴在地上,连一点儿活力也没有,但却还有一口气在。他身子已缩成了一团,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身子仍在微微颤抖。
    他怎么会忽然飞来了?又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是雪雁把他掷来的吗?
    冷飞雪根本没想这些问题,他只是在看着雪雁,等着她来解释。
    雪雁果然开始解释:“冷飞雪是听了他的话才去杀花雄的,是他欺骗了他,说花雄乃是当年杀死冷严的凶手之一。这本是个可以原谅的理由。”
    冷飞雪道:“他到底是谁?因何要骗我?”
    雪雁道:“他乃是八怪其中之一,和他在一起那女人也是八怪之一,我本来是要找人的,却恰巧遇上了他们,那女人已死了,我把他抓来,就是要你问个明白。”
    冷飞雪转回头盯向那中年汉子,道:“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与你有仇?”
    中年汉子伸呤着道:“无仇。”
    冷飞雪道:“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中年汉子喘息着道:“我说出来你会放我吗?”
    冷飞雪道:“只要你说实话,我就绝对不会杀你。”
    中年汉子微微点头,他挣扎着坐起来,慢慢地道:“是------”
    他刚说了一个字,突然间刀光一闪,仅仅一闪刀光,那一闪刀光消失后,中年汉子已倒在了地上。
    他脖子上已插了柄小小的飞刀。
    第二节
    可怕的刀光,夺命的飞刀。竟然在众多高手的眼皮下飞刀杀死了那中年汉子,竟没有一个人看清楚刀是从哪儿飞来的。但他们都认得这柄飞刀,用这柄飞刀的世上只有一个人,只有他才能将飞刀用得出神入化,也只有他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杀人灭口。
    冷飞雪脸色更苍白,苍白的无一丝血色。
    雪雁的脸色也变了,杀人灭口的人竟是她魂牵梦萦的心爱情人,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她却又不论如何也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用飞刀。
    冷飞雪咬着嘴唇,口角已淌出了鲜血,他忽然转身疯了似地向前扑去,他的手中仍然紧握着他的刀。
    夕阳。
    夕阳的余辉很暗淡,就像是一个人到了垂暮之年时的那种感觉。
    人生岂非正像日光一般,早晨时豁然开朗,中午时日照中天,傍晚时只剩余光残辉?
    冷飞雪忽然病倒了。
    这种几乎没有人能承受的打击彻底把他击垮了,除了悲伤,哀痛,忿怒,仇恨之外,他还剩下什么?他已什么都没有,一贫如洗。
    他几乎已陷入绝望,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父亲竟然在暗中引导着他去胡乱杀人,这是为什么?
    既不能忍受,又无法解脱,就只有逃避,即使只能逃避片刻也好。
    桌上有酒,一种很烈的酒,喝在口中又苦又涩,但它却有一种很好的功效,就是能让你忘记片刻的伤痛与折磨。
    他忽然想去大醉一场,尽管酒后会让他更加痛苦。但他只想忘记伤痛,即使只有片刻忘记也好。
    醉,的确不能解决任何事,但在绝望无助时,人人都想大醉一场,酒就是人伤心的眼泪,它会让你痛哭流涕。
    只有真正痛苦过,寂寞过的人,才能了解他此刻的这种心情。
    昏暗的灯光还在亮着,就像是墓中的鬼火。
    他醉了。
    他醉的很快。
    也许,当一个人伤心痛哭时,酒就是他最好的麻醉剂。他此时岂非正是在麻痹自己?
    人在痛苦绝望时,本来就醉的很快。
    他醉倒时,生命中的记忆突然变为一片空白,他整个人似乎也变成了一片空白。
    他已烂醉如泥,已完全失去自我控制,甚至连他自己做过什么事也完全模糊。
    无论多么醉,总有清醒的时候。
    当他醒来时,那片仇恨的记忆就又回到了他心里。
    他开始恨金蛇郎君,恨的要命,甚至曾经想过要杀了他。
    他又握紧了他的刀,他的心仿佛也被别人握住了,握的很紧。
    没有人能想像到他此时的痛苦与折磨,更没有人能想像到他的伤痛有多么可怕。
    本来他想毁灭的只是他的仇人,可此时他却更想毁灭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并不相信醉了真能记忆一切,可是他必须去醉。
    桌上又有了酒,他又开始去狂饮。
    他又狂醉。
    他的身体渐渐在麻木,他甚至感觉到这身体已不再属于他。
    难道麻木便能使他忘记所有的痛苦?
    他脸色仍是苍白的,但已不是那种透明的苍白,而是一种死亡的苍白色。
    他握刀的手似乎也已不如以往那样坚定了,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酒麻醉了他的身体,麻痹了他的灵魂,也麻醉了他的心灵。他的视觉好像也开始在模糊了。
    但他的仇恨却仍像烙印般深深地烙在他心里,甚至更明显,更执著。
    他慢慢地走出小屋,抬头望着满天灿烂的星光。
    在浩瀚的夜空里,万里无云,只有那点点闪烁的星光,和那弯寂寞的残月。群星座座,它们正在围着月亮歌舞,而月亮呢?它的色彩很暗淡,就像是伤心欲哭的流浪儿,它好像正在低着头,添着心头正在滴答的斑斑血迹。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口中喷出一股深烈的酒臭,他嗅着自己的酒臭,突然觉得很恶心,他弯下腰开始呕吐,吐出了他所有的辛酸和痛苦,也吐出了他所有的伤痛与折磨。
    第三节
    冷飞雪在那寂寞的小屋中已待了整整半个月,在这半个月中,他除了喝酒就是睡觉,单调的生活,彻底麻痹了他的神经,他的灵魂好似已飘荡在了涉茫的止苍中,在恍恍惚惚地摇摆着。
    风吹过,吹在他脸上,凉嗖嗖的。
    他忽然想出去走走,于是便摇晃着上了长街。街上很热闹,作买的,叫卖的,各式各样的人物,各式各样的生活。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欢愉地行走在人流中,人流好像在围着他转,但却始终离他有很远一般距离。
    当他再往前走时,他就看见了前面一座很大的洒楼,很豪华的门面。
    他想都没想,便迈步走进了酒楼。酒楼中所有的人都似乎在看着他,吃惊地看着他。但他却并没有去看他们,他已经坐下,坐在墙角处,并且要上了酒,足够让一个人醉死了的那种酒。
    他又开始大口大口地喝酒,很浓烈很苦很涩的酒,喝到他口中时,却已完全没有了感觉,因为他的人已完全麻木。他端着酒杯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忽然他面前出现了两人,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两人已盯了他很久。
    冷飞雪并没有去看他们,继续在喝酒。
    少年忽然对少女道:“他就是冷飞雪?快刀杀人一刀致命的那位?”
    少女道:“就是他,他也是金蛇郎君的儿子,当年峨嵋弟子落英与那恶贼私通,并生下此子,真是为人类造孽,这畜生甚至比他那恶贼老子更心狠,杀人不眨眼,他的刀也快,出手一刀,取对方手级,绝不再用第二招。”
    少年接道:“你如此说,这少子也真是个可怕人物,如果他们父子联手,那岂不是江湖的灾祸?”
    少女道:“确实是灾祸,但他们未必会联手,据我所知,他本是要为他养父母报仇的,但金蛇郎君却不同意,并且还三番两次地去杀人灭口,所以便使得他直到现在为止,也未能查出他的那些仇人到底是谁。”
    少年道:“难道他已看见了是金蛇郎君杀人灭口吗?”
    少女道:“这道是没看见,但凶手杀人时却掷出了那柄夺命飞刀。”
    少年道:“就从这一点就可以认定金蛇郎君就是那杀人灭口的凶手?”
    少女道:“这一点就已足够,因为江湖中用飞刀杀人的就只有金蛇郎君一人,世界上并无其他任何一个人可以把飞刀用得出神入化,也只有金蛇郎君一个人可以做得到。”
    少年道:“那金蛇郎君为什么要这样做?”
    少女道:“原因很明显,当年落英本来与冷严真心相爱,但金蛇郎君却突然硬插一杠,还胁迫落英,并且在落英没睡时奸污了她,以至于生下此逆子,冷严万分忿怒,提刀与金蛇郎君一场血战,冷严虽然号称神刀无敌,但却最终还是败给了金蛇郎君,金蛇郎君没有杀他,说用他的命交换落英的人,冷严当然不会同意,但金蛇郎君却说落英已与他相爱,如果冷严再要纠缠他,他便要对他痛下杀手。无奈之下,冷严只得含泪应诺。”
    少年道:“冷严也怕威胁?”
    少女道:“他只是当时那样答应了,但自那以后,他就开始联络江湖中的高手,孤鸿子曾经是他的朋友,为抱不平,孤鸿子曾与金蛇郎君在华山比剑决斗,但可惜的是,金蛇郎君却使用奸计,一招之内夺去了他的长剑,然后狂笑着掷剑于地,扬长而去。孤鸿子怒羞交加,一病不起,三个月后,便含恨而终。孤鸿子师妹灭绝接任掌门后,为报此仇,联合崆峒派的七位长老,在华山围攻金蛇郎君,然后把他击下绝顶。但十八年后,他却又重现于江湖,而且武功也远胜于从前。不老书生作兵器谱,把他列为天下第一剑,世上再无任何人可制得住他。”
    少年道:“那江湖可真要遭血灾了,我们如何才能对付他呢?”
    少女道:“本来是没有办法的,可现在却有了,我们可以先把冷飞雪宰了,那金蛇郎君必定疯狂复仇,狂乱杀人,到那时,他就会成为武林公敌,武林剑就会合力而灭之,他纵有天大本领,也是无济于事。”
    少年道:“机会是不错,可我们如何才能杀了冷飞雪?”
    少女道:“杀他本也很难,但现在却很容易了,因为他已是个酒鬼,毫无作用的残废,此时要杀他,易如反掌。”
    少年看着冷飞雪,对少女道:“你说的不错,他确实已不堪一击,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就要杀了他?”
    少女道:“对,现在就杀了他,杀他的机会并不多,绝不能错此良机。”
    少年道:“那我们谁下手杀他?”
    少女道:“当然是你了,你本来就是个杀人的刽子手,杀人本就是你的天性。”
    少年笑道:“你说的也对,我杀人的代价本是很高的,但对你,我可以免费为你杀人,因为你曾陪过我几天。”
    少女道:“我陪人,从来不会免费,我只会讨价还价。”
    少年道:“我也是,我们本就是同一类人。”
    少女道:“那你现在主可以动手了,用你的刀杀死他。”
    少年道:“好的,我马上割下他的头颅。”
    少年脸上露出了残酷的表情,死死地盯着冷飞雪冷笑数声,道:“冷飞雪,可不要怪我,怪只怪你自己沉迷于渴酒,我杀人是从不选择任何方式的,只要能杀人,我何种方式都会用,你忍一下吧,痛苦马上就过,我会一刀就把你头颅斩下,决不再用第二刀。”
    少年已准备拔刀,可此时的冷飞雪却仍然在低头喝酒,他好像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他甚至都没有看见他们。
    少年的刀已拔出,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茫。
    雪亮的刀,锋利无比。
    少年冷笑着,把刀高举在手中,然后猛力向冷飞雪的颈部剁去。
    第四节
    少年高举掌中鬼头钢刀,使劲向冷飞雪的脖梗剁去。刀锋挂着风,刮得冷飞雪头发飘动,刹那间刀锋已削到了他的脖颈旁。
    少年不是别人,乃是黑道杀手组织中八怪之一,他用那柄鬼头刀,已斩杀了无数无辜者的性命,一刀致命,很少再用第二刀。少年已露出了残酷的笑意,那是杀人瞬间所带给他的快感,他本就是为了杀人而活在这个世上,他的这一生,就只是为了杀人,杀人对他来说,已是一种人生的最大享受,甚至杀人对他的需要,已超越了他对女人的需要。    
    鬼头刀泛着青光,青光中似乎有一只恶鬼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冷飞雪。恶鬼已张开血盆似的大口,残忍地咬向了冷飞雪。
    如果这一刀斩下,冷飞雪的人头就得落地。
    冷飞雪那双模糊而腥松的睡眼里,似乎也看见了那一束青光,虽然他的身体已麻木,他的心灵已麻痹,但他对那杀人的刀光却还十分敏感。
    他突然拧身甩头,同时闪电般拔刀,挥刀,凌厉的刀光已斩向了少年的肩头。
    刀光如闪电,刀风似奔雷。
    少年就只看见了面前有一闪刀光而过,然后他就惊异般倒了下去,倒下去时,他仍在惊惧地看着冷飞雪,看着那柄刀。
    冷飞雪那一刀,已将他半个肩头削下,殷红的鲜血淌了一地,溅了少女一身。
    少女呆若木鸡,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喘一口气,她眼中充满了惊惧与怨毒的神色。
    冷飞雪的刀锋还在刀鞘外,刀尖上还在滴着血,鲜血顺着血渠往下流。
    少女突然一扬手,七点寒星直扑冷飞雪的面门,同时,少女的身子已拔起,向斜刺里的窗户真窜过去。
    她的暗器极快,她的动作也极快,她一向就对自己的轻功十分满意,而且天下间也很少有人能追得上她。
    可是这一次她却错了。她的身法虽快,可冷飞雪的刀却更快。刀光一片,七点寒星已被那一片刀光卷向一边,失去了它们攻击的方位。刀光再一次闪亮,少女一声惨呼,摔倒在血泊之中。
    冷飞雪凝目看着带血的刀锋,突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痛苦。杀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你是一个正常的人,你杀了人,你会快乐吗?
    冷飞雪慢慢地把刀插入鞘中,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慢慢地把刀插回鞘中。
    他慢慢地走向门外,走向长街。
    灿烂的阳光,伴随着和弦的春风,吹动他的头发,他似乎感觉清醒了许多。
    他忽然又想起了那柄可恶的飞刀,然后就想起了金蛇郎君。
    他握了握刀柄,散乱的目光竟露出了一丝凌厉的杀气,他准备去找金蛇郎君,问他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他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看穿了天涯的无限,看穿了人生的短暂,他叹息自己的人生悲苦,叹息这世界的残酷。
    他紧握着刀柄,就好像紧握着自己的生命,他不愿放弃自己的刀柄,正如他不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一样。他痛恨这个世界,更痛恨自己的人生,这个世界的花花草草,风花雪月,已令他完全失去了信心。
    他看着远方的孤山,看着遥远的天际,他想看穿这个世界,看穿这片蓝天,他想看天外是否还有一片天,是否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第五节
    冷飞雪静静地站在月光下,前面是一片荒林,后边是一片荒山。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着这无边无际的荒抚黑暗,似已完全脱离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好似完全遗忘了他。
    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岂非已是多余的?
    可他也不愿去死,偏偏要活下去。活下去又能怎样?他该往哪里走,又该往哪里去?
    他已走了一天一宿,可却连仇人的影子也找不着,甚至连金蛇郎君也突然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他咬着牙,勉强控制着自己,他不想让自己马上虚脱,失去追踪的动力。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一个黑影从黑暗的荒林中飞奔了出来,一个满面鲜血的蓝衫人。
    蓝衫人发狂似地狂奔,眨眼之间,就到了冷飞雪的近前。
    冷飞雪忽然觉得这人很眼熟,只是这人的脸已扭曲变形,鲜血淋漓,很难辨认。
    蓝衫人吃惊地看着冷飞雪,忽然道:“冷飞雪,笑天涯就在后边,你快去杀了他。”
    冷飞雪一愣,他找了一个多月仍沓无音信的仇人,却忽然从这个蓝衫人的口中说出,他实在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
    蓝衫人看出了他的心思,接着道:“我们是认识的,我是张宇真,你忘了吗?”
    冷飞雪这才想起,原来这蓝衫人正是醉魂堂作客的张宇真。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看样子,他的肋骨已折断了数根,竟是被人用重手法击伤的。
    张宇真又道:“你再不快去,你就永远也找不到笑天涯了。”
    他的声音还未落,冷飞雪的身形就已掠出,闪电般掠入了荒林中,他的身法轻健而又迅速,就像是一条被惊吓的狸猫,轻巧灵敏。
    张宇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妒意:为什么他的身法如此快?为什么他的刀如此快?我何时才能有他那样的身手?
    张宇真眼中忽然又闪过一丝残酷的笑意:纵然你的刀法天下无双,纵然你的刀无人能敌,但你却始终在我的算计之中,你始终逃不脱我的手掌心,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死的很糊涂。
    张宇真想着,身子也同时向黑暗处隐去。
    夜空虽有明月,但仍未能将漆黑全部掩盖,黑暗正如同死亡的尊者,在期盼着生命的归附,它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魔爪,在紧抓着人类还未归附的魂魄。
    弱小的人类在死命地挣扎着,想脱出那只巨大的魔掌,但那岂是人力所能为之?黑暗终究会将人类吞并,它就像一只吸血的魔鬼,要把世上所有人类全部吞噬。
    黑暗笼罩着大地,笼罩着人类,笼罩着世上的万事万物,也笼罩了世上一切的生灵。
    生命,就像是一颗闪亮的流星,在它划亮黑暗的瞬间后,它也必将被黑暗所吞没,但它那短暂的辉煌,却也为世界留下了不逝的永恒。生命绝不能永恒,但它瞬间的光茫,却给人类以巨大的渗透力,给人类以巨大的鼓舞,激励人类战胜黑暗,在黑暗的魔爪下坚持到底。
    人类终不能战胜黑暗,但只要能在漆黑的星夜里,闪亮瞬间,它就必将会流传后世,成为永恒。
    在黎明的黑夜前,在漆黑的星夜里,在人生路的磨难处,生命正如同一颗闪亮的流星,在浩瀚的长空中飞逝。虽然人类最终会铭灭,但新一代生命必将继承,会继续照亮夜空。
    夜空中,星移斗转,寂寞的弯月有时也会偶尔露出一丝微笑。
    明月照耀的大地上,那些寂寞的人们都在干些什么?
    广阔的大地上,各色各样的人都正在忙碌着,他们好像没有一个人因为黑夜而疲倦,他们反而比白日更具有活力,更具有战斗力。
    快乐的人们在欢歌纵舞,享乐人生,孤独的人们则在凝望远方,感慨生命的苍凉,而那些幕后的战略家们,则在策划着新的一次阴谋部署。
    黑暗笼罩了大地,笼罩了万物,笼罩了一切生灵,黎明前的最后一丝月光,也就是人类最后一个残存的生命。
    一个残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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