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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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好无聊啊!月昔深深的叹息,再一次仰天长啸!
这几日,她与初尘仍然是相敬如宾,她睡她的床,他睡他的躺椅,他一样是每天早上陪她梳洗完,吃过早饭就不见人影了。不是不用上早朝吗?为什么他还那么忙?……奇怪!什么时候她开始关心起他的行踪来了。他不来缠着自己不是很好吗!可是,不知为什么,现在没有他在身边反而有点寂寞,有点无聊!唉~~~~!她该不会真的变心了吧!!
“唉……”月昔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的三个丫鬟,终于忍不住开口。
“小姐,要不我们陪你去街上走走吧?看你这样哀声叹气的也不是办法,你无聊就说嘛,我们陪你去逛逛!”小梅子首先开口道。用眼神示意春秧和香珂也说两句。
“对啊,王妃你不能再这样闷着,会闷出病来的!”春秧接收到小梅子的眼神,便大胆的说出心里所想的。这几日的相处,让她了解到这个王妃不但平易近人,而且一点主子的架子也没有,如果对王妃太过拘谨,她还会说她死板了。
“王妃我们就出去走走吧,如果您累了就马上回来!”一直沉默寡言的香珂也不免担心的开口劝道。
一直担心月昔闷坏的三人只顾着劝说,却没注意到,当月昔听到她们说要带她逛街时,她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这几日,她是真的快闷出病来了。她虽然不是个好动的人,但长时间呆在同一个地方任谁都会闷的发慌。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她怕自己走出这王府就不知道怎么回来了。因为她是个超级没有方向感的路痴,更别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了。
“你们怎么不早说要带我出去玩啊!我还以为不能出去了!都快闷死我啦!”月昔从椅子上蹦起来冲到她们面前很没有淑女形象的大叫着。“快快快!我们现在就出去!”
“等、等等,王妃……”春秧停住被月昔推出门的身体,回头不好意思的看着一脸期待的月昔。
“怎么了?”月昔眨着那黑白分明的美目疑惑的看着一脸为难的春秧和香珂。小梅子也同她一样,不明白还有什么要等的。她也正想出去玩了。
“王妃我们要出去还要告知赵总管,让赵总管备马车……”在月昔和小梅子两双眼睛的催促下,春秧赶紧把赵总管交待的事告知。但不等她说完,月昔已经等不及了。
“真麻烦!那你快去说!”月昔垂下双肩,挥手催着春秧。
“是,奴婢这就去!”春秧二话不说赶紧向外跑去。
过了两分钟春秧就回来了,还一直气喘吁吁。
“王、王妃……”春秧可能是跑得太急,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慢慢说。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啦?”月昔轻扶着春秧的背,为她顺气。
“呼……那、那个……有人要找王、王妃……赵总管让、让我赶快过来禀报王妃见、见或不见?”春秧努力深呼吸着缓气,说话仍然断断续续。
“有人找我?谁啊?”月昔脑袋里浮出大大的问号。她认识的就那几个人,全都在王府里了,还有谁会找她?难道……“那人叫什么?”
“是位公子,他说他叫夏桑,要求要见王妃一面。”春秧这会终于是缓过气来了。小梅子早为她倒了杯水让她喝下。
真的是他!他还真是不死心啊!也难怪!一直深爱着的女人突然嫁给了别人必然是要要个解释的。但这就为难她了,她这要如何跟他解释啊?!难道要装做是真正的月昔,然后告诉他,她已经移情别恋了!这不是陷月昔于不仁不义吗?不行!她绝对不能这么做!占了人家的身体已经很不应该,现在怎么可以再毁坏人家的名声!可是……这要她怎么做啊!??
“小姐!是夏公子来找你了,你……要见他吗?”看月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梅子担心的问着月昔。
“啊!有了!”月昔突然拍手说道。就跟他说她是被逼的,不是她自愿嫁给王爷的。而且这本来也有一半是真实的。再跟他说他们今生是无缘了,让他去找别人去。好!就这么办!
“小姐?”小梅子一头雾水的看着月昔一会儿苦恼,一会儿豁然开朗的样子。
“我这就去见他!快带我去!”想通后月昔赶忙催着春秧让她带路。
“是,王妃请随我来,那位公子正在大厅候着。”春秧边说边领先走在前面带路。
一行四人来到大厅前,春秧和香珂在厅前停下脚步,在门口候着。小梅子陪月昔走进厅中。
一走入大厅里,月昔就注意到坐在侧位座位上白净的翩翩公子。夏桑身着一身蓝白相间的长袍,修长而瘦削的身体此时正正襟危坐,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原本俊朗的面容此时却愁容满面。
“夏公子几时来京城?”月昔在离夏桑一米远的地方站住,对低头看不见她的夏桑问道。
猛然抬头看月昔,夏桑的脸色更显苍白。“月昔……”
月昔回以温和笑容,看着他身形憔悴,心有不忍。
“赵总管,你有事先下去忙吧。这位公子是我的旧识,我想到外面单独跟他谈谈。”月昔转向矗立一旁的赵任祥说。
“王妃要外出吗?那容老赵去给您安排……”赵任祥深知王爷对王妃的重视,一点也不敢怠慢。
“赵总管,不必麻烦了!你就安排一辆马车送我们到我以前住的那宅邸就行,我不想有人打挠我们谈话!”月昔轻描淡写的说。她知道那宅邸平常没人住,只有定时有人会过去打扫。而在京城她所知道的地方就那里,而且她也不想离王府太远。
“好,我这就去吩咐!”赵任祥说完,走到厅口唤来小厮去备马车,又折回厅中。
“让春秧他们跟着王妃一起去……”赵任祥恭敬的说着,却没想又被月昔截断。
“不用了!就我和夏公子去就好!”月昔坚定的说着,用眼神阻止小梅子欲开口说的话。
“这……恐怕不妥。”赵任祥犹豫着说。
“没什么不妥的,赵总管放心,我和夏公子只是很好的朋友,我们聊完了,我就会马上回来的。”月昔的语气不容反驳。今天不和夏公子把话说清楚是不行的,不然会耽误他一辈子。
“那王妃一路小心!”赵任祥一脸平静的说。王妃执意如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会的。”
“总管,马车备好了!”被吩咐的小厮在厅门口说。
“王妃,马车已经备好!”挥退下人,赵任祥对月昔转述着刚才小厮的话。
“知道了。”月昔应着,转身对不知在何时已经站到她身边的夏桑说:“夏公子,我们走吧。”
“好。”夏桑简短的回答道。
他们把月昔和夏桑送到王府门口,看到马车走远后才进府。小梅子她们三人无精打采的回房间去了。
等她们走远,赵任祥身边此时却突然多出了两道人影。
“赵总管有何吩咐?”站在赵任祥身后的两人单膝跪地,头朝下,看不出是何模样。
“你们一人去暗中保护王妃,一人去禀报王爷王妃的去向。”赵任祥简单扼要的下命令。
“是。”两人一同应和。
坐在马车上的两人一路上相对无言,谁都不想先开口。
月昔心想在这里还不方便开口,也就没有开口说话。心里正盘算着呆会要如何开口。
一个令她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又传入她耳中。‘姑娘……又要麻烦你……’
‘你……还在?’月昔在心中问着那声音的主人。在那次去见过夏公子后,这声音一直没有再出现过,她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我一直都在,我一直想再见见夏桑……’女声的声音听来无比凄凉。月昔心也动容了,这本来就是她的身体,而如今却要苦苦哀求她的成全。
‘我知道了,’月昔在心中默许着,又想到她此次的打算,才又在心中对那个声音说‘不过我希望姑娘和夏公子说清楚现在我们,也算是你们之间的立场,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你们现在也算是天人永隔,你也不希望夏公子因为你而终身孤寡吧?’
‘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我会让他放弃的……’女声似泣不成声,让人听了深感痛惜。
‘对不起!月昔!我帮不了你什么,能帮的只有这些了。’月昔第一次叫着这身体主人的名字,她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能说的只有这些话。
‘不,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没有你,我连见夏桑最后一面都不可能。’女声充满感激的说。
‘那你跟夏公子呆会儿好好谈谈。’
“月昔!月昔?”夏桑看月昔一直在发呆,忍不住开口唤了她好几声,她仍没有回应,正当他要伸手去拉她的手时,月昔刚好抬头看他,他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
“呃……你叫我?”月昔双眼迷朦的望着夏桑。不知为什么,一和那声音对话,她就会感觉精神恍惚。
“你没事吧?在想什么?”夏桑慢慢的把手伸回来,关切的问。自从刚才上马车后,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月昔。
“我没事!没想什么。”月昔回避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向别处。
感觉到月昔刻意的回避,夏桑眼中闪过受伤的神情,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马车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王妃,到了!”
月昔正想伸手去掀开帘布,夏桑已经先一步掀开帘布,伸手打算去接月昔下车。
“不用了,谢谢!我可以自己下车。”月昔微笑着婉拒他的好意,径自下车。
夏桑尴尬的随后下车。月昔让车夫在府外等候,她和夏桑并肩走进府内,她带夏桑到她在这里住三天时最常呆的地方—花园。
他们在花园的亭子里坐下,沉默许久,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姑娘……可以了吗?’女声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嗯,你们慢慢谈。’月昔在心中对那女声说。也不管夏桑正在看她,她闭上双眼,把时间留给这一对苦命的鸳鸯。
“月昔?”夏桑见月昔闭目不语,终于开口唤她。
“……桑郎!”再睁开双眼时,月昔眼中已经蓄满泪水。
“月昔!?你……”刚才一直感受到月昔对他的冷漠,这下子看到她这样,还真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桑郎,我、我对不起你!”月昔的声音哽咽,说话时泪水不断的掉落。
“月昔你没有忘记我们的感情?”夏桑见她落泪,也卸去所有的掩饰,一把抓住月昔的双肩。“那你为什么要嫁给王爷?”
“我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啊!”月昔眼泪没有停止的滑下脸颊,身体不住的颤抖。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离开的吗?不是说好不管怎么样都要在一起的吗?”夏桑紧紧抱住月昔颤抖的身体,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也是情非得已啊,我爹逼我进宫,把我锁在房内不让我出去,离进宫的日子越来越近,最后……最后……”月昔颤抖着声音语不成声。
“最后怎样?最后你就选择嫁给王爷了是吗?”夏桑此时说不出是心疼还是心痛,看着她如此悲痛,他又何常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上吊了……”月昔知道夏桑误会自己,赶紧解释着。
“上吊?!”夏桑不敢自信的瞪大双眼,胸口像被人狠撞了一下。
“是的,后来我就没了意识,再有感觉时,这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月昔不住的擦着眼泪,但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什么意思!?”夏桑的声音也忍不住的发抖,抓着月昔肩膀的双手冒着冷汗。
“我、我……已经死了……,这身体现在不是我所能控制,你刚才见到的……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月昔抽泣着,说话断断续续。
“这太荒谬了!这不可能!你是骗我的吧!是骗我的吧!?”相对于月昔嫁给王爷,这件事更让他不能接受。
“不……这是真的!千真万确!我也不愿意相信……,但这是事实!”月昔眼里有着悲痛,有着无奈,眼中映出同样悲伤的夏桑影子。
“月昔,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即使你逼不得已而嫁给王爷,我也不会怪你,只要你幸福我也心满意足了。”夏桑激动的抓着月昔低吼着。
“桑郎……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为了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月昔双眉锁得死紧,泪水一刻也未停止,心口不住的抽疼,但她都没有在意,只想着解释夏桑对她的误会。
“我知道,但是……你说的这件事,我还是无法接受……”夏桑看着她,心更是痛得不能呼吸。
“你不相信我?!”月昔在他眼中读出的就是这样的信息,身体忍不住抖得更厉害。“也对……谁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那我……又是何苦还要留恋……呜……”说完双手捂住脸颊,哭得更凶。
“不,月昔!我相信你!我只是不能接受……你已经……不在人世,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的啊!”夏桑声音也有些许的哽咽,抱过月昔的身体也不住颤抖。
“桑郎……,我们今生无缘,只能来世再做夫妻。今生你把我忘了,去找你的幸福吧!”月昔渐渐止住眼泪,坚定的看着夏桑说道。
“如果能这么轻易的就忘掉,我又怎会这般痛苦!”夏桑喃喃低语,语气中有无限的惆怅和悲凉。
“桑郎……”月昔刚止住的泪水又再一次决堤。
“月昔……据你所说,那现在这身体的主人是谁?”夏桑突然问道。他至少要清楚,是谁占据了他心爱之人的身体。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好像也是发生什么事,才移魂到我身体上的。”月昔抽咽的说着。
“这样啊。那我还可以再见到你吗?”夏桑眼中满是悲伤。没想到他们现在居然是天人永隔。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件事情。
“我跟她说要让你忘了我,去找你的幸福,我不想因为我耽误你一辈子……”月昔悲切的说。
“我想再看你……”夏桑抱着月昔的手更紧了些。
要不是他相信以月昔的性格绝不会说出这样荒谬的事来诳他,他定要以为她是变了心而要让他去另找幸福。再看她那眼泪,也是她的真情流露。
“桑郎,你不该这样下去的!我是为了再见你一面,所以魂魄才不得离开,这也不是长久之策,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月昔担忧的说。这原来就是她的身体,所以她可以感觉到这身体越来越虚弱,只是现在这身体的主人没发觉而已。她不想因为她的自私而害了人家,必竟她也有帮到她许多事。她自己不能得到幸福,却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
“再一次就好!”夏桑恳求的说,“月昔……,我还是不能接受你已不在人世!至少,至少再让我见你一次,一次就够了,到时我会接受的!但我无法忘了你!”
“桑郎……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啊!所以到现在都无法安心的去投胎……,我放不下你!”两人抱作一团,泣不成声。
哭了好一会儿,夏桑先开口道。“月昔答应我再见我一次好不好?”
“嗯。”月昔头点应道。也许那就是最后一次了。
“那之后,你就安心的去投胎吧!我们……来世再见!”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说到伤心处不免也流下伤心的泪水。
“我知道。”月昔的泪水也随之落下。
“你该回去了,不然会让人怀疑的。”夏桑收拾好心情后说道。
“嗯……”月昔轻应。
“我先走了。我这几日会住在京城中的来源客栈,你可以见我时,就让人通知我,我会立刻赶来。”夏桑边说着,边站起身整理身上的衣服。
“桑郎……”见夏桑准备离开,月昔舍不得的开口唤他。
“我会等你的!”夏桑回以笑容,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会动摇,会不顾一切的带她离开,但他不知道那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桑郎……”月昔忍不住又唤道,但夏桑已经消失在她眼前。
夏桑刚走不久,接到消息的初尘就赶到花园。他得知消息后马上策马赶回王府,在逼问了小梅子后,才得知月昔口中所说的旧识居然是她昔日的情人,这怎么不叫他火冒三丈。原来她一直不接受自己,就是为了这个男人!真是该死!
来到月昔所处的花园,却不见那男人的身影,只有月昔孤立亭子中。
“温月昔!”初尘冲着月昔的背影吼道。
月昔转身呆滞的看着正怒气冲冲走向她的初尘,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就这样晕倒在地。
“月昔!”正在气头上的初尘来不及反应,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地上。
初尘大步冲到月昔身边,抱起她,查看她是否受伤。“月儿,月儿!你醒醒!该死的!他对你做了什么?!”
月昔仍然没有任何回应,回应他的只是一片沉静和月昔微弱的呼吸。
“如果你有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他!”初尘恶狠狠的说,抱起月昔向府外的马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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