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葬 神葬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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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
暴雨来得突然又猛烈,雨水簌簌拍打在房檐上,没过了用以避邪的九璃龙吻,冷风卷杂着细小的水珠吹进来,落到卧榻鼾睡的宋卿脸上。
黑色的头发越发长了,柔顺的落在雪白的颈后。
宋卿喜欢雨,往往是雨天总会睡得沉些,等贴身大丫鬟碧音轻声唤他,小神子朦朦胧胧转醒,漂亮的双眼上朦胧起了一层氤氲,眼底蓄着水光潋滟的泪水。
宋卿爱娇的很,软绵绵哼唧撒娇道:“碧音姐姐最好啦,再让椰椰睡会,就一会会椰椰就起床啦。”
碧音被小神子可爱到了,嘴角勉强压住温声提醒道:“殿下,太子殿下在门口等您。”
“唔!”宋卿困意顿时消得一干二净,小手揉着杏眼迷茫歪头。
想了一会方才记起,昨晚他和如晤已经是朋友了。
小神子不愿在才初识的好友前失了颜面,翻身起床急忙唤道:“碧音姐姐,快替我洗漱。”
宋家夫妇甫踏入门槛,便见宋卿犹如一只慌乱的小肥啾,手忙脚乱地指使着丫鬟们。
“哎呀,椰椰小心些,可别摔倒。”
看着眼前的混乱景象,宋主母轻皱眉头,挥手屏退丫鬟,走上前去,从丫鬟手里接过妆梳,细心地替宋卿梳理发髻。
“父亲母亲,早安。”宋卿衣裳已经穿戴整齐,被宋主母温柔地拥进怀里,乖巧地问道好。
一旁的宋宰相眉头紧锁,面色严肃。
他看着宋卿稚柔秀气的面容,知道这孩子长大以后必是艳冠京城,追求者无数。
但太子裴澈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他忧心忡忡。他曾私下告诫宋卿要远离裴澈,然而这娇娇是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宋宰相感到头疼,双手轻轻压在额头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良久他斟酌开口询问道:“椰椰,你和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卿毫不犹豫地答道:“椰椰和如晤是朋友!”
“椰椰,你还记得父亲对你说过什么吗?”宋宰相闻言老泪纵横。
“……父亲,对不起。”叛逆小神子羞愧低下头去,语气依旧偏向裴澈道:“但是,如晤他真的很可怜,椰椰想帮他。”
宋宰相现在的心情是相当复杂,精心呵护的水灵灵小白菜,自己爬出了栅栏,主动给猪拱了去。
他心中恨铁不成钢,但那种事情又不好挑明和宋卿讲,他想要警告宋卿事情的严重性,语气不由自主地加重道:“椰椰,你难道是把父亲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宋宰相在朝中以好脾气著称,今天难得疾言厉色。吓得小神子小脸发白,赶忙向宋主母怀里躲去。
宋主母见状心疼万分,也忍不住火气道:“宋和光你发什么疯!椰椰交个朋友怎么了!”。
宋宰相真是有苦难言,只好无奈叹口气拂袖而去。
他步至外厅,太子殿下端坐于位,见宋和光愤然而来,颇有股兴师问罪的意思。
裴澈淡然一笑,宋和光却觉得这笑里带着几分得意,更是怒火中烧,但又无可奈何,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并无实质证据,难以闹到圣驾前。
偏这时候裴澈还像耀武扬威朝他道:“宋大人这下可信了?如晤和椰椰真的是朋友。”
提及的是今日清晨,宋宰相于寅时领人赴往礼部,启门便见裴澈的马车在宋府门前等候。
宋和光起初还不明所以,将人请进府引至前厅入座,就见裴澈言辞坦然称与宋卿约了今日一起上国子学。
宋和光连连摇头不愿相信,明明前两日才交待过宋卿要远离裴澈,怎么今天就好到能约着一起上学。
他先去礼部交待了些事宜,回家天已经初亮,绕过前厅与宋主母直接去了宋卿的院子,便有了宋卿房内那些事。
“太子殿下那的话,只是椰椰从不爱与外人相处,臣一时有些惊讶而已。”宋和光牙打碎了也只能往肚里吞,面上还得虚与委蛇。
裴澈表情不变,手中的茶已经冷了不少,递给身旁的侍从,叹息道:“这茶凉了口感也涩掉,不换怕是变味,宋大人说是不是?”
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宋和光能不知道,裴澈如今已经在逐步接手政务,是钦定的下任嘉弘皇,这话裴澈说出来就带着些威胁。
宋和光浸淫官场多年,自然不会因为几句话就乱了阵脚,不卑不亢地回道:“茶是好茶,凉了再添蛊便是,左右宋府又不缺这些茶叶,太子殿下大可放心喝。”
宋和光吩咐下人再去端上盏茶,亲自递到裴澈手里,话里有话道:“只是太子殿下呀,茶凉了可以换,有些错误一旦犯下了,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他不确定裴澈对宋卿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裴澈是个如何偏执的人,从宋卿生辰宴上就能看出来。
这种人一般对看上的东西或人绝不放手,更何况裴澈手里还有着滔天权势,如果裴澈莽撞起来,宋卿少不得受苦。
“如晤明白自己才从宫外回来,做事上不得台面,如晤一定谨遵宋大人教诲。”
裴澈突然将自己姿态放的很低,宋和光顿觉不妙,转头看过去果然见小神子俏生生站在那。
被宋主母牵着的小团子裹着粉白锦衣,像朵初绽放的花苞,小神子缩在宋主母身后,满眼关切的看向裴澈。
裴澈朝宋卿虚弱的扬扬唇角示意自己没事,脸色苍白有着被欺负的窘迫尴尬,像刚被宋和光无情摧残的小白花。
宋和光:……狗贼!
“父亲,时候不早了,我和太子殿下就先去国子学了。”
小神子心疼的很,又不敢和气头上的宋和光争论,说完就拉着看起来要碎掉的裴澈朝外面跑,也不顾宋和光在后面唤他。
裴澈乖巧地跟着宋卿,只是在踏出门口时,回头朝宋家夫妇露出抹灿烂的笑,丝毫没有在宋卿面前那幅凄惨模样。
宋宰相气得砸碎了裴澈喝过的茶杯,他活了半辈子,官场上那些明争暗斗都能游刃有余对付,今天在裴澈身上吃这哑巴亏。
宋主母这会也品出点不对来,靠在宋和光身边轻柔地替人顺气道:“霁郎,别气坏了身子。”
宋和光沉沉叹出口气,轻拍肩上宋主母的手掌忧愁道:“月娘,等椰椰下学回来,你便同他多讲讲,让他多长些心眼。”
“好。”宋主母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