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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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半个月,白冬絮不明白百金为什么会因为孟温又开始急躁,“你来这里郑姨知道吗?”
“提她做什么,我不怕她,是她儿子也是我儿子,是你应该怕她吧?”百金也想让郑羽来听听,她一直拥护的人对她的儿子做了什么,“你让她来啊,我不怕。”
“如果他和千义的死有关,我一定会把他交由你亲自来处置。”白冬絮绕过百金,让手下叫来郑羽,保镖替他拦下还想要前进追究的百金。
白冬絮当下只想了解这段时间他错过了哪些消息。
手下调取和线人发来的录音,都是经过变声处理的人声,手下已经提前听过,并向白冬絮解释,“百金先生的线人发来的消息都在这里。”
“孟……高从言发生什么事了?”
“江豚让线人把高从言受伤的消息转告给您,几天之后线人又再传有关于高从言的消息,说是他受到内部人员的器重,参与重要事务。”
“多久的事?”想来是百金的线人知道的消息,不然也不会让百金知道,难怪百金会这么生气,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让他确定画中的人,看到了也别声张,那么怕事的一个人,居然打进了内部。
当年郑千义以南度的身份都没打入内部,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可疑的一举,不怕他会对他做什么,也该怕百金会杀了他。
“一周前,高从言还让线人给您传话。”手下看出了白冬絮眼里的波动,语速放快,“线人说高从言不信任他,只见您本人,还说您给的玉石归他处置。”
为一探究竟,避免百金冲动之下跑到临边去杀人,白冬絮第一时间前往临边。
孟温如外界所言爬上了枝头,过得那叫一个潇洒,出入会所都有人站成一排恭迎他,老头子亲自带他见老朋友们。
“老大一直想见你,我怕他抢走你,一直不敢声张,这下是瞒不住了。”老头子走到孟温的前头,走几步总是回头看孟温有没有跟上,“见了老大就叫城哥。”
孟温点头哈腰跟在后头,走进房间入眼都是人,一片吵闹声,没有谁因为老头子的出现而停顿片刻,似乎都不给他一个面子,看来老头子离了大院还得看其他人的脸色。
孟温跟着老头子来到他们所称为城哥的人面前,老头子一见到人,脸变得极快,嘻皮笑脸的模样和他有得一拼。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老头子快七十的人了,居然在喊一个只有三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为哥。
坐在皮制沙发中,和人拼酒拼得高声呼喊,情绪激昂的男人皮肤黝黑得很,两只眼睛又黑又圆,虽是老大,却一点架子都没有,无论是什么人,挨着谁都给一个笑脸。
孟温却一点都感觉不出亲切,这只笑面虎连老头子都得给他面子,不觉得能是个好东西。
“城哥,就是这个人。”坐在柏城旁边搓花生皮的手下看到来人,指着孟温介绍,“从新人大院来的,才一周的时间通过线上线下的客户对接工作,能力超越那几个来了有七八年的。”
孟温没想到自己的名声会传得这么大,也好,和他所要达到的目的脱不开就行。
柏城不是没怀疑过这个人,但听老头子说,这个人有前科,还是诈骗前科,因数额巨大坐了几年的牢才出来,做生意失败歪打正着来到这里,尝到甜头决定协助他们。
“真有老头子你说的,这般大本事?”柏城什么人没接触过,就怕这诈骗犯能骗到他们头上来,“您既然有这般好本事,怎么不另谋高就?”
“这不是来了嘛。”孟温早在心里打好草稿,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胆怯,如果有一丝破绽,别说是为郑千义洗清罪名,到最后他能活着出去,也不可能是无罪之身了。
他种下了罪恶,就得揭发更多的罪恶来弥补,否则他真的只能以死来谢罪。
他不亏欠于任何人,只枉费郑千义遇到的人是他,并不能为他做什么,还害得更多的人走上不归路。
来到这里,他也见到了那夜对帅哥动手的几个人,他在抑制内心的愤怒,两只手相握身前,皮笑肉不笑地和所有人套近乎。
“这可是我干儿子,是能干大事的人,他还说能帮咱们发扬事业,多有事业心的小伙子啊。”老头子有无数个干儿子,花碌子就是之一,只不过他这会儿没来,老头子只带了一个干儿子来见老大。
柏城每回见老头子带干儿子来就知道,目的是为了能提携这个人,但他看不上的人,谁的面子都不会卖他。
只听临边镜地最近都在传这个人的传言,还真没见识过这个人的本事,“老头子也是来抢北区那块的生意吧?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想要呢,只是那地方只卖我面子,没我本人是不让拿货。”
老头子也不敢多想,单纯只想带他的人来过个脸熟,立马赔笑,给所有人敬酒,“哪敢,我这手下的人个个不成器,抢过来了又没办法卖出去啊,这人脉和门路还得是城哥底下的人精明。”
“如果我能研究出新的暗号呢?”孟温话音刚落,站他边上凡是听到的人,都把视线转移在他身上,所有人无一不是露出嘲笑的面容,若有所思地等他,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让人笑掉大牙的笑话说出来。
孟温在这段时间老头子的试探下,已经摸清这个行业的所有暗号,这些暗号都是上一代传下来的,这么多年总会有破解的时候,虽说有新的暗号出现,却变化不一。
孟温想完善这个系列,形成一个统一的系统,只要成功,就可以根据这个系统一藤瓜收获。
“这样更容易和客户对接,也不容易被警方的人识破。”
孟温这个消息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老头子头几天的监督已经对他放下戒心,所以他实施起来没有人能发觉。
“你说得倒是容易,新的暗号系统如果败露,后果你一条命都赔不了。”
人群中有人反驳孟温的话,去看柏城的反应,他也是一脸荒谬,连看都不再正眼去看孟温,侧脸对着孟温和老头子。
“你一个诈骗犯在我这叫嚣,说出来的话谁信呢,何况半路出家的人,懂行里的规矩?”
柏城已经对这个人不再抱有多大的期许,“老头子年纪大了,一个诈骗犯的话都信。”
老头子也没想到孟温会来这么一出,吹牛都吹到老大头上,这话要怎么收回啊。
忙拉着孟温到他身后,连连给柏城道歉,“这小子异想天开,本事不小,口气也是大。回头一定对他加强管理,为咱们组织发展宏图。”
孟温可不容许这些人对他的轻视,他要报复所有人,他要为那些亡魂和受害人推翻这一切,哪怕付出性命。
郑千义到死都没放过这些人,托付他把资料交给警方,可不是为了将它们扔在角落吃灰尘用的。
一改此前的态度,孟温收起笑容,脸上表现出得意,叫人十分不满。
被这嚣张的气焰气到的人不少,有人甚至拿起酒瓶子朝孟温身上砸去,孟温一个闪躲,酒瓶子碎了一地。
“离开监狱,我转向泰国生活多年,对那里的行规认识颇深,融合当地的地方方言,这在海内外都是行得通的一套暗号。”
孟温知道,光说是没用的,没等其他人向他推翻海口,孟温叫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手下,也就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得力助手,就是那几个有七八年经验被他赶超的其中一人。
“不信我,你们也该信这个人,他在你们系统内是属于头目的人物,你们不懂的暗号系列,他光看就能看出来漏洞,我出的那套暗号他认证过,并且已经实用一段时间。你们没有深入了解,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如果不说,有谁知道那套暗号出自于我。”
老头子看向自己的老部下,老部下一个点头,他立马拉住孟温的手,将人带到柏城面前,“城哥,事实证明,这套暗号用得很是成功,时间用了有多久?”
“半个月。”孟温得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证实他的实力,“统计部的那些人,相信在座的诸位大哥大姐都会关注这个问题,毕竟影响每个月、每一年的分红利润,大家不妨可以去比对我们片区,这半个月来和之前几个月的成绩。”
从一开始听到泰国这个地方,柏城的心就已经偏向孟温,“你在泰国是做什么的?”
孟温可没听老头子说过柏城是泰国人,也没听说他在泰国生活过,除了生意往来。
但都不是他亲自交易,谈不上熟悉。
为什么他会对这个国家这么敏感?
孟温尝试去感受有关于这个人过去的事迹,通过他的面容和神情还有眼底深藏的记忆,“我从事玉石生意,认识几个爱玩玉石的人是常态,在那里会遇到几个老乡,是他们介绍这里有更好的资源发展,我才来的这里。”
柏城越来越满意这个人了,总算正眼去看这个人,“你要更好的资源?”
“我相信我能帮助大家壮大组织。”孟温藏在兜里的手捏出了一把汗,其实他没有自信,心底也是害怕,但他不能表露出一丝慌张,他也不能失败。
仔细端详孟温这个人,就是平平无奇的一张脸,脸上还有着未痊愈的伤痕,可想而知,不久之前的他一定受了很多伤痛,难得见有这样的人才在他身边,怎么都觉得不忍,“谁打伤你的?”
老头子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别说是新人大院,在别的大院受或大或小的伤是常态,有什么好追究的。
但他知道,柏城已经将孟温当自己人了,这是好事。
孟温可不想一来就得罪人,虽然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得罪过了,“一点小磕小碰,别伤了弟兄间的和气。”
对孟温这个人还有所印象,并且对他动过手的人显然在场。
柏城问他的伤时,有几个人心虚得别开眼,不敢去看孟温,一直到孟温的回答,个个松了口气,还拿酒来敬他。
“都是兄弟,虽是新人,这本事真是不小,难怪老头子会将你收为干儿子。”
“是啊,老头子有眼光,宝刀未老,不然也不会协助咱们这么多年,在组织内可是传奇的存在。”
柏城进入组织的时间虽没有老头子长,但身为他们的老大,可不会让步的。指着孟温将他招到自己边上,还亲自倒了杯酒拿到孟温面前,“老头子,他不再是你的干儿子,而是我的兄弟。”
老头子哪敢不让人的道理,“城哥若是愿意,我老头子割一块肉算什么。”
不带一丝犹豫接过酒杯,一口干了。
回去之后孟温还是跟着老头子走的,“城哥比想象中要年轻很多啊。”
作为曾经的老大,老头子当初被取代了位置,也是被这毛头小子气得吐血,“他十几岁出来闯荡,跟随他的泰国义父多年,后来他义父死了就独自来到这临边境地。”
“当年我也是轻视他,没把他放在眼里,谁知道这小子在我底下建立门派,带着一众新人旧人到处拉帮结派。我那会儿年轻也大了,妻儿老小都在这块地儿,自觉让给他位子,换得平静的日子。”
孟温觉得柏城已经够大度了,换是别的帮派老大,老头子估计就没命了,还能坐在这个位置到现在。
“那他听懂泰语了?”
老头子摇头,“那边的生意都是其他人在帮忙,他要是懂早自己干了,哪里需要别人。你在网络那一块大家都是不懂的,他欣赏得很。”
孟温倒是希望柏城别太欣赏他,一看就是比老头子更不好对付的人。
那天悲伤过度被花碌子叫人拖回房间,等情绪冷静之后找到对策,讨好花碌子,打入他们的内部发现更多的秘密,揭露这一切的罪证。
被打得一脸伤的孟温找到花碌子时,花碌子差点没认出人,不忍直视孟温的脸,坐在沙发上喝酒的花碌子连酒都没心情喝了,“你说你,没事凑什么热闹,要不是我保着你,你还有命?”
孟温一脸赔笑,知道花碌子不想直视他的脸,拉开了一点距离,“我见大哥们一个个威风得很,还不用到处跑腿,我觉得我挺有那个天赋,或许能帮助碌子哥你得到老头子的赏识。”
“怎么个法子?”花碌子前段时间因为孟温的提议被老头子夸赞了几句,多分了几个人,对孟温的话还是有所信任的。
“我有没有和您讲过,我过去是诈骗团伙的特高级部门人员,不到一周赚取了几年的销量,就因为成绩太过出众,被逮之后吃了几年公家饭。”孟温一脸得意地吹自己的过往事迹,花碌子总算把目光移到孟温身上。
现在看他越发顺眼了,拉着孟温的手不肯放,“好家伙,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人才啊。”
“要不是我在里面表现得好,不得个十几年还出不来,受害人实在是太多了。”
孟温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能激发他讲故事的能力,只能把自己身上最为深刻的亲身经历夸大,向花碌子吹几遍。
“出来之后没少人还在追讨我,不然我也不会逃国外去,这不是听人家说临边境地的钱好赚,拿着我的家当来做生意,生意没做成又欠了一屁股债,工作也没找着,好在遇着了一个好姐姐介绍我来这里。”
花碌子知道孟温所说的好姐姐是谁,他们在港口区域安插了几个年轻的漂亮女人,专门诱惑那些年轻男人来他们这里而使的技俩,没想到孟温居然上当了。
孟温说着把玉石搬到花碌子边上,“这都是上好的原石,老头子不是最喜欢这东西。”
“这……”花碌子都不好意思了,他也不懂这个东西,看着就是些颜色有些漂亮的石头,他真无心去欣赏,“这都是晃子,你还当真咱们是做玉石生意?”
孟温当然知道这些都是晃子,但他眼下最有价值,能拉拢人心的只有这个东西了,在他没发挥自身价值之前,玉石就是他最大的价值。
“你不是想得老头子的心,只要是识货的都知道这原石是上等品,你想想自己能有什么讨老爷子欢心的,这不是正好的机会。”
孟温不相信花碌子不会心动,像他这么有嫉妒心的人,怎么都不会服气其他弟兄得到老爷子的重视。
“我在背后助你,我能用一周的时间坐上特高级部门,就一定能助你抓住老爷子的心。”
花碌子在这道上混迹多年,还真没遇到像孟温这样的人,“你是被打傻了,你想要帮助我,协助组织强大势力,你知道这背后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死个人你都能哭到断气,那点威风就那么重要?”
“你呢,你不也是为了那点虚荣心,连我这个小小的新人都能嫉妒。我只想要得到钱,只要你能帮助我,我也能帮助你。”
花碌子对上那双坚定的眼神,难得碰上这样的人,输一把又如何,死的又不是他。
以玉石为引,老头子喜玉,拿着手电筒和放大镜观察了一块又一块,眉头越皱越深,看一块嘴角就裂得更深。
他不傻,收花碌子为干儿子多年能不知道这小子不识货,一看就知道他背后有人,“碌子,这么好的玉石,谁舍得给你的?”
花碌子面对老头子可不敢说假话,“一个诈骗犯给的,说是能协助咱们扩大组织,以前还是什么特高级部门的人,有前科,很符合咱们的条件。”
“哈……”老头子可太喜欢这玉石了,抱在怀里不时用脸去蹭那玉石,“你想收到自己手下我没有意见,什么诈骗犯咱们这里会没有。”
花碌子把人收到自己手下,没出两天就被老头子看出端倪,他的干儿子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总会有新客户指名要他的货。
他可记得花碌子手下没人能制作好货,也没有那个资源。
一揪,揪出了孟温这个幕后好手。
老头子什么人没见过,即便像花碌子所说是块人才,派他到线上试探他,没成想试探个几天,把人收为了干儿子,让孟温意识到了不妙。
走一步算一步,孟温只能两头讨好。
结果没多久,柏城这一出抢人,现在得让他三个头来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