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番外:雪流苏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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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流苏曾经想过,如果不是那个粗神经的佩佩七彩和七虹酒吧不分,而带自己误打误撞进了方钰的地盘,或许自己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还能多延续几天吧?
“什么?那个同志酒吧的老板要和你聊天?苏儿,快走吧,说不定是个深不可测的色狼呢!”佩佩听到自己解释了一下这个酒吧的真实服务性质,忙向门口拉自己,“要是你被人欺负了,高振飞和你的楚大哥非打死我不可!”
“没事,我认识他——感觉他不是那种人的……”其实知道方钰是个Gay酒吧的老板后,说没有疑虑担心是假的,可是因为隐隐感觉到他那些不为人知的身份可能对凌氏公司和楚忆暮不利,也很想了解更多关于这个方钰的事情。
好不容易说服并先打发走了一脸担心的佩佩,雪流苏微微眯着眼睛走回到方钰身边。“这里的光线让你感觉很不舒服吗?那换个地方吧——去我的专用的房间。”听到方钰很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的不适感,刚想点头答应——可听到那个“专用房间”却忍不住蹙了下眉。“放心吧,我不是gay,我是百分之百喜欢女人的——尽管和你们说我已经结婚是假的。”显然,自己的疑虑也被方钰瞬间察觉到,他马上安慰式的补充一句。
作为一个同志酒吧老板的房间,看第一眼时并没有预想中令人不适的奢靡感,里面很整洁干净——可是当自己的目光游移到墙上时,却是立刻感觉到了触目惊心——那墙上挂着几张照片:一张照片是几个人在一家名为“庄服轩”的公司前对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拳打脚踢,一张是一个孩子向着正牵着自己的手的男子泼出一个瓶子中的液体,下一张照片上,那个孩子已经不见了,照片上只余下那个男子扭曲着身子捂着脸在地上翻滚!最后一张照片,那个男人的右半边脸颊已经溃烂,他跪在一间屋子的地上——那个屋子的布景,和如今自己身处的屋子一模一样!
“庄严!”雪流苏忍不住低呼一声,身体立时被方钰从后面整个抱进怀里,似乎他已经预料到他接下来说的话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刺激和反抗——“没错,这个人就是庄严。”
“本来呢,他用你给的那些钱开了一家经营服装的小公司,不过开张才没几天,我就派我的手下人用了一点商业手段,把这家小企业搞得身败名裂了——你看到的那张照片就是顾家的人得到他彻底破产失去一切权势的消息之后来报复并威逼他说出雪宇若下落的场景——最后他们连棍棒都上了,庄严被打断了一条手臂——可是我没让顾家人伤他性命,而是叫了警察把已经失势的顾家人拘留到了警察局。”
“后来,庄严趁着顾家人被关在警察局的机会,去找雪宇若,想一辈子将这个可以抵御顾家人报复的护身符带在身边。不过我抢先一步来到了那个村子,告诉那个叫雪宇若的孩子:‘向那个企图诱惑你带你走的人泼一瓶硫酸,我就给你五万块做酬谢,还送你一对绿玉镯子’——我说完就把镯子给了他。于是,就有了你看到的第二张照片的场景。”
“第三张照片,自然是硫酸泼到人脸上产生的效果咯——而那个雪宇若,被庄严一甩手推得滚下山去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呢。”
“后来,是我送他去了医院。并把他接到了七彩酒吧,就是在这间屋子里我告诉了庄严我的身份:我是商界传说中的漂浮家族的人,家财多的已经不需要我这一代人去努力什么了,于是倒是很想帮帮别人——只需要他帮我做一点工作为酬劳就好。那个庄严大概是因为被这一系列的变故弄的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吧,居然对我没有任何怀疑的就跪下说出了自己复仇的想法:他要让凌氏公司身败名裂,让公司几个头脑用命来偿还他因为失去荣华后相继受到的一切伤害!”
“呵,他也不想想,漂浮家族这样一个商业的不败神话家族,怎么会出那种没出息、任意挥霍家财去帮一个一无所有的陌生人的子孙——我愿意帮他,自然有自己的目的。”
“他破了相,又蒙了我的大恩,自然对我给他安排的任何工作都毫无怨言:我把为毒商运送贩毒品的工作给了他一份——而且挑他做的是我“手下的手下”的一帮已经被警察盯上不断追查过着颠沛流离生活的毒贩子的领头。按照我的计划,我就是要他尝尽人间最痛苦,最颠沛流离的事儿,让他对凌氏公司的仇恨愈来愈浓。”
“当然,我也遵守了承诺,开始着手搞垮凌氏公司——小东西,你看不懂墙上另外几张纸吧?那是凌氏公司已经出现问题的账目和业务清单。”
“这一切,都是我在雪家落败后就开始酝酿和策划好的,所以才会差人躲在暗处拍到这么清晰的照片,弄到这么精细的清单——为的就是让你相信如今我说的话,全都是真的——而且我希望你相信我们漂浮家族的能力,不出两个月,凌氏公司一定会身败名裂。”
“方钰你……你这个混蛋!你是疯子吗,庄严和凌氏公司和你有什么仇啊,你要这么对他们。”听到方钰悠然的把照片给自己解释了一遍后,雪流苏呆了片刻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疯狂的在他怀中挣扎起来——或许是太过震惊和受刺激的缘故,挣扎几下后陡然觉得胃里一阵剧痛,便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那张整洁舒适的床上。刚想起身,身子便被后面一双有力的手托起来——是方钰,“这么柔弱的小东西,不会在我没有看到人心的底线之前就因为奔波劳累而病倒了吧?”
雪流苏丝毫没理解方钰的话,不过昏睡之前的记忆倒是全涌起来——侧过身便扬手给了坐在他身后的方钰一巴掌,“你疯了?凭什么这么害庄严和楚忆暮他们?”
“哈……小东西你知道吗?你是除了我父亲外第一个扇我耳光的人。”方钰摸摸被打的面庞,却依旧是一脸微笑,“好了,你要是不想再因为情绪波动过大晕过去,就平复一下情绪听我解释清楚,如何?”
这个方钰,从一开始见面就是这样一副微笑的样子,是真的没什么事能让他产生情绪的波动?还是他的心思埋的太深了?雪流苏蹙蹙眉看着他的微笑,倒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发脾气了,只又冷冷扔出一句话便安静下来,“一个疯子,说的还不都是疯话,能说清楚什么!”
“我们漂浮家族虽然已经到了家财如山,势力遍布黑白两道的地步,可是家教依旧十分严格——俗语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家里决不能出祸害家财的不孝子孙。在我们三十岁以前,都不会真正继承家族的任何一项财富或势力,必须靠自己的能力去体验商界各行的风雨,积累从商的经验。于是我开了这家七彩酒吧,在五年之内把它经营为全市生意最兴隆的同志酒吧,又因为爱好中医又学过中医的缘故,给凌老爷子做上了私人医生兼心腹——当初吸引我去做这个私人医生的原因,就是我很好奇一个小小的凌氏公司是否真的可以打败雪氏财团——如果可以的话,那么这里一定有很多生意经可以值得我学习和借鉴。”
“可是我没有想到,最后打败雪氏财团的原因,竟不是主要因为凌氏公司的首脑有多么优秀,而是因为你这么个柔弱有根本不懂商业的小东西看透了庄严的心思。”
“我忽然就想起了父亲曾经教导过我的一句话——‘有的时候,对手是商界的精英不是最可怕的,真正最可怕的是你身边最亲密的人与你为敌。’我一直不相信这句话,可如今你用事实让我对父亲的教导心服口服。”
“我又想到了另一句父亲说过,我却始终不大相信的话——‘能够阻止你在商界前行和杀戮的力量,往往不是来自对手,而是来自你最亲密的人。人心往往都是有一个柔软的底线的,当你最亲密的人触及到你的柔情,你可能会失去狠辣和冷酷的决心与能力。”
“可是我却觉得,当一个人的仇恨与野心达到极致时,应该早就失去人心那份柔软的底线了,应该是一往无前。——我真的很想知道是我想错了,还是父亲想错了。而且父亲常说,比商界阴谋更可怕的是人心与人性——如今我已经是家业的继承人了,我真的很想更多的了解‘人心’这个比商界阴谋更可怕的东西,以便更好的管理漂浮家族的产业。”
“而你,小东西,就是我认定的能够解答我的疑惑的最佳人选。因为你是如此了解庄严,又在他心里那么重要——你知不知道,他在选择向凌氏公司复仇时,唯一顾虑的人就是你——他让我再给楚忆暮下最后一次通牒:要不要为了你放弃与凌氏公司并肩战斗的责任¬;——当然,我并没去告诉楚忆暮这句话,因为这样可能就轮不到你亲自出马帮我揭开关于人心的底线的疑惑了。”
“我一手策划这一切,让庄严恨到了极致,冷酷无情到了极致,就是想看看你这个他最爱的人还有没有能力阻止他——我可以为你提供他的行踪,你随时可以去见他。”
一口气说完了这些,方钰走到书桌旁端起茶碗悠闲的喝了一口茶,依旧笑望着他,道,“当然,如果你看了这些,听了这些,还是不信我有打垮凌氏公司的能力,我也没办法了。”
“我信!你这个疯子什么事做不出来!为了证明一句话就玩弄这么多人的性命的疯子!”雪流苏愤怒的冷冷道了句,掀开被子下了床,上前直视着方钰的眼睛道,“行,我陪你玩这个试探人心的游戏,但是如果我赢了,你就不许再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听到了没有?”
方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惊讶,继而笑道,“好,我答应。不过如果你输了,别怪我无情,我不会再花财力去救你和凌氏公司的那几个人——我可不是任意挥霍漂浮家族金钱的败家子。”
楚忆暮不知道,自己比他更早一步知道了凌氏公司和他们这几个首脑命运都岌岌可危的消息——更不会知道,凌氏公司的危机仅仅来自一个疯子一样的所谓商场精英设计的一场试探人心的游戏。
他明白,庄严那样一个在老头子铁血冷酷的培养下长大的人,如今又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未必会真的肯为了自己这样一个曾经欺骗他、害过他的人而放弃复仇。如果自己陪在他的身边和他好好相处,不能将他们原来亲密无间的友情恢复,如果他会恼恨自己利用他对自己的爱再一次欺骗和威胁他放弃复仇,那么最终的结局很可能就是自己会和楚忆暮他们一起死——他不怕陪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可是如果是这么个结局,他宁愿利用最后的一段时间去陪自己的爱人,而不是去陪一个对自己彻底失望,不会再在乎自己的朋友。
可是,只要有希望救楚忆暮他们,总得试一试——而且,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要去做那种危险的事情。
自己这样一个被他们称作“娇贵的波斯猫”的人,如果突然离开了,势必会让楚忆暮他们这些关心自己的人担心。如果他和楚忆暮的生命都只剩下凌氏公司没有完全身败名裂前的两个月,他希望他的爱人能过的快乐一点,不要因为他再担忧太多。
于是,他想尽办法在楚忆暮的面前表现的无理取闹,试图和他发生争吵——他希望这样一个不理解他“隐瞒凌氏公司危机的苦心”而且还经常出言讽刺他责怪他的雪流苏,会让他少爱一点,甚至可以觉得是“当时看错了他的好处”而主动和自己提出分手——至少这样,在自己假装赌气离开他时,他不会那么难过和担心。
可是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太不会演戏还是楚忆暮已经爱他爱到了可以无限制纵容和宠溺他的地步的缘故,楚忆暮非但没有对这样的自己失望生气,反而只是一个劲儿的给自己赔礼道歉,每天按时发短信过来嘱咐他按时吃饭,休息。
这样体贴温柔的恋人,真的让自己险些不忍心再和他吵下去闹下去了,而且明明知道自己该去庄严那里了,却竟是万分舍不得离开楚忆暮关怀的世界——那天在凌氏公司大厅里,他几乎没有看清那个所谓的楚忆暮的未婚妻的女孩子的面容,可是他从心里感谢那个女孩子——她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可以装作负气离开楚忆暮”的理由。估计那也是他自从在楚忆暮面前演戏以来演的最成功的一次——那时表现出的难过和绝望,是真实的——因为想到自己可能是最后一次这样被他拥在怀里,或许一个多月后再相见,自己和他都会因为庄严而死。
他原本以为,这个计划还算是成功的——那天自己任凭楚忆暮怎么哀求解释,都丝毫不为所动,事后他想一想,自己应该会让他生气和失望了吧?而且,他也在码头和高振飞交待过,自己只是想和一个朋友出去散散心——“你千万别告诉楚忆暮我和谁在一起啊,我再也不想见他了。但是我会发短信给你报平安的,你要是认为楚忆暮还关心我的安危,就随时转告他一句‘我很好,就是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他会对这么任性不理解他的我失望的,知道我是平安的他也会安心的。这样对自己说着,他登上了庄严那艘贩毒的私家船——回想那样争吵的半个月,他和楚忆暮都在为了让对方不要担心自己而互相说着善意的谎言,隐瞒着彼此正在做的危险的事——他们,真的是天生的朋友,天生的恋人。
可是真的没有想到啊,事情居然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该这么不讲理的去责怪高振飞吧?只能怪自己天生就没什么谋划和演戏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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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前面的谜团,嘻嘻,继续支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