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酒后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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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这就挺突然的。楚昭明幼时无数幻想的本子里的人间仙境,就这么突兀在她眼前,午时秋气爽朗,风从衣袍拂过,她掂着长剑在楚墨身畔,带了个简陋只见两眼的白壳面具。
一刻钟前的他们还在徐得税府中,徐得税别的不行,经商有的一手。被赶出京城后立足在南桓一带,又有她皇兄暗自扶持,生意也就蒸蒸日上,在南桓最为富足的城里买了处风水极好的宅邸。
先前所见皆是虚幻,由徐家秘制的传送阵置于门口,他们踏进铺子时环境位置便变得不同,其中具体她不清楚,不过倒是知道这阵法的名字——虚链诀。
玄奇也就玄奇在最后一字,阵法主不在难度,徐家法阵有特定的密语启动,不是本族耳濡目染者很难习得,何况阵法并不简单。
情绪稳定下后楚墨曾提了一嘴这玄奇,那时楚昭明不甚清楚,只含糊告知不用在意,带着人去寻徐得税。传送到府里是早有预料,楚墨在她身边不出声,也听话戴着她要求的帷帽出门,腰上是她给的假玉牌,静的不似她。
在徐得税多次的眼角抽搐暗示后,楚昭明回神了意,欣慰的对沉默不语的楚墨道,“不用这么辛苦,出门在外再装也不迟。”言外之意,她很满意她的安分守己,期望继续保持。
徐得税原计划是带二人一览霄城风貌,体味人文韵味,见事态不对,出去玩铁定除了楚昭明一个心大的谁都舒服不了,心念一动,招呼人上了好酒好菜伺候,对楚昭明问道,“既来之则安之,公主要不要尝尝我们霄城美食?”回绝的话在舌尖打转,楚昭明敏锐捕捉到一抹美食香气,轻扯扯楚墨的袖口,眼底放光,“你饿不饿?”
楚墨扫过她一言难尽的脸,忍了又忍,取下头上帷帽交予侍从手中,白净肌肤外露,二人先前看不出惊艳,如今楚昭明一把人畜不分的妆画上去,楚墨更是谪仙风骨不染一尘,圣洁凛霜。
楚昭明替她挑的一身橘黄,楚墨简单梳了个垂髻,额前碎发垂在两侧,长发尾束在身后,留一绺发在旁,温婉不失礼节,分寸拿捏到位。
齐全后屏退了下人,徐得税今日挖了后院里私藏的窖酒招待,楚昭明逛了一圈,嗅嗅那酒,拿远了些,也不管徐得税如何劝说,推辞,“我不饮酒。”
膳厅里难有人语,三人分席而坐,楚昭明坐在徐得税平日吃饭的地方,楚墨本跟徐得税对坐,厚着脸皮去了楚昭明那方,地方不算宽敞透气,好在光线足够,瓷中绿植茂盛,并无多不适应。
准确是不喝烈酒,那味儿太足,楚昭明有幸喝过一次,一口闷后吐了几次。难喝不爱喝。
倒是没替楚墨挡下,只是多了一嘴,“喝不下就不喝,不必勉强。”于此,徐得税眼里划过精光,光只楚昭明一人夹菜,一人一狐喝的有来有回不甘示弱,楚昭明以为她酒量差,还把徐得税喝倒了。
楚墨一身酒气晕乎乎地挪到窗口通风处,红晕明显,屋内酒气浸染,她起身去扶摇摇欲坠的某人,楚墨一个翻身跟她面对,温热鼻息吐在脸畔,前者轻声呢喃几句,牵住她臂膀。
胳膊一重,酒味也随之染上衣襟,楚昭明身上还带着个累赘,敲几下桌面,徐得税悠悠转醒,她不发话,徐得税拍拍脑袋,道,“公、公主,她喝多了?怪…怪我,我…我是不该灌…嗝~”后面的听不清,楚昭明不想听,默默翻了个白眼,她拍肩上死缠烂打不松手的人的脸,“起开。”
楚墨醉没醉不清楚,她此刻一股无端的怒火冲脑,顿觉理智无存,跟楚昭明对着干,红了眼眶,声大的出奇,“我不放!”
“你!”楚昭明气笑,“行,不放就不放。”徐得税先前吩咐过厨房做醒酒汤,约莫人在外头等着安排,楚昭明不急,干脆在桌前入座,推不开人,她故作蛊惑,“你松手,我去给你拿醒酒汤,酒醒了在这城里好好逛上一逛,楚墨?”
话毕,徐得税昏睡过去的身子坐直了,东倒西歪下吐字模糊不清,他努力掰正自己的头,眼皮子在打架,肥手在桌上猛的一拍,食指指着屋外,连道几声好,“公主、慧~眼~识~珠!我,徐…得税,那可是、京、京中…记不清了——总,而言之,你们,跟我走,我保你们今儿个、醉生梦死,痛痛快快!”
“…醒你的酒去。”楚昭明嗔他一眼,没理会他话里那最后八字的意味,全集中在两醉鬼身上,徐得税习惯性瑟缩了肩膀,一个安静,另一个搭腔接话,“徐得税,你店里都没几个小厮侍候,你能带我们去哪看,莫不是挨家挨户逛你家小分铺?”
“你也闭嘴。”她警告式地瞪着楚墨,二人却像是找到了惺惺相惜的知己伯乐,先是徐得税爬起来左晃右晃,对一个花瓶感慨哭诉,“楚墨,没想到你这般信任我。”
楚墨抓着她的手臂死死不放,拽着拽着表情委屈起来,眼角韵出泪花,吸吸抵她肩部微红鼻子,活脱脱受惊的雏儿神态,“别晃,我晕。”
灿若星辰的明眸眼中盛的满目的是她,她注意到画面里的自己显然失了些分寸,捂住她的眼,“够了,没醉就起来。”
“公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怎么你了?”徐得税好不容易仗义一回,楚墨终于难得附和一次,“嗯。”
“她会吃了你?”人在地上自由遨游,话在口里源源不断,楚墨拨浪鼓似的点头,“嗯嗯。”
“?”不是,点什么头?
“你还要利用人家——”
木板裂开的声音以及铺面的尘灰扬起,徐得税闭嘴噤言,不说了,他傻笑一声,“……公主力气真大。”
“滚。”楚昭明现在脾气不好,没功夫陪他闹腾,踢踢不省人事的徐得税,后者嘿嘿一笑,从地上爬起来,显然还醉着,“别走呀公主,不是说要逛逛吗?我带你们去啊!”
说罢不等楚昭明反应,随手掐了个口诀,手被徐得税抓着,楚昭明焦急下帷帽没拿住,跟着人到了花楼门口。
“…你有病?”
“我得了看见公主就心慌厌烦喘不上气胸口闷的怪病!”徐得税口无遮拦,接她话,一揽把过路的小厮拉怀里,小厮的生无可恋写在脸上,推不开一坨肥肉,只能求助楚昭明,偏生徐得税还撅着个嘴凑过去要亲,“来,美人,亲一个~”
不出所料,徐得税左脸上红痕更深了。楚昭明揉揉腕子,警告:“再耍一个流氓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