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岑云鹤要掉泪珠子，黎淮一伸手把他摁倒在床上，“行行行，我错了行了吧。”
    “你要说我不该吼你。”
    黎淮掐了掐胀痛的太阳穴，“嗯，我不该吼你。”他帮岑云鹤理了理被子，又顺手拍了拍被子下面的人，“乖，可以睡觉了吗。”
    等到十几分钟之后，身旁的人呼吸渐渐平和，停下动作的黎淮反而睡不着了，墙角那抹微弱的夜灯光线像一根无形的绳索，紧紧地牵绊着他的意识。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他走到窗边，窗外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路灯和偶尔驶过的车辆发出微弱的光亮，一股莫名的烦躁从心里涌起。
    岑云鹤说自己没想过离婚，他又何尝不是呢。
    没了感情的是岑云鹤，又不是他。
    清晨的阳光刺破窗帘洒在俩人身上，远处传来鸟鸣声和花园里潺潺的流水声，黎淮把胳膊从岑云鹤的腰上抬起来，推了推趴在自己胸口的人，“乖孙子，起床了。”
    “别吵。”
    眼瞅着岑云鹤还想往自己怀里拱，不安分的爪子正往自己裤子里探，黎淮一个激灵把人推到一边，“老实点，别又说我吼你。”
    半梦半醒的人眯缝着眼睛，“几点了。”
    “七点。”
    “你起这么早做什么。”岑云鹤打了个哈欠，“枕头……靠枕呢！那俩靠枕呢！黎淮，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趁人之危的！”
    “岑总，就您那点清白，我都看三年了。”
    见黎淮起身换了件休闲款的衬衣，岑云鹤好奇地问，“大早上的，你穿这么正式是要去哪？”
    “去找下家行不行？”
    话音未落，卧室里的温度骤然下降，黎淮回过头看向床上的岑云鹤，见他脸色铁青，捏着床单的手上青筋暴起，想都没想，急忙坐到他身旁边顺气边说，“找了个工作，今天去面试。”
    岑云鹤侧过身子，在黎淮踏出房门的一瞬间开了口，“走了就别回来。”
    不带一丝温度，更无半分温情，好像又回到了昨晚。
    “和对方约好了九点钟见面。”折返回来的黎淮叹了口气，翻出手机上的邮件，“我答应你一切照旧，就不会食言。”
    对方公司约见的地点在郊区，黎淮在京市的早高峰换了两班地铁，终于在八点四十多分的时候赶到地方，一个老旧小区的地下室，四周墙壁斑驳，昏暗而潮湿，看起来像是地下车库改的。
    敲了敲门，应声而出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个子和自己差不多，有些黑，一脸的阴郁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恐怖片里的僵尸都显得比他开朗活泼。
    “来面试的？”
    “黎淮，邮件上约了上午九点。”
    年轻人闪身让他进屋，十几平米的屋子里除了一组老旧的铁皮文件柜，只有两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两台笔记本电脑，犹豫片刻，黎淮还是选择走了进去。
    “R大的？”年轻人先开了口，“今年开学大二？三十岁？我能看一眼你的学生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