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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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珣抱着一个牛皮袋子从丹青宝斋出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四人在外头候着,上来便要抓他。关珣喝了一声:“谁敢动我?出示令牌,否则我便不客气了!”
四人还在逼近,关珣退一步做了一个起势,一只手探到腰间取马鞭。这时便听见一侧有人喊道:“让一让,让一让!官差办事,让一让!”
关珣与对面四人僵持着,那首一行人便到了。一身便服,披了官差外褂,佩戴腰牌,手持刀剑,都是货真价实的捕手。他道:“谁是班头?”
“在下朱绪,比部门下第五班头,见过关司理。”为首的拱手报了身份,再看向右侧的四人,语气不善:“各位不是刑部的吧?刑部以外,缉拿从四品以上需出示刑部盖章凭证。”
朱绪朝那四人摊掌,示意把东西交出来。
三方就这么在丹青宝斋前僵持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路过的只多看几眼,看见佩刀,都低着头过去了,不敢惹了官差。终于,清亮的嗓音打破了三方的沉寂。“哎哟,怎么堵了道儿呢?前面是谁呀?”
关珣眼睛一亮,那四人后方找到了向阳的身影。
这姑娘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总在他遇到麻烦的时候碰上。上回把齐成弄了两回王八摔,这回不知又要怎么着。他这么想着,竟有了几分松懈,只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等着下文。
“老子刚输钱就遇着四个熊蛋。这啥,掉东西也不掉点值钱的。”向阳嗤声抱胸挤开他们,可她生得娇小,只能勉强挤过去,那四人不动分毫。她伸脚一踢:“一锅锅信球!”
这一脚踢出个长条形的东西。是牌子。
那四人被向阳激怒,根本没去注意她踢的是什么东西。
朱绪看着飞到自己跟前的牌子,眼明手快地拿起来看,一面刻名,一面刻地址——太海堂,关中街。
那是尚书右丞李邦的府邸。
关珣瞥了一眼,哼声道:“关某近日是要升迁了吗?官儿小的见不着,官儿大的送上门来。”
那四人脸上青白交错,只说那不是他们的东西,叫他走是因为他手里有赃物,说上面拿他归案。
关珣又笑,心想这几个愣头青是分不清官职的,派来更像救兵。“受贿吞赃都是比部的范围。这几位就是比部的人,要走也是跟他们走,倒是各位疑点重重,怕是也不能一走了之?”
那四人没辙,面面相觑。为首的甩开朱绪的手:“不服便找我家大人去,你们可没这资格拿我们过堂!”
朱绪其实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李邦即便从四品,那也是蔡相的人。何况今日受命来请走关司理,大可不必触别人霉头。
关珣回头看了向阳一眼,却见小姑娘孤零零地站在丹青宝斋的门口。他打了个手势,让向阳赶紧走,自己又跟上朱绪的队伍走了。
向阳固执地看着他离开,喃喃道:“傻大个,这样的儿子那样的爹。”男子汉有什么好羡慕的?都傻!
那厢了了,这厢李邦府上的那四人已在回府的路上,半道欲走暗巷翻墙回去。四人脸上阴郁,想着一会儿如何交代,却见不远有人拦路。
为首的骂骂咧咧,走前却发现拦路的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有着常人一个半的高度。“什么鬼东西,你谁?”
“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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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珣跟着朱绪等人去了趟府衙,在三个文吏面前给朱绪搜身,又上交方才带出来的笔洗和砚台。
朱绪翻看后,交由文吏过目,关珣签字后便可走了。
关珣行至前院大门,便见孙郎中在屋檐下等着他。
孙郎中道:“情急之下,唯有如此,还望小友莫怪啊。”
关珣说了声哪里,跟着他一道上了马车。
孙郎中直言道:“你父亲那里,我已加派人手看护。你便听你父亲的,到仲秋都不要见他了,尽量沉迷于瓦市间,最好多亮亮名字。”
关珣不置可否,反问一句:“孙老与我父亲有计,可有胜算?孙老若是不说,四郎便当不知,仲秋之夜还去守着父亲。”
孙郎中扬长一叹:“年轻人总爱反道行之。不瞒小友,你父亲被请来京师前便知有鬼,连夜送出几封信来,就盼着能控制局面,怎知蔡贼无畏,勾结宫中人欲给你们父子致命一击。不得不说,魏明安入狱和鬼窟来人都踩在了点上,风向火势都在他们手里呀。”
关珣想起那三封信,有一封是魏明安的事。他问孙郎中:“孙老可知魏明安怎么开罪蔡相?”
孙郎中想了想:“你这话……他魏家哪件事没开罪蔡相呀,啊?哈哈哈哈!”
魏家主攻,蔡相主和。此事的矛盾要看双面,魏家三当家是蔡相的姻亲,二当家魏明安却上书弹劾蔡相多回。主要是败国库盈利丰己,花岗岩劳民伤财,这两者便上书多回。
关珣摇头:“孙老还笑得出来。”
孙郎中又道:“魏明安背后无人,单枪匹马闯不远,除掉他是时间问题。我与袁锦想的一样,此时关他入狱无非是阳谋论,他是你的前车之鉴。”
砰——
马车忽然停下,孙郎中将帘子撩开一个缝,见对面是蔡相小儿的几个副手。他们指名道姓要关珣,说他光天化日滥杀无辜,制造恐慌,居心叵测。
关珣在车中嗤笑,与孙郎中说:“棋手夹道,却怕昏兵游勇。四郎先走,孙老保重。”
孙郎中道:“诶,小友莫忘孙某的话。”
关珣应声,从马车后方下车,混入人群挤过去,进巷子里了。
“头儿!”平溪小声地叫他。
关珣拉着平溪的衣襟去了静处:“不是叫你走吗?怎么还瞎转悠?”
“头儿要我走,走不走是我的事儿!”平溪小心地打量四周,又道:“今日头儿出门跟了尾巴,小的跟了一路跟丢了,最后在巷尾找到他们。两个胳膊卸了,叠罗汉那般搁在那儿。”
关珣想起来,那三条巷子都在丹青宝斋附近,又是外城僻壤处,动手也不必遮掩。
平溪又道:“还有一事,李邦府上那四人方才死了。脑袋分家,伤口平整,不知什么利器割的。”
关珣问他:“可有拉锯象?”
平溪摇头:“没有,是一刀斩的平滑,颈骨断处也平整,没一点平仄。”毕竟他有经验,剔骨刀据下去,必有拉扯的齿痕,菜刀要剁,也会留有一些凹凸的缺口。“除非……”
关珣替他接下去:“对方内力深厚,是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