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羌笛何须怨杨柳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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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太子殿下降旨,允许月清竹回到四方城。
“月清竹……”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在我膝下承欢!
灵隐寺。
“你决定了?”“师兄,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所以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的,不再出事。好不好?”面对自己的师兄们,月清竹总觉得头大。急忙下了不怎么可靠的保证后,期盼地望着狄飞。
接触到他的眼神,狄飞哑然失笑:“咳,那个……师兄啊,要不我跟小师弟一起去?这样也好看着他。省得他天天惹事儿。”
我哪有天天惹事儿啊……月清竹腹诽。
“忘忧啊,不是做哥哥的不放你走,实在是……唉。”无尘和狄飞对视一眼,皆露出为难的表情,“可以你的性子,不让你走你也会走,而且还是偷偷默默地离开。与其这样,我还是答应了吧。狄飞也不用去,我相信师弟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愣了愣,少年嘴角绽出一个轻轻的笑:“嗯。我知道。”
世界上有的,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月某的心愿,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幸福!……我知道很难,可是不去试试看又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呢?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试一试!
“为什么同意了?”多年以后,再细细咀嚼这句话的时候,无尘微笑着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那是,他的心愿。”如果是他,如果是他的心愿的话,那么他又怎么会阻止?
四方城。
雪衣公子抬头,望着这个寄托了自己欢声笑语的地方,心里的滋味不是一种两种。微风吹来,少年的刘海被吹起,一双秋水凝眸静静地望着城头。此时刚刚黎明,城门还并未开启。少年就静坐于轮椅,不动,不语。只是静静地等着。
许是等得太久,许是走得太累,少年不一会儿便合上眼眸,慢慢垂下头,呼吸变得绵长均匀。
此时正值阳春,树林里早就开满鲜花。蝴蝶更不必说,每天每夜都会飞出来“骚扰”民众。可此时,这些花之精灵只是围着一位雪衣少年。不再飞向树林,不再飞向百姓。只是围着他,落在他的发上,肩上,衣上。出城进城的人们看呆了——
他,真的是人类吗?为什么会像仙子一样?那么安静美好,那么超凡脱俗,那么……不像是个人……莫非是桃花仙下凡不成?否则那些蝴蝶为什么只是围着他飞舞?
城上的士兵也看呆了——嗯?不对呀,那个少年,为什么,那么像……回过神来的某将军大吃一惊,连滚带爬的冲向将军府——
剩下的兄弟奇怪地望着他的背影——“云将军怎么了?”“谁知道,看他的样子好像火烧屁股似的——该不会赶着去投胎吧?”“……”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小王爷!小王爷——公子,公子他……”“嗯?云仲啊,来得正好。你看看,这一仗咱们应该怎么打?”尹天应看着地图,头也不抬地问。
云仲气个半死:“不是啊,公子他……”“嗯,应该先攻打虎牢关。”肖未央不长眼色地来了这么一句。云仲哀号一声:“公子他现在——”“不过,我总觉得应该先把汜水关攻下来,这里毕竟易守难攻,夺下城后不必太担心会守不住……”
云仲气极,一拍桌子——
“你们先听我说啊!公子现在在城下啊!”“嗯?哦。”尹天应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公子现在在城下啊,嗯嗯……嗯?你刚说啥?竹儿现在在四方城?”“是啊。”“那你怎么不早说呀?!”“属下倒是想说来着,可你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我怎么插得上话啊。”现在怪我了,早怎么不听啊?云仲撇撇嘴,不大高兴地退了出去。
“现在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竹儿回来了,还不快走?”说完,尹天应一个箭步冲出房间。“哎——哎你等等啊!”“哎,别去了。”“为什么啊?”“他们两个才是兄弟,你去插什么手啊?更何况,现在除了天应,恐怕没人能问出竹儿的计划了。”“什么计划不计划的……”肖未央老大不高兴地撇撇嘴。
“竹儿!”“嗯?唔——”极不情愿地睁开双眼,在见到来人后忙搭上他的脉门。“竹儿?怎么了?”“别说话!”抬头,瞪了不知死活的某只后继续为他把脉。
尹天应细细地观察着他。说来奇怪,明明观察过好多次,可总觉得没有看清。一双柔荑般的小手遮住了他的眼。带着微愠的声音,竟是说不出的好听——“皇兄在看什么?”看了那么久,当他是死人啊随便看!
拉下他的手,尹天应一把将他抱起:“呵呵,当然是看你啊。哎对了,明儿就是三月三了,咱们一起去看桃花如何?”“小王爷很闲吗?”少年靠在他怀里,轻轻闭上眼。“明天就当是休息嘛!而且会很热闹哦!再说,竹儿不是很喜欢桃花吗?应该去看看才对呀!”尹天应自顾自地说着,没有发现怀里的人儿早已泪湿衣襟。
“皇兄……”“嗯?怎么了?”低头一看,吓得差点儿把他扔出去,“不是,那什么……那个,你哭什么?”“没有……”擦去泪痕,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沙子吹进眼里了……”该怎么告诉你皇叔遇害的事情?该怎么面对大家?离开了几日,回到京城,却发现一个人都保护不了,反而让他们无辜惨死……该怎么告诉你们?
越想越伤心,少年不顾形象地伏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端木阳尴尬地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轻声哄着他:“竹儿乖哦,不哭不哭……”话说到一半,自己先反胃了。娘啊,老子什么时候这么恶心了!
可月某人似乎不打算让他消停,尹天应犯难了。总不能一直就这么站着吧?可现在自家小弟哭得这么厉害……左右看看,终于走进一家客栈……
“不哭了?”真行,哭了这么久。尹天应略带无奈地看着他:“到底发生什么事儿啦?看把你吓的。”说着,轻轻抚上他的脸。怎么回事,已经是春天了,屋里还生着暖炉,这孩子的脸怎么还是这么凉?
无力地摇摇头:“没有。”要说的话,终是没能说出来。或许,这样就好了。把真相藏起来,就是最好了。真相,只要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了。他们是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的。再过两天,再过两天!到那时,“圣旨”就会下达,等皇兄恢复身份名誉后,一切就都好办了。
疲惫地叹了口气,少年伸手,握住他的:“皇兄,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如果青儿没来,一定一定不要进京。”“你到底怎么了嘛。”哭笑不得地想摸摸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却被他躲开。“答应我。”再次重复,“我没有开玩笑。答应我。”看着他青蒙蒙的眼睛,一片清澈如水,却是坚定不移,再硬心肠的人也软了,更何况他端木阳就是典型的好心人呢?于是,小王爷大力点头:“好,我答应你。”
虽然不知道你这么做用意何在,虽然早己知道父亲遇害却听不到你亲口告诉我,虽然不放心这么答应你究竟是对是错。可是,既然是你提出来了,那么尹天应就算拼了命也会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