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前因后果,明月孤坟 第4章 白凤之死·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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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戏的杜子富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原本知晓的剧情,定了大家所希望的结局,演员却没有按照他们预定的戏本来走,假设的意外总有一、二、三数的清楚,料想完全的状况,可没有哪一种状况是眼下这种局面的。这原本最普通不过争权夺利,弱肉强食的戏码,现在却变成了导演成戏子,戏里又有戏,风帮是峰回路转,扭转局势,而自己所跟的新老大却是夺利不成,反倒惹火上身。
杜子富动动耳朵,窃窃私语的人不少,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一时间,杜子富心转百肠,左思右想拿定主意对着苏话颇为严肃道:“苏小姐,谢炎声名狼籍,言而无信,你不是不知道,他一向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听说就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凌辱折磨当着宠物玩耍,这样一个人,出而反尔,那不是很正常。”话音刚落,身后的悄声小语安静了,杜子富得意一笑正准备向周志远邀功,隐忍一旁的尤莉尖利高喝:“杜子富,他妈的墙头草,凤姐念你跟随白老爷数十年,一直忍而不除,别以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你的那些龌龊事,我们都看着了,杜子富小人不长命,你给我记住了。”
苏话在旁晒然一笑:“小莉小人不长命,这从何说起,杜老奔六快入土的人了,你就不要再刺激他,小心什么心脏病,高血压复发了,你还得给医药费呢。”尤莉不屑的瘪瘪嘴讥讽:“哟,我还医药费,到了时候,一轮花圈扛过去多省事。”杜子富脸全黑了,自己刚刚做了五十大寿,奔六勉强说的过去,可入土,心脏病,花圈什么的这不是明摆着咒自己死么。杜子富又气又郁闷,老话说枪打出头鸟,这头实在不改出,讨好不成,反到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自己在圈内也是有辈分的人,现在要是跟两个女流之辈杠起来,实在有失风范,等会…整死她们,看谁死的快。杜子富想到这,抬起头来阴狠的盯着面前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不想,苏话也正双眼不眨的看着他,那么一双似笑非笑,深若寒潭的眼瞳,杜子富被看的汗毛立起,就好像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
没想到更意外的是,苏话敛笑肃容,突然恭声道:“杜老你见识过凤姐的薄柳刀和枪法吗?一语惊四座,众人从安静彻彻底底转换成了死寂,多么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多么怀念又惊悚的两个字,薄柳。
这薄柳两字一出口,杜老是僵在原地,面部惊恐而扭曲,那杜老的风范,倚老卖老的架势是消失怠尽了。苏话眼尾一扫众人对着杜子富接着道:“谢炎与凤姐是一同出的梦里蓝镇,大小姐也跟在身旁。谢炎再怎么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他会在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的明绑凤姐吗?我们不论他什么人品,谢当家的谋略手段,各位打过交道的是再清楚不过了,是谁曾说过,宁愿倒贴货与钱,也不愿多赚谢家一分钱,他会这么的愚蠢吗?不要以为人没了,张嘴就可以乱说,头上三尺有神明,背后可有鬼眼睛。苏话语气冷冽,意有所指,说到这里也不去看有些人变的青白脸皮,缓缓再言:“凤姐的薄柳刀和枪法,相信我一提大家都是知晓其厉害的,千万不要以为凤姐的半隐退,白氏的漂白,凤姐的薄柳刀就成了一把裁纸的刀片。想当年,这一柄薄柳,让你们现在多少人,从无名之辈变成现如今人前人后都要道一声哥,尊称一声爷,杜老您不就是吗?”
语毕,有白氏远方旁支在人群喊出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把蓝大小姐请出来问一问。”何为远方旁支,也只是在这种局势得利的时候喊这么一嗓子。人群开始沸腾了,就连杜子富也不得不对周老大暗暗生疑,因为他真真切切是见过白凤的薄柳刀和枪法的,当别家的小孩手里拿着布娃娃,变形金刚什么小玩具蹒跚学步时,白家的小孩就已经握着枪,走着小步,摔了要自己爬起来,不准哭,枪不准掉。白凤从小到大,手不离枪,枪不离人,任何枪支在白凤手里,就像她身体的一部分,那份随心所欲,得心应手,是没有人可以比的。而她的薄柳刀呢,何谓薄柳,其实薄柳只是对那单薄如书页面,长短如末指,粗糙无华的刀片一种爱称。白凤比起枪支她更喜欢用那粗糙的刀片,因为杀人简单,大家都是知道的,如果她用枪对着你,你也许还有命,手下留情,那是常有的事。如果她不用枪,只是两指并刀,那么你只有等冰冷刺人的刀片划过你的喉咙,在你浑然不觉的情况下,鲜血从断喉处喷洒。白凤用起薄柳手法干净俐落且神不知鬼不觉,谁都知道那是一种暗杀,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你、死。想到这,杜子富微微打了个寒颤,他能感觉有些冷汗从脊背蜿蜒而下,那怕在这冰天雪地的天气里,他穿着出自名师之手的名牌皮衣,也挡不住来自心底的那一份心虚的恐惧。
白凤到底是谁杀的?到底是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绑架身手不凡,绝顶聪明的白凤,然后带到谢家折磨凌辱?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谁与白凤有如此的深仇大恨,本来一刀见血,一枪爆顶的事,为何要做的如此狠毒,如此不堪的折磨她直至咽气。
在谢家发现的尸体,杜子富没能见到,据说死状极为凄惨,前去的老少爷们,各各垂下眼睛,低下脑袋,不忍看之,周老大几乎是抬回尸体,就迈进龙盘山火化,可见其惨状。苏话有提到蓝大小姐,一直跟在白凤身边的大小姐是怎么被解救带回周家,他无从得知,但很显然,要想知道其中过程线索,蓝大小姐是最关键,可周老大一直避而不提,如果想尽快得到白氏所有产权,他尽可把自己的女儿领出来,证明自己,可他没有,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但光凭这就说周老大是凶手显然太过牵强,虽说因为财权,周老大的嫌疑最大,但也正因为财权,反而他的嫌疑是最小,不知白凤生前是怎么想的,自己辛苦漂白的产业几乎是一步一步的全交付给周老大,至于为什么,他们又定了关于周白两家什么样的协议,杜子富自是无法知晓,且白凤的心思也不太好揣摩。白凤手上剩下的那些白不白,黑不黑的生意,没人看的清,虽然很诱人可周老大断然不会拿自己所拥有的去抢这一块看似美味却又隐隐有毒的蛋糕。很显然苏话、尤莉也认为周老大并不是凶手,不然一开始就应该枪弹雨林,两派厮杀,而不是站在这里耐着性子责问,可既然不是又为什么抓着周老大不放,还有牵扯进来的谢家和英国霍尔家,谢家在这场纷争里到底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杜子富敲敲脑袋,感觉这一团乱麻在脑海里是怎么理也理不顺,越顺越乱,就在这想的当口,他转过头去看周老大,这不看还好,一看就马上显的这一团乱麻又加了这么一股,乱上加乱。周老大身后的周家老辈杀气弥漫,神色烦躁不耐到了极点,很显然在这么阴霾寒冷刺骨的天气里,两方这样干耗着,他们已是失去耐心,等不及了。杜子富回过头垂下脑袋,以他对周老大的了解,就算他得到白氏的全部产权又怎么样,恐怕还喂不饱身后的一群豺狼,周老大刚愎自用,目中无人,只怕以后,唉……!杜子富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没入人群里,企图不要在惹人注意。这样一环接一环,一层又一层,`说不明的关系,道不清的心思,就像一潭深黑的死水,他们是鱼,有人瞄准,正待撒网。
杜子富思索到这,竟一瞬间有了疲累彻悟的感觉,当大彻大悟四个字浮现在脑海,杜子富顿生不祥之感,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有大彻大悟的想法,心中的答案让自己额头泌出细细的冷汗,他心虚胆怯的看向墓碑上女人冷然的遗像,心里咯噔一下,潭中的领头鱼已死,是潭中的鱼为了领地而吃掉领头鱼,还是岸上的猎人杀了维持平衡的领头鱼进而谋划下一步,或者潭中的某条鱼已和岸上的猎人达成某些协议,两方联手。又或者还有一个更为恐怖的想法,岸上的猎人已融入潭中化身为同类,顶着大家最熟悉不过的面目和身姿,伺机而动。
杜子富觉的可以向自己可爱的小孙女学习,买一盒水彩,把一潭水和一潭的鱼还有哪个模糊不清的猎人画下来,题名《鱼谜》。或者他可以把自己的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这些东西编造成一个很美丽很浪漫的小鱼童话,讲给每晚缠着他说故事才能乖乖睡觉最可爱的小孙女听,越是这样想,杜老的心里的恐惧就像滚雪球越来越大,他觉的自己应该马上离开这个不祥的地方,然后带上自己的儿子、儿媳、小孙女飞往马来西亚,怎么脱身?怎么离开呢?伪装成心脏病复发,杜老满脸黑线的想到苏话之前说的要是什么心脏病、高血压复发,小莉还得付医药费时讥讽的话还字字在耳,句句在心,现在竟成了他的救命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