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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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只是想要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简言想,其实他也是会怀念的。就像那个一直珍藏的老旧日记本,少年时代的种种迷茫,暧昧统统封尘在了里面。不如意的时候拿出来瞧瞧,数十载的光阴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匆匆掠过。闭上眼用力回想,当初的那个少年,还没经历人生的苦难,还拥有幸福的家庭,还没有遇见他。笑容羞涩干净,如果可以回去,简言想要告诉当年的自己,不要出柜,找一个不错的女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就这么平平凡凡材米油盐的过一辈子。而不是现在,看着那泛黄的纸张勾勒出记忆中那段轰轰烈烈的往事。
那还是1996年,简言16岁,勤奋刻苦的他考上了一所不错的高中,对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简言期待之中有微微的不安,他担心会和初中时一样,被同学们排斥:天生的不善交际,内向羞涩的性格加上秀气的长相,被一群不知轻重的喜爱恶作剧的同学称作娘娘腔。那个男生会喜欢被这样说呢,可是天生的内向使他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是更加的沉默了。所以,简言的初中称不上快乐,因此他拼命努力,虽然不聪明但足够用功,还是使他比别人站在了更高的起点上——C市第九中学,考上了这里的高中,基本上也就是一只脚跨进了大学的门栏。如果当初没有遇见聂禹辰,简言的高中生活会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毕业,上大学,然后人生步入正轨。
可是相遇总是猝不及防,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谁都没想到未来的他们会是那样痴缠。
迈入新校园的简言,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开朗一些,自我介绍要幽默一些。可似乎越是想改变就越是混乱,简言的自我介绍简直是语无伦次。果然,在接下来的新同学自由接触的时间里,没有一个人来与他打招呼,他成了班里的隐形人,存在感稀薄。相反的,有他这种无论做什么都会以失败告终的人,就会有那种做任何事都像发着光一样,天生是领导者的存在。
那时的简言第一次知道聂禹辰的名字,人群中的自信身影仿佛在眼睛里留下了痕迹一般,他开始对他有了莫名的崇拜,就像少年们崇拜英雄一样,那是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成为的样子吧。悄悄把那个人写进日记,在晦涩的日子里他就是他的光。以至于很久以后,两个人终于熟识,他还是把他的话奉若圣旨,充满了敬畏。
简言记得的,聂禹辰第一次和他说话,那时的天非常蓝,偶尔有一丝云飘过,自己坐在靠窗的位置,风扬起刘海儿,揭开了长久遮住眼睛的发,于是就那样清晰的撞入了那个人的眸子,浅色的瞳孔带着笑意:“同学,不下去打篮球么?”
因为太惊讶了,反而忘了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那颗在那个人手上不断旋转的篮球。等明白过来时,不禁懊恼自己的生涩而涨红了脸,心里想着,一定被当做傻瓜了吧,他肯定不会再和我说话了。
有些焦急,慌张的想要解释:“我,我不会打篮球。”面前的人没有走开,只是笑说:“这样啊,其实你可以观摩下,等空了我教你。”
到了篮球场,简言才开始后悔,就这样跟下来了,操场上几乎全是女生,各自喊着支持的人的名字,喜欢的毫不掩饰。自己一个男的,在女生扎堆的地方实在太显眼了,更何况聂禹辰还频频向他看过来,间或奉送一个迷人微笑。从没被人行过注目礼的简言开始不自在,只能把眼睛盯紧了那个在场上驰骋的身影。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交谈,简言懵懂,聂禹辰怀着复仇的目的,相处愉快。此时,伤害已经注定,无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