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泽大陆 第一章 少年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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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绛城位于最靠近北方的天泽大陆的北边,天气终年阴寒,四季瑞雪不消。正是这种恶劣的天气,使得雪绛城里的居民无论男女老少,身体素质都极为强悍,全民皆兵。同样,这种天气也使得雪绛城里的魔法师极为罕见。
阳光柔和的倾洒在白色的大地上,在安德亚希府邸的练功场上,年仅七岁的白雾蹲着马步,即使是常年风雪的季节,白雾额上已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小腿也已经开始发颤,可他仍然咬牙坚持着。金色的光芒照耀在少年瘦弱的躯体上,为少年那蓝色的长发染上了金色的光晕,清秀的面庞恍若如天使。旁边一名穿着棕色短衫和粗布长裤的中年男子拿着一根竹棍,不时在少年松懈的时候给予他教训,把他错误的姿势指正过来。
待到太阳完全升起时,少年已经维持这个姿势近两个小时了。鲁尼点了点头,作为一名七岁的孩子,少年在同龄人中已属翘楚了。看着少年楚楚可怜的眼神,鲁尼没好气地用竹棍敲了敲少年的脑袋,不顾对方故作夸张的抱怨,指了指周长近一千米的练功场,对少年下令道:“白雾,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绕着练功场跑上四圈,然后你就可以去吃早饭了。”
白雾咧了咧嘴,偏女气的面容使得他看起来就像是是个撒娇的小姑娘一般,嘴里呜哇呜哇地抱怨着:“鲁尼叔叔,练功场这么大,跑完四圈是会死人的啊!”可是脚上却没有迟疑,尽管因为蹲了近两小时的马步有点踉跄,但是白雾还是迅速地恢复了平衡,绕着练功场跑了四圈。
鲁尼是白雾的老师,同时他也是一名七级战士,经历过生与死的洗礼,即使是在以武力闻名的雪绛城中,也是一名人物。
“白雾训练得怎么样了,鲁尼护卫?”稚嫩却严肃的声音响起。
鲁尼在声音的主人靠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如今听到声音的主人问话后更是恭谨地回头对着那身材看起来十分魁梧年纪却不及二八的蓝发少年的回答道:“奥科维亚少爷,白雾少爷很努力的,现在白雾少爷的训练量已经跟一般十二岁少年的训练量持平了。”蓝发少年生很是的英俊,犹如上好的雕塑般的流畅线条,额头饱满,目光深邃,偶尔闪出一道精光,举手投足间更显贵族风范。虽然鲁尼是从小看着白雾长大的,更是白雾的老师,但面对少年时还是不知觉地用上了敬语。
奥科维亚点了点头,看向认真训练得白雾。白雾像是感受到了这道关切的目光,侧头看了一眼奥科维亚,精致的面容立刻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很是可爱的样子,但腿上依然没有松懈地进行着环圈运动。
终于跑完四圈的白雾腿一瞪,直直扑向奥科维亚,奥科维亚伸手接住了白雾,白雾就赖在奥科维亚怀里,忿忿不平地向自家大哥数落着鲁尼:“大哥大哥你看嘛,鲁尼最坏了!我不跑完四圈他就不让我吃饭……好可恶的说,人家今天都那么累了,每天的训练量都在涨,人家的资质又不是非常好。”
奥科维亚露出一记宠溺的微笑,抚摸着白雾如上等丝绸般顺滑的长发,笑着揭穿他:“我要是去惩罚鲁尼,你肯定又要数落我的不是了。好了,你也知道鲁尼是为了你好,就少抱怨几句吧。”
白雾瘪瘪嘴,赌气般地将额头撞向奥科维亚的额头,看着奥科维亚一个重心不稳倒退了一步,似乎要摔到地上,又急忙扶住奥科维亚,着急地看向奥科维亚。
奥科维亚好笑地点了点白雾的额头,笑着斥道:“又调皮了不是!”
“大哥、白雾!”一道童稚的声音温和地抢先在白雾的抱怨之前,“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们该去餐厅就餐了,父亲和母亲怕是等急了。”
同样是蓝色的长发,但来人的长发颜色偏淡,不像奥科维亚和白雾的蓝色,来人更偏向于水蓝色,配合着来人清俊的长相和温润的笑意,愈发显现来人的气质高雅。
来人步调优雅地走近奥科维亚和白雾,冲鲁尼轻轻一笑,微微点头,道:“看来白雾又在麻烦鲁尼护卫了。”
鲁尼笑了笑,憨厚地绕了绕自己的短发,语气难免有些拘谨:“戴尔兰斯少爷客气了,这是鲁尼的本分,谈不上麻烦。”
白雾是安德亚希家族的三少爷。安德亚希是雪绛城里的贵族,出了不少优秀的统帅和战士。而如今安德亚希的家主正是一名圣域巅峰的战士,同样也是雪绛城的第一将军——蒙尔柯西·安德亚希。
安德亚希一族既然世代都身居将军之位,对子女的要求自然也严格。白雾从他记事开始,就没见过父亲的微笑。对于白雾而言,父亲是冷漠和严厉的代名词,因为蒙尔柯西无论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对待自己的手下,态度和语气是完全一样的。
大哥奥科维亚无论是样貌还是脾气,完全继承了蒙尔柯西——冰冷严肃,只是在面对他的孪生弟弟戴尔兰斯和最小的弟弟白雾时会露出温柔的微笑,也会开开玩笑。奥科维亚和戴尔兰斯大了白雾七岁,两兄弟的性格截然相反。奥科维亚像父亲,而戴尔兰斯更偏向于母亲德琳娜——温柔谦和。
白雾笑嘻嘻地冲自家两位哥哥狡黠一笑,撒娇道:“哪有嘛!人家很努力啊!!走啦走啦……我们去餐厅!我快饿死了呢……鲁尼叔叔,我们一起去吧!”
鲁尼吃了一惊,连忙鞠躬推迟:“白雾少爷说笑了,鲁尼只是一名护卫。”
戴尔兰斯一把揪住白雾的长发,用力往后一扯,笑道:“鲁尼护卫自有就餐的地方。现在呢,你应该乖乖的跟我们去餐厅。”看着白雾吃痛的模样,戴尔兰斯戳了戳白雾的眉心,语气微微带了点严肃,“好了,现在不准闹了。父亲有事找你。”
白雾和奥科维亚对视了一眼,都很惊讶。蒙尔柯西一向对三个儿子对很冷淡,再加上连年的战争和繁琐的俗事纠缠,除了有时会同德琳娜和他们兄弟三人一起就餐外,平时更是连人都不见。如今戴尔兰斯说蒙尔柯西找白雾,白雾不吃惊才怪!
白雾伸手指了指自己,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二哥,你说……父亲找我?”
戴尔兰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白雾顿时急了,紧张兮兮地揪着戴尔兰斯的衣袖不放:“二哥,你又点头又摇头的是怎么回事?父亲到底有没找我?”
奥科维亚也疑惑地望向自己的孪生兄弟。他很了解戴尔兰斯。戴尔兰斯不是白雾那种会开玩笑的个性,戴尔兰斯一向严谨,但是他的身体从小就不是非常好,可以说是孱弱。所以从小他就不像奥科维亚和白雾那样接受高强度的训练,而是满满的贵族的课程:从吃饭说话到走路坐姿,音乐美术雕刻鉴赏等等。现在更是安德亚希的管事——父亲和奥科维亚在家事并不擅长,而母亲不插手家里的内务。奥科维亚长大后也是继承父亲蒙尔柯西的第一将军之位,戴尔兰斯则是辅佐奥科维亚,所以从小也是跟从安德亚希家的老管事学习治家之道。
“戴尔兰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奥科维亚缓缓说道,“白雾是做错了什么,父亲想要惩罚他吗?”
戴尔兰斯看了一眼白雾,又对上自家大哥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是,也不是。父亲大人只是让我尽快带白雾餐厅,他有事要问。但是,我看见了,父亲和一个老贵族交谈后,脸色有些不对。”
“老贵族?”奥科维亚迟疑了一下,报出了一个名字,“德卡安斯·韦德里公爵阁下?”
戴尔兰斯却是摇头:“不,雪绛城里的所有贵族我都知道,可我不认识他。但是,他的礼仪——确确实实是一名贵族。我只能这么判断。而且,父亲大人会见客人一般是在客厅——可这次确实在餐厅,我有点担心。”
两位哥哥在猜忌不能影响白雾的心情,白雾伸了个懒腰,握拳挥了挥,一脸的笑容:“既然父亲找我,那我就去吧!可不能让父亲和客人等太久啊!”
戴尔兰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同奥科维亚并列走在前面,偶尔目光担忧地看向白雾,看见白雾一脸无畏的神情又忍不住摇头叹息。这么单纯的性格,真的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