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 卷四第六章 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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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君公子请坐……真不巧,我家王爷今早外出尚未回府……不过王爷临出门前吩咐过,若太子爷您这边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下人们一定竭力为您办到……”老实忠厚的中年管家弯身不起,一直低头恭敬的向玉轩和锦还二人复述闽王爷的行程和吩咐。
“管家爷,请问你家王爷是否说过回府日程?”锦还替玉轩细问出声。
“君公子您客气了,您直接叫奴才我,顺泽就成了。”又是卑躬屈膝。客套的谦让过后,锦无奈的只好作罢,只得称他名字了。
“回君公子的话,事出突然,我家王爷出门前才告知奴才他今天要外出行事。还吩咐下人们伺候好太子爷和您、穆将军以及蕊儿姑娘,呃…。就是未提及什么时候回府…。”之前的话又不厌其烦的耐心重复了一遍。
哼,好个管家,好个闽王,锦还闷闷的想。
半天没见后音,管家顺泽略抬腰背,瞟了眼端坐于上的太子玉轩和立于旁侧的君锦还,看着他俩的脸色不慎好看,尤其太子爷玉轩略挂怒色,心道不好,无论自己的爷怎么躲这两位,怎么给这两位摆难看,但人家必定都是主子,咱做奴才的被夹在中间,岂不是一不留神有被先斩后奏的可能!
想至此,冷汗涔涔的管家“咕咚”一声跪下,猛磕了三个清脆响亮的头,“请恕奴才照顾不周,请太子爷责罚!请君公子责罚!…。请太子爷责罚!请君公子责罚!…。。”语毕,又“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看着跪地求饶的管家脑袋着实的起了一大块青紫,还真舍了疼,此事确是真实可靠喽。也罢,锦还和玉轩互看一眼,今日又白来一趟。
于是锦还搀扶起管家,说了几句慰籍的话,又嘱咐他道“王爷回来一定尽快通知他们”,管家连连应承,转身送玉轩和锦还出了厅堂,靠于门板,起腕擦汗,不巧碰疼了脑门儿的青紫,一阵龇牙咧嘴。
回到东跨院后,“真是岂有此理,难道他一去不回了不成,连个信儿也没有?”玉轩按耐不住焦躁的心情,踱步疏解心烦。
“三师弟、四师弟……。闽王如此作为,这样名目张胆的避着我们,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意图吧?”穆庆炎按了按太阳穴,回想着这些天在闽王府的遭遇。
当初玉轩第一次向闽王借兵时,闽王以东启东南灾情扩大,为防别有用心之人滋事,已派多数兵士赈灾安抚为借口,拖延时日。
过了些天,玉轩三人想到,虽然闽王军队多半去了灾区,按规定闽王手中还应留有至少五万人可调用。于是他们又向闽王提出借兵一事。谁知,闽王竟哈哈一笑说,他闽家奉了天圣国先祖皇帝懿旨坐镇东启;虽说南平有难,他也要派兵前去,但若他兵力不足一半时,便不能随意调潜,若做了定有违抗圣命之嫌,闽家上下命不保。
听了这话锦还轻哼不信,认为这是缓兵之计,打着先祖皇帝的旨意,实际摆明不想借兵。玉轩三人火大,即派人回驰都请圣旨来调兵。然驰都回信验证了闽王的说法,且皇帝子寒说他的圣旨对闽王不起任何作用。
最不巧的是,远在边西平定暴乱的暄锦王爷,听闻自己孙女被困任樊城甚是焦急,但他已无兵可潜;西北穆庆炎父亲此刻也正辅助暄锦王爷平息战乱,手中更借不出军队来。现在只有皇城的禁卫军了,但对于已剩下千余的禁卫军,更不可能调遣了,必定皇帝的性命比任何人的性命都至关重要,怎能做弃帅保车的事情。
话锋回转,听闻穆庆炎问的问题,玉轩和锦还都沉默了,涉世浅薄的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闽老王爷的心思,即使被称为第一军师的锦还,必定阅历尚浅也不能领悟其中奥妙。
这些天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的穆庆炎,瞥了眼此刻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的玉轩,难道,闽王爷的心思是这个吗?浓眉蹙暗了眼眸,不会,应该不会,这老姜宠爱独生孙女心切怎可能……唉,多想了,他做了两个深呼吸压下心中的奇怪想法,不再表露其他表情,专注于思考有没有其他可以实施的对策更快的救出公主和月凝。
三人沉默之时,“启禀太子爷,管家顺泽说我家王爷回来了。我家王爷特请您移驾书房……。”门外细声的王府太监隔门传话。
心莫名的提起,不知是好是坏,但闽王弃多日不见之礼,一回来反倒主动邀他们前去,不,好像只是请玉轩一人前去,心中莫名其妙,不明白这闽王爷又要使出什么幺蛾子来。
“太子爷您在吗?”不懂事的小太监以为屋里无人,伸手推向门板。
“你家王爷只请太子爷一人前去吗?”
“哦,对,对,请您恕罪,恕罪,我家王爷明确说只要太子爷一人前去,穆将军和君公子二位爷在此等候即可。”漏说话语的小太监慌忙补充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回你家王爷,太子爷即刻过去,回来!”穆庆炎觉察未等他说完,那小太监欲离开时,朗声制止,继续道,“叫管家快去安排软轿!”
“哦,是,是,”小太监惊慌失措的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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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王府书房房门紧闭,从外面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爽朗笑声,和断断续续的轻声话语,。闽郡主闽碧瑶的侍女芬儿此刻正蹑手蹑脚的趴在墙根处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惜窸窸窣窣的听不大清晰,于是换做眯眼透过窗子缝隙查看里面的状况。
玉面清雅,一身华衮,外搭白纱罩衣,边角绣着的翠绿竹叶,与男子头戴的翠玉发簪交相辉映,衬出男子的清平雅致,此人正是玉轩。他此刻正落坐于书桌左侧的双扶靠椅上。
书桌后,六旬花白须眉的闽王爷,正细细的上下打量着这位天圣国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天圣国传说中的玉人---皇太子。面容挂着亲和,眼中些许赞赏,孙女果真好眼力,言谈举止文雅适度,思维敏捷又不失缜密,若真能嫁于此人,百年后他也放心了。只是,那个国师的话真的能信吗?心中哼道,不管怎样,老夫定不会让瑶儿失望,必不会让这青年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不知太子爷考虑的怎样啊?”开启久违的话匣,嗓音冷不丁的惊醒还沉在思绪中的玉轩。
成婚!娶闽碧瑶为太子妃?玉轩千算万算独独没料到,借兵的条件竟是如此…如此结果。心中暗淡和悲愤,竟然要用他的婚配来要挟他,回忆起那缠人的闽碧瑶,看起来定是她的主意了。
这些王宫官宦人家的儿女矫揉造作,明争暗斗的手段,不比先祖们后宫妃嫔们差。而且闽老王爷看来也不是块省事的料,真折煞不了他“东启武神”的名号,“智勇双全”的“东启武神”。而自己呢,怎么办?如何是好?如何面对羽儿?可…。。若不答应呢,少说半个月过去了,纪家也是个虎穴狼窝啊,柔弱的羽儿至今生死未卜,玉轩化不开的眉头再次皱起,他深深的陷入了两难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