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 卷三第二十章 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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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樊城北门
七层楼高的灰色砖石砌起的城垛上,一座三层砖木结构的重檐楼,楼里面灯火通明,四溢的灯光,照亮任樊北门的上空,也照亮了写有“任樊城”三字的巨幅匾额。
垛子上两三一堆的挤着几个士兵,眺望经此百姓,多指指点点,轻佻调笑偶尔往来,略有姿色的民妇。
高耸入云的城墙下有券门(xuànmén)三阙,中间高大的券门,位于任樊城中轴线上,往南正对着任樊城的南门。一般无战事只左右旁侧一券门而已,若有军队或高官进出才大开三阙券门,今日两扇漆朱红相嵌铜铃大小门钉的右侧券门开启,而其他券门一大一小严实的关着。
即便此时正值暮色,数千年已久的任樊城,在朦胧中除了雄伟壮观,更坚如磐石,不亏为南平重镇。尽显天圣之初,该城在南平圣君时代作为南平都城时,气势磅礴的辉煌历史。
路近任樊北门,这里没有五人预计的严查监管,只有券门两排四五名士卒腰胯刀剑,歪斜的挂靠在路旁的栅栏上。
两三个底层士卒站立路中,对队伍最前端一两个徒步百姓左右扒拉下,盘问数句放其通行;随后某家官宦车马,脚夫只亮了下腰牌显了下出处,盘查的士卒们立刻挂了笑脸,躬身退至路旁,脚夫扬鞭拍马,扬长而去。
骑在马上的玉轩五人愈近愈放缓了脚程,一副悠然自得泰然自若的架势,昂首挺胸,漫不经心潜马而近。
“站住……里面装的是什么…。。翻开看看……。”一个面黄肌瘦的士卒,嘴里嚼着刚抢过来的果子,手揽下一佝偻老妇人,带着齿音道:“…磨蹭什么……快点!”
“是,是,您看看,没什么,鸡蛋,全是鸡蛋,您看看。”老妇人慢悠悠的掀开篮子上的布,让这士卒看个清楚。
“这么晚……拿着鸡蛋…。出城做什么~?”
“回官爷,老妇人的儿媳妇儿正做月子呢……。儿子不在家……老妇人进城买些个鸡蛋给儿媳份儿养身子。”佝偻背的老太太哆嗦着颤声回着话。
“哦~好吧,留下几个鸡蛋走人~!”说着一把抢过篮子,随手递给身边的另一个士兵。
“唉,哎呀,还我,把它还给我,大爷…。求您行行好,把鸡蛋还老妇人,儿媳妇儿身子差,儿子不在,儿媳妇儿月子里病了……。。大夫说鸡蛋可补…呜呜…。。就等着这补身子呢,行行好吧大爷,呜呜,行行好,可怜可怜老妇人吧,呜呜…。”老太太哭喊的拉扯着士兵。
“去你的,烦死了,还不快滚!”两个士卒不由分说,架起老太太直接丢出城门外。
率直的蕊儿心生不平,可只吐出了“你们”二字便鸦雀无声了,原来是被并肩走着的锦还点了哑穴。此时,正巧空中路过一群乌鸦,粗哑高调的“啊啊”遮盖了蕊儿惊声叫喊,城门的兵士过于专注老太太悲戚的“可笑表演”中,谁也没有注意队伍中见义勇为的人。
“闭嘴!你还嫌祸没惹够吗?”锦还凶恶的挖了眼蕊儿,转头瞄了眼券门前的那几个为非作歹之人,小声道。嗓子被封住,但手脚还灵活,蕊儿收到锦还的“毒眼”,怕怕的缩住脖子,低下头,老实的骑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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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锦还和蕊儿轻松通过券门。玉轩和凌羽随后,迎接盘查。
还是那面黄肌瘦的士卒,痞子般跨了两步近马前,嘴角一撇,不高兴的仰头,开始大量马上二人。
借着城楼的灯火,从贼眉鼠眼中射出两道目光定在两人脸上,惊艳之色邓然而生。男子面如羊脂玉,眉若浓墨画,目似秋水波,鼻佛刀刻峰,唇是薄桃瓣。
再看男子怀中的女子,那少女粉衫漫漫,青丝飘散,未卓粉黛,肤嫩牟明,黛眉弯弯,小鼻俏挺,唇线天然勾勒,嘴角还挂着稚气可爱的两个小巧酒窝,五官甚是精致。
寡遇如此仙女靓男的兵卒们目瞪口呆,任口水横流,不舍之人一问又问再问,不停盘问,拖延时日,纠缠二人,似要解眼馋饱眼福般。
玉轩强压心中怒火,手指泛白紧握,出前随后的姐弟二人心下暗急,生怕不识相的惹恼玉轩,或被问出个纰漏来,试图旁侧偶尔插个嘴,转移视线,蒙混过关。
城垛上当班士兵,虽不如城下人看得仔细,但瞟见那二人姿色,团簇起来,起哄架秧般,抛出一两句无关紧要的闲问,喧闹之声此起彼伏。
一个乐于溜须拍马者,误以为出了大事,借此机会上报高官,一溜烟跑进重檐楼。
“怎么回事!……吵什么吵!……竟敢打扰本将军和军师谈论大事!”楼上虎背熊腰的将军身着银质铠甲,大步流星站到城垛边,恼怒的推开城垛上聚集的士兵,望下城楼。
将军!一个将军坐镇北门!锦还等人惊觉诧异,冷风忽起,刮过众人衣袂。玉轩、锦还、月凝三人攥紧缰绳,目光严肃,大战来临般,时刻备好一跃而起。
“羽儿抓紧我,”玉轩不着痕迹的贴耳吩咐道,凌羽对上前面锦还投来的严肃眸光,明白此刻的关键,将身子自然的往后靠了靠,深埋入玉轩的怀中,双手顺势圈住玉轩的腰际,耳贴侧听玉轩胸中的擂鼓!
但,听闻城下领头士卒回喊了声“将军,无事!”,玉轩等人这才心下稍作平静。
“无事还乱吵吵什么,混蛋!……你他/娘/的谎报军情,哼,给本将军拖下去重罚50军棍!若再有一回,看本将军不拔了你的皮!”体格健壮的将军,踢开身旁那个马屁精,反身向站于身后的中年男子道,
“军师,请,请,咱们继续,继续,请!”
被称作军师之人,此刻已近前来到城垛处,与将军并肩而立,身子探出,望了眼城下。他这无意识的一望,眼中即刻散发亮光,急冲冲的大叫城下兵卒拦住玉轩等人。
将军不明其意,但相信多年好友定有大事,否则如此稳重之人不会如此张狂。于是随声附和,命令全体当班士卒拦住那城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