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熙玑篇 第112章 祸害遇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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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小狼几乎把每一分的时间全部利用起来,因为她想做的事实在太多了,而时间又是那么地紧促。最后的这三日,每日都要给两位“大人”做饭,照顾其中一位生活不太能自理的。一回小舍便会被云竹抓着反复练习拟真术,而后又要抽时间给其中一位大人做制衣服,最后才是自己的时间,慢慢摸索强大的幻魔术。
这些事情一起将小狼所有时间挤满,小狼觉得有些对不住某人。明明说是给她做婢女服侍她的,结果多半时间是某人在尽力配合她。不管每次回来多累,只要小狼幻术上有疑惑或想让他指点一下,他总会不厌其烦地给她讲解,示范,并且从不废话,一语中的,这让小狼的武艺终于有了小小的突破,再次对着湖面出手时,竟然也能蕴出些小细枝来,虽是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湖面,对小狼来说已是十足的欣慰与鼓舞。
最后一夜,熙玑回得比以往早些,二人坐在揽月阁用晚膳,话却不多,因为小狼记着熙玑的习惯:食不言寝不语。不想倒是熙玑先开了口:“明日正午,通往各界的大门便会洞开,明日一早你就换个装束早作准备。”
小狼知道熙玑这是要让自己用拟真术乔装一番再上路,以逃过炎姬众将的追捕。只是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了,有些离别的忧思在小狼心头萦绕,挥之不去,听着熙玑这番关切的话,虽只是很平常的关照,却因此情此景,感动得有点不好控制。这饭吃着,完全没有觉出味道来,一味体会着在某身边的安心感,怕是以后再无机会感受了。
“侍女有没有将做好的衣服送来?”熙玑的吃得也不多,吃到一半便放下箸来,语气仍是淡淡,平静得一如往昔。
小狼一看,这饭菜都是自己在吃,对面这位都没怎么动过嘛。小狼想起先前给这位大人量腰的时候,那小细腰都快比自己还细了,竟然还不肯吃饭,这么下去还怎么得了。
小狼放下自己的碗,牵过熙玑的一手,手心朝上,将他的碗让他捧好,将箸放在另一手上把好。然后一句铿锵有力的命令:“吃饭。吃完再聊。”
熙玑无奈地笑笑,态度上很是顺从地复又吃了少许。这付样子如若让他的手下们看到,铁定是要下巴脱臼了。咱们的这位魔主是出了名的霸道专制,有什么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便是活得不耐烦了,哪敢有人在他面前造次,更别提命令他做事。几时几过他这般顺从,看来人都是有多面性的。
饭后小狼告诉熙玑,那些侍女在今早就把十套衣服送来了,其中还有一半是男装,正合自己心意,夸他想得周到。熙玑点点头又道:“明日走之前再去看看静儿吧,我今日去看他情绪不是很好,似乎对我也有些怨气。”
一提到花莲静,小狼立刻想起今早去看他时那半生气半哀怨的小样子,跟个小媳妇似的,真是让自己束手无策啊,除了陪笑脸,还真没其他办法。
“静儿还是小孩子心性,定是想着以后没有陪他玩了无聊,所以才这么沮丧的,等过一阵子自然就好了。”
“一片真心那人却不懂,还被人当作小孩子脾气,当真是白付了。”熙玑用玩味的语调说着,但看小狼反应。
小狼知道熙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笑眯眯地接道:“小孩子嘛,年少时懵懂很快就过去了,以后自会遇到真正的良人,千万不能毁在我这种祸害手里。大人,你说是不是?”
熙玑自是记得自己先前每日耳提面命地对花莲静的一番教导,哪里猜得到自己有今日,简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这会儿还让小狼拿出来嗤笑自己。
熙玑也不恼,倒还顺着小狼的意思玩笑起来:“你毁完一个还不够,还要毁另一个,毁人不倦的称号,真是当之无愧。”
小狼接得快:“岂敢岂敢,大人这方面的造诣也甚是深厚,小人不敢独揽,顶多平分秋色,谁祸谁还不一定呢。”
想想人家花沾美人还不是被祸害得花容憔悴,我见犹怜那,至今也还没恢复过来,冰冷的气质上更添了一抹凄婉。
“你这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我反悔,明日你哪儿也别想去。”
小狼一听,扑通一声跪倒在熙玑面前,扑到人家膝上装模作样地哀求:“大人,小人知错啦,小人确实是祸害啊,大人就将小人放出去祸害别人吧,您老人家也就清静啦。”
熙玑看得好笑,知道她这是在卖演技,正要扶他起来,谁想小狼早已瞬息万变地回复温柔可爱的模样,小手揽着他的腰,安安静静的腻在自己的怀里,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
“我要是有两个我就好了。一个去救我先生,一个留下来陪你,可惜没有两全法啊,只能……要舍弃一个了。”小狼说着声音愈发低了下去,如噫语一般,愧疚之意无可补偿。
熙玑端详着躲在自己怀里的女孩子,知道她心里定是百般难过与愧疚,脑子里总是装着别人的感受,为别人伤心,为别人心疼,自己的苦却从不挂在脸上,来了这里三年,却从没见她哭过,即便是受折磨的时候也从不哭泣。总以一副什么都不在意,随遇尔安的态度出现在远红居的各个角落,看似没什么存在感,却在看不到的时候脑子里会有这么个小人影晃来晃去,总喜欢挂着笑意装傻充愣,心里却如明镜,偶尔开几句小玩笑时,嘻皮笑脸的小模样还挺逗的。
熙玑柔和地拍了拍她的背,温语道:“别难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这一句说得质的有声,与其说是一句宽慰的话,倒更像是一句承诺,小狼并不明白他这话的真正含意,却不由自主地相信他说的话,许是这个人值得让她相信。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转头看门外夜幕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