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血越中原胡笳度,殊途同归点红烛 第027章 轮回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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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千番月明转瞬几度,一梦一歌,又是一程风沙黄土。
广漠浩瀚疆辽冥冥入暮,古道长廊驼铃声声,更响和着千载的黄沙簌簌,残阳幽幽,冷照楼阙。
城垣夯筑雕墙千步一里,浮绘着孔雀台上三两赤足褐瞳女子飞天祭舞之姿,披着金甲的男人催驹猎兽,弯弓整骥,扬起千度漫天的飞沙,缱卷青穹云霞。城内,齐整街道上身着琳琅束服的人们来来往往,闹市商楼林立,轮台佛塔传来朝圣梵曲,流云会带去四方这源于西域的神歌。
至今千年有余的临水孤城商国都城弩疆,屹立于疆域漠土上,显得格外欣容纷繁。只是谁也想不到几天之前,这千年不倒的都城却刚经历了一场可媲生死的劫难。
若不是那位佚名画师愿迢迢涉水越山,冒着有去无回的杀生之险将隶属商国的十八邑分布图一一绘出呈给梁王借以拖延,怕是今日这城郭已然成为云国的囊中物。
十年河西,十年河东。
十年,该是多长一个梦,又是多短一幕。
大云倒真是择时机,如是趁着风家被商国庸帝勒令迁至西商郊郡,便大肆进攻无将在守的商国都城弩疆。
当年商国揽过大云的江书半城后退出云国边境,却放下豪言:不久之日取走的会是大云半壁。可当他们放过云国之后,这纵横疆域甚是天下的商族权衡着一揽天下的迷梦时,就再没有能踏进云国半步。
商辱云第一年,云国年轻太子顾不得太傅等左臣反对,以不惜触怒云朝老臣为代价,明目参政,忽然下命改制都城西迁,大肆颁修法令,几道严命的新法,一夕之间便好似一把刀生生得架在商族回退的后颈,待他们回头时,来时的气焰一下子骤然失,却像一只受了惊的宠兽似的只能闭着气却叫不声,新法精就精在于,不用一兵一卒,让商族措手不及得不能全身而退。
新法规定不得于商贸易,两国之民往来成为禁忌,云商两族更是不得通婚,商国属西疆,地大物薄,气候恶劣,少有粮作可适生长,主畜牧,虽然天候种植果类繁多,但却是无以替代主梁,从来都是辗转从他国进取物淄,而云又是商国的最大输出国,商一直于云当年的手下留情也皆是因此顾虑,都说商疆是靠着云国之民赖以生存的,这话道的是真切。
可商国贪得无厌,企图揽下云国的旧时梦,却是抛弃了一切顾虑,就算是触怒云国。他们就同多少无知的天下人一样,为了那座盛传着不知藏了多少金银宝藏的江书凤宫旧址,是费尽心思,不顾一切,有人说天下纷乱久战只是为了一座凤宫,也有人说是为了一统八荒天下:得凤宫者得天下。
野度史也不曾如是说,只道凤宫乃始皇所居之所浩集千年灵气兹物华贵异常,件件金帛可抵后世连城价。或言世人眼中,身后有雄厚财资作基垫,打下天下是顺理成章的事。
入夜星繁,遍布这青穹,狼歌遥遥从漠上传来。弩疆城中守将来回,瞪着粗眼在黑夜逡巡,生怕异动疏漏,他们倒不是俱云军,而是若让风少知晓他们失职,他们可不知到底会如何惨死的,是八马分尸,还是困瓮喂虫,更甚裂喉饮剑…呢?
他们的额汗在下,十年前威武的模样早是荡然无存,只是满目苍桑,商兵也有新兵,只是还养在西郡。如今他们的主帅已不是待人万般仁慈的风赫,而变作一直唤了他十年风少的阴历小主「风萧卓」。
在云颁新法后,几乎让云一夕失了条腿,寸步难行之境,只是商国能幸存至今日,却不能不提是风少的功积,烈马踏洲不是话下,少年将军出使下游诸之国游说结盟邦交,才有维系至今,可只要于商国亲近的众国这些年断断续续无一例外受到云国的战令威胁,简直都没睡过安稳觉!
于是各路小国再不敢与风家亲近。
放眼天下,这云国这是真非要致死地于商国吗,当年血耻也不至于这般啊!
洗雪耻是其一,其二是为了铲除明着对凤宫虎视耽耽的敌手才是。
峰火台间隔六尺一个,绵延烽烟,正是夜中不得见,此时只得有人快马将敌方动静报于商军中枢府。他们心沉悸恐,弩疆又有险了?报信人远去不久,还未到中枢,守城将士便听到马蹄声声,脚下的粘土地似乎在震动,更鼓三声,漫过弩疆的夜空,惊醒安睡的商国都城百姓。
还未等将士恍过神,越过紧闭城门一道火光,由远及近向着将士袭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的脚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刺眼的火光,烧着的是他们七郡的藩将的断头让他不得不明白过来,弩疆要破了,帝宫要不保了?!
紧接着哄然一声,云军的攻城塔骤然破城门,将士恍然抬眼,三匹黑骏当帅,骏上青甲男子在夜色风雾里眉目不,云锦旗帜迎风凛冽,似要召示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十甲兵戎手跨步走在最前,他们端着十郡人头踏进了疆弩!守将全然措手不及,命人备矢已晚了!
为首一将帅,喝声镇天,命道:“带我们去见你们风赫老将军。”说话的正是前些时就欲攻城的梁王。
城已破,他们未有直逼商国帝宫,却是要领见早已退役迁往西郡的风老将军,要见也该是见风萧卓才是,这让守将实在摸不着头脑,不由分说,守将扑通就跪地,节舌吞吐得道:“风…风老…将将军,不在疆弩…在在西郡…”
卡察一声,血泼三尺,飞渐至周旁的守将门脸上…
他说的是实话,却也撒了慌。一将士瞠目,急中喊道,烈声破夜,“小的带大人去见风老将军!”
一刻钟后,风府清冷大院忽得被这渐行渐近的哄聋马蹄声乍破,府内无人,一红罗丫头从门后悄悄探出了脑袋,转着眼珠子,心却跳得竭力衰弱,她转身撒腿就跑,绕过石廊,越过新桥,直达东厢偏门,倾身一撞便扑通跌进了房门,摔疼了腿骨历声急道:“啊尘,我们带着将军走吧!外面…外面…云国大帅破城已抵咱将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