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调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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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走时与来人说了几句,看起来是相熟的人,背光而来,肉眼可见的纤瘦,腰身看着盈盈一握,一看便知是女儿身。
萧逸原本只当楚王带来霜姐或萧雁,可那身影越发近时,他便紧张起来。
小太监的纱网帽把来人的青丝裹在一处,却反而突出了来人稚嫩的脸颊。火烛的照耀下,那双桃花眼里映着幽幽清明的水光,盯着他的目光似望眼欲穿。
萧逸咽了口水:“怎么进来了?想我了?”心里却捣鼓似的,紧张又难受。他是挂念他家小娘子没错,但此时时间不对,地方也不对。
池馨兰抿嘴仔细打量着他:“有受伤没?他们可有为难你?”
萧逸忽然把手伸出牢门,抓住了那纤细的手腕,就是说不出话来。第一回明白了什么叫哽咽在喉。他说了要给她一生平安,却又把她卷入这些纷争当中。这回楚王骂的,他是一点都不冤。
池馨兰看他只瞪着眼却不说话,以为他是嗓子出了问题,一只手按住他几乎要穿过来的肩头,紧张道:“到底怎么了,他们给你下毒了?还能说话吗?”
萧逸无声喟叹,抓着她腕口的手转而去轻抚她手臂。“莺儿啊,你不必来的,这是个局。”
池馨兰懵懵懂懂点头:“我知道啊,可你入局了。”
萧逸摇头,他该怎么说呢?这是他设的局,只是没想到池馨兰也入局了。
池馨兰看他反应,自己有所觉悟:“这是你的局?”看萧逸点头,她垂眼自嘲一笑,却如释重负,那抓在她心口的无形大手忽然便卸下了。“只要你没事,只要你能出来,那就好。你放心,我不后悔我做的事,不过是让朝廷知道外祖不会偏帮我,哪怕你是他孙女婿。”
萧逸看她半晌:“你就没别的要告诉我?”
池馨兰看他一眼:“你有吗?”她有所谋,但这是她的事啊。萧逸阻断一切金湾和襄王府的消息,但这几日足够她去知道这一切。
萧逸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胸膛:“莺儿,你要记得我们是夫妻,夫妻本就一体。今日你先回家等我回来,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去买,不必顾虑我五婶。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池馨兰看进他眼里,顿觉眼眶有了湿意。“嗯,那我等你回来。”
楚王再次进来时,看向他的眼神有些隐晦。“父皇刚下旨免你的罪,派你前往东海关彻查此事。你应当知道以你的身份其实无法胜任监军一职。”他顿了顿,又说道:“我的奏章还未呈上去,你如今是戴罪之身。”
萧逸明了:“圣上翻篇了。”毓帝把他放在火架子上,办得成是毓帝治国有方,办不成也能名正言顺地给萧逸按上罪名,堵住云根山庄的口。
楚王摇头,有的话也不能明说,这是天牢,就怕隔墙有耳。“你自己拿捏吧,你如今可是莺莺的夫君,她想救你。”
楚王这是怕他记恨池馨兰,但他比楚王清楚,这么多地方偏偏提上东海关,这是池馨兰所谋,并非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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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第二天便给放出来,在天牢外领旨谢恩,来不及捯饬自己便赶回萧府。
此事传到八皇子那边,八皇子说了一句“好运气”,但瑞王府那边却炸了个底朝天。雅致的书房大门一开,丢出了两个被鞭得血肉模糊的侍女,书房内更是凌乱不堪,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玉饰瓷器。
尚赋站在远处的角落里,待瑞王撒完气才说了一声:“殿下息怒。”
瑞王瞪他一眼,咬牙切齿地低骂几句,“我那皇兄此时应该很高兴吧?他倒是好手段,都不必自己出手。”
尚赋作揖:“楚王这几日并未出府,唯有昨日进宫面圣,正好萧家池氏也入宫去了秋水居。”
“秋水居?池馨兰什么时候和那位有往来?”瑞王眯眼想了一会儿,想起秋水居那位与楚王生母关系亲厚。恰好那日楚王也进宫了,怎会如此巧合。他斜眼看向一旁的门客徐侒三:“你怎没说?”
徐侒三一阵害怕,手忙脚乱凑前来:“那日与殿下提过,静嫔收到元后的信,将池氏请入宫中作陪。”短短一句话,却抖若筛糠。
瑞王嗤笑,眼神忽冷:“元后?作陪?那句话拿来搪塞别人,没想到还能搪塞你!”一顿骂后,伸脚重重地着落,将徐侒三踢得在地上满地打滚。“废物!要你何用!”
尚赋见差不多了,唤了一声“瑞王殿下”。
瑞王这才稍微缓了下来,叫来几个侍从把人拖下去了。“尚将军对他们的动向倒是清楚。”
尚赋谦逊地一笑:“殿下过谦,不过是身在朝堂,总要有些过人之处,否则如何替归海效命。”当初萧逸要阻他仕途,他因此对萧逸和楚王格外关注。要说萧逸如今有什么最让他不满的,便是池家这门亲事了。这送上门的好运多半也是楚王与之密谋已久,在落桥一事后推波助澜早就的一段姻缘。
瑞王哼了一声,对他那副正义凛然又文质彬彬的模样十分不待见。“行了,在我这儿就别整这一套!尚将军不妨说说他们是赢了还是没赢?”坐回那唯一能容人的太师椅,一只脚放在了桌面上。
尚赋道:“我们打了楚王一个措手不及,虽未一招致命,却也逼他们亮出了底牌。”顿了顿,笑道:“要说赢家,唯有圣上。”
瑞王挑眉,搞了大半天,把他父皇端上胜利者的宝座了?那个位子是要他坐不稳,不是让他越做越稳。他们天天祝贺着万万岁,可没一个想看他长命百岁。“尚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告诉本王你是我父皇的人?”
尚赋心里冷笑,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敬,一派不动如山的沉稳,实在是个可靠的谋士。“殿下何必激将,尚某不过就事论事。萧逸因金湾的事被关入天牢,云根山庄便拿胶州的事情做文章。东海关的监军本就坐不稳,常年缺人,圣上不说赦他无罪,只说将他调往东海关。”
“此举堵住了云根山庄和悠悠众口。若他日金湾海寇一事能摆平,便是圣上英明,倘若不成,那云根山庄孙女婿不成器,总不能怪到圣上这边来。事情如何着落,那都是圣上理政安邦之德,没有差错。”
瑞王冷哼一声:“好一个理政安邦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