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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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起,襄王府再无云萝郡主!”
云萝郡主倒在血泊中,看着眼前就快与自己成亲的男人,心里的恨意涌如潮水,澎湃之后,跟着鲜血的流失慢慢消逝。
疼痛变得麻木,爱意成了怨恨。
她满心欢喜地要嫁给的男人,原来是这么一个东西——串通敌军,贩卖军火,以不实的军功博得皇帝喜爱,父王赏识。
恶心,恶心至极!
“二郎,你怎能……把刀给我,你先从后门走!”
“不必了。你随我来,一会儿闹刺客,你我再来一趟。”
云萝模糊间看见尚二郎身边的女子,娇小的身影依附在她未婚夫君的怀里。那身衣裳……是云玲!她的庶妹云玲,王姨娘的孩子。
原来这一切都是个局。什么性格豪爽,心生仰慕,都是个骗局!
这一夜,襄王府在喧闹和哭啼声中落入夜幕。襄王红着眼吩咐下属去查找刺客。襄王妃抱着云萝冰凉的尸身,哭得晕死过去,却始终不肯放开女儿的尸体。
景祐二年的雪夜里,襄王府设灵堂,换上了白灯笼。快要冬至,阖家团圆的时候,襄王嫡女夏官云萝香消玉殒的消息传遍了归海国境,归海国君追谥其为昭仁郡主。
祭奠昭仁郡主的第七日夜里,萧逸从边关赶回京师,盔甲未退,让副将带着兵马先回军营,自己领着几员将领便直接去了襄王府。小郡主云玲躺在母亲王姨娘的怀里哭成泪人,听见重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不禁转身看了一眼,便见一道魁梧的身影步入灵堂,周身带着雪夜的孤寒,身后是跟他一样盔甲着身的将士,风尘仆仆,却让人敬畏。
襄王妃哭了几天,早没了精神,见来的是近日随大皇子出征打了胜仗归来的萧将军,便让人递上线香,念书般将话说话,不算客气,也不算冷落。
王姨娘凑过身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襄王妃:“将军恕罪,实在是夫人忧思成疾,无意冒犯。”
萧逸瞥了王姨娘一眼,并未作答,只点了香火朝灵堂拜上三拜,留了帛金。他正要离开,忽然止步问了一声:“尚副官可在?”
此话听得云玲蓦地一颤,赶紧垂下头去了,拿着手里的帕子擦泪,却也不见有泪水。
王姨娘道:“尚将军回府了,听闻西海又有急事。”
“升了将军?”萧逸的语气平淡,不似惊讶,可他嗓子低哑,听着更像质问。他顿了顿,回头对着襄王妃道:“还望王妃顾及身子,莫让逝者心怀不舍,难断红尘杂念。末将既已回京,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襄王妃回过神来,先是愠怒地皱眉,听得后半段,便又点了点头。
这时,法师拿着杯筊过来了,劝慰襄王妃道:“将军说的是啊。贫道掷筊数回,可郡主仍旧不肯离去。这……”他今夜掷筊已经七回,自己哀哀念了数回,额头上都冒着冷汗了,可杯筊仍旧显示郡主不肯离开。
这冤魂不散,久不离去,便难投胎。
襄王妃一听,呜呜咽咽地又垂着泪,这时便见萧逸半跪下来。她一惊,即问:“将军这是何意?”
萧逸拱手作揖:“请王妃保重贵体,末将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说罢,起身便带着将士一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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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祐三年。
冬去春来,寄梅迎杏,又是一年春时节。
池家坐落在城南西塘巷,此处原是一个院落,后来在后面买了块地,扩建两座小院,东拼西凑,变成贴在一块儿的三个院子。原本的院落前方添了影壁,留了前院,前院接大厅,后将三个院子的围墙打通,加了曲廊,这便凑成了一座像样的府邸。
为了隔开三个院子,他们还让人在主院挖了一个池塘,将三个院子各命名为梅园、兰园、竹园。
主院到主厅中间还有一个荷塘,被三个院落的白墙间隔起来,只能从回廊的飘窗看见池塘。今日却出了一件事——二房二小姐落水了。
池老爷子向来疼爱三房,只因三儿子池修林是家中唯一的文人,如今还是从三品的鸿胪卿。池老夫人则是看重脸面,池家世代都是普普通通的匠人,只因三儿子池修林当了官,他们才有了府邸,长了脸,在村里神气了起来。
池老爷子去看了二房孙女池夏儿,见她脸色苍白的可怜,赶紧让人去找了郎中来。一边的嬷嬷一直哭闹,要池老爷子惩罚三房大小姐,吵得池老爷子喝了一声,把人都叫到前厅去了。
三座院落,四房同住,自然分不均匀。池修林对大哥池进发十分尊崇,也就把首院分了给他们。首院梅园除了大房,还住着池老爷子和池老夫人,二院兰园住着三房,三院竹园住着二房和四房。
二房孙女池夏儿的嬷嬷在厅中怨声载道,说是三房小姐把池夏儿叫到荷花池玩,又让她去厨房拿糕食。她才走了一会儿,池夏儿便掉进了池塘里,捞起来是像是没了气一样。
此时,三房的叶嬷嬷也来了前厅,说小姐落水后还未缓过来,刚喝过姜汤睡下了。
池夏儿的王嬷嬷嚷道:“她好意思睡下?她害我们家夏儿姐,她好睡下?”
三房的叶嬷嬷道:“王嬷嬷慎言。”
池老爷子板着脸,本就黝黑的肤色,如今更是阴沉得吓人。他平日宽和,但在子孙的事情上却十分注重。池家家风淳朴,也是近几年搬来这府邸才出了许多事,他曾想过,不如让三房住着,他们回乡里吧。
这份荣恩是君王所赐,那也是赐给三房。他怕其他儿子得意忘形,养成了一院子的纨绔,那时还要连累三房。他有此意,可池老夫人却一直不让,说是老来终得享福,突然回乡里岂不是要被笑死?
池老夫人没读过什么书,性子泼辣,向着自己孙女儿,一直骂嬷嬷耍阴招蒙她眼睛。
池老爷子叹了一声,抓着池老夫人的手道:“是啊,你最聪明啦,可我们还要按章程来。我来处理,别让你听了心烦。要有时间,我倒想吃你做的糖糍粑。”他们老夫老妻,却一直甜蜜如初,下人也是见怪不怪。
池老夫人啐他一口:“油嘴滑舌!你是贪那口吃的吧?”嘴上这么说,却已带着嬷嬷往厨房去了。
池老爷子待她走远,收回了目光,眼中温柔不再:“叶嬷嬷先到前院等候。王嬷嬷先说,昨夜到方才夏儿落水,你在哪里,做了什么,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