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卷一 第六章 如烟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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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仞天闻言,不由自主地张口“啊”了一声。宋仲岩脸色凝重的看着宋仞天,定定的道:“殿下大概也该猜到了吧,那……那贺三鸿便是贺春的爹爹了!”宋仞天心里早已模糊的料到了,但此刻亲口听宋仲岩说将出来,仍忍不住问道:“是……是吗?”宋仲岩点了点头。
曹雨颜见宋仞天脸上仍有疑惑之色,说道:“仲岩先生所说的自然都是真的,仞天,难道你会不相信?”宋仞天看母亲一眼,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宋仲岩接着说道:“两船眼见便要撞在了一起,那贼船突地向左一偏,极险的从我们船侧斜斜地驶了过去。便在这时,贺三鸿与梁逊同时纵身一跃,已然落在了我们船上。我们十余人大吃一惊,各挺兵刃拥了过去,将他二人围在了中间。那贺三鸿一脸的若无其事,反而嬉皮笑脸的问梁逊:‘梁大哥,你说他们这么多人把咱们围起来,想干什么?’那梁逊道:‘帮主难道看不出来吗?他们自然是想杀了咱们。’贺三鸿笑笑,道:‘那咱们就陪他们玩玩如何?’梁逊道:‘何劳帮主亲自出手,属下一人就可以了。’贺三鸿道:‘还是让我来吧!前几天闲着没事儿,琢磨了几招剑法,也不只管用不管用?今儿个正好试试!’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全未将我们十余个人放在眼里。
“廖平怒斥道:‘两个狗贼,废话少说,看剑!’挺剑向梁逊刺了过去。那梁逊一侧身,闪开了,衣袖一挥,便要出招。贺三鸿忙道:‘别伤这老头,让本帮主陪他玩玩!’当即从腰间解下剑来,也不拔出,带着剑鞘便向廖平攻到。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伙并肩子齐上!’当下,我们各持刀剑齐向贺三鸿扑了过去。我见那梁逊并不上前相助贺三鸿,反而一脸气定神闲的模样,负手站在一旁观战。那些围在我们座船四周,金沙帮的那些小船上的水贼们,竟然也不趁机攻上船来,而是一个个手执兵刃火把,站在船头为贺三鸿呐喊助威。我心道:‘我们这些人虽然都不会什么武功,但十来个人围攻他贺三鸿一人,难道还能落败不成?’谁知我刚转此念,便听贺三鸿叫道:‘倒!’只见他一剑点在程济胸口,程济‘啊’的一声,摔倒在地,动弹不得了。”
宋仞天道:“那是被贺三鸿点中穴道了吧?”
“正是,若不是贺三鸿剑未出鞘,程济必然会被一剑穿胸而死。”宋仲岩说道。“只听贺三鸿左一声‘倒’,又一声‘倒’,时间不大,我们十余个人全被他点中了穴道,不能动弹了。这时那些站在小船上的水贼们欢呼之声大作。贺三鸿对梁逊笑道:‘想不到他们这么不经打,只这么两下子便不行了。真是没什么意思!’廖平斜坐在地上,骂道:‘狗贼,你爷爷们既然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尽说些废话干什么?’贺三鸿听了,竟和梁逊哈哈大笑起来。
“便在此时,先帝与叶希贤、杨应能及受了箭伤的几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贺三鸿一见,笑道:‘哎呦,原来船舱里还藏着几个人。’杨应能骂了一声‘狗贼’,拔出‘征尘’宝剑便向贺三鸿冲了过去。贺三鸿笑道:‘不知这和尚功夫如何?’眼见杨应能挺剑刺来,随手用剑一封!只听有人叫道:‘帮主小心!’话音刚落,就听‘叮’的一声轻响,贺三鸿的剑已被杨应能用剑连鞘斩断!若非贺三鸿闪避得快,必然被宝剑所伤。贺三鸿后退了两步,赞道:‘好剑!’将手中的断剑扔在地上,说道:‘来来来,本帮主空手陪你玩玩。’杨应能‘哼’了一声,挥剑又攻。贺三鸿也不还手,连避开了两招。杨应能虽仗宝剑之利,连连进招,但贺三鸿的武功远比他高出甚多,简直可以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来形容。如此游斗了二十余招,贺三鸿突地卖个破绽,杨应能不知是计,立时被贺三鸿点中了穴道,宝剑也被其夺了去。贺三鸿横剑在手,凝视良久,说道:‘的确是一把好剑!’杨应能斜躺在甲板上,对贺三鸿叫道:‘还我剑来!’贺三鸿笑道:‘你将我的佩剑斩断了,此剑便是我的了。’杨应能一时语塞,大骂贺三鸿。贺三鸿不去理他,转头看着先帝和叶希贤,问道:‘你们两个和尚还有什么话说吗?’叶希贤上前一步,合什说道:‘阿弥陀佛,帮主已经伤了我船上这许多人,又夺了宝剑去,难道还不肯罢手吗?’贺三鸿道:‘若是以往,按照江湖上的规矩,我们取了你船上的财物,也就算了。可是今天,你们伤了我帮中好几个兄弟的性命,这可有点难办了。’叶希贤道:‘咱们双方都有死伤,难道帮主没见我们也死了两人,伤了数人吗?’微微一停顿,又道:‘我们船上的财物,帮主若是看得上,尽可取去。只望帮主放过了我们这些人。’贺三鸿道:‘只怕我帮中兄弟不肯答应……’他话刚说到这儿,就听杨应能叫道:‘狗贼,是我用宝剑杀的人!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爷爷死在你面前就是了!’说罢,竟咬舌自尽了。叶希贤惊呼一声,奔过去抱住了杨应能的身子,一探鼻息,已然气绝。叶希贤对贺三鸿怒道:‘这……这回够了吗?’贺三鸿见杨应能突然自尽,深感意外,一时间竟自呆了。我们都知杨应能性情刚烈,又因失了宝剑,是以心萌死志,但谁也不曾料到他竟如此决绝。正在这时,突听有人大声道:‘叶兄,何必求这狗贼?老夫也先去了!’大伙循声望去,见廖平猛地将头撞在了甲板之上!大伙齐叫:‘廖兄!’先帝奔了过去,抱住了廖平,只见他的头上鲜血淋漓,气息微弱,已经不能活了。贺三鸿见状,轻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今日之事就此了结。’吩咐梁逊替我们解开了穴道。然后,他二人纵身跃回了他们所乘的那艘大船之上,率领贼众逆行向西而去。
“这时廖平慢慢睁开眼来,见先帝抱着他,忙道:‘陛下!’先帝轻声道:‘廖爱卿,你没事吧?’廖平四下看看,问道:‘那些狗贼呢?’先帝道:‘他们已经去了。’廖平喘了口气,又道:‘陛下,老臣只怕……只怕是不行了。陛下日后多多保重。’先帝忍不住掉下泪来,说道:‘是朕害了你。’廖平摇头道:‘不是陛下,是叛贼朱棣。陛下,老臣……老臣去了……’话毕,已然气绝。
“那一刻,先帝与臣等都纷纷落下泪来。突见叶希贤脸色如土,惊恐异常的奔将过来,对先帝大声道:‘不好了陛下,我们的船……我们的船舱里进水啦!’我等大惊,奔去看时,果见江水灌进舱内已有一尺多深。大家经此变故,都惊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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