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烟波乍起陌行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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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好兴致,如此夜色如此景,还以为只有雪某有闲情。”一个朗朗的声音响起,在黑夜里有一种奇异的效果,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效果。
慕容紫听得声音,回过头来,只见眼前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男子面容神骏而严肃,剑眉星目,总是有一种凛冽的杀气溢出的感觉。那是一种凌驾在战场之上的霸气,洁净白皙的面容,却透着让人折服的气势。而那张脸却莫名地让慕容紫想到另一个单薄的男子,书生的气质,儒雅而浅淡。
“恕紫儿冒昧问一句,阁下是否姓雪名映痕,是否认识一个叫青鸾的女子。”慕容紫淡淡说着,嘴角微微扬起。
“小鸾她很好,有劳王妃挂念了。想不到王妃记性这么好,‘朝凰楼’一面,王妃还记得雪某,这是雪某的荣幸。”那个男子微微一笑,神色微微缓和,透着一分淡淡的温柔。
“青鸾是潮涯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而且‘朝凰楼’中那一晚,轰动一时,紫儿有幸得见,自然不会忘记。雪将军与青鸾姑娘已成了传奇。”慕容紫听得雪映痕直认不讳,脸上露出了清浅的笑容。
“我不是将军,如果王妃不介意,雪某虚长王妃几岁,可以叫我一声雪大哥。”雪映痕看着慕容紫脸上的笑容,缓缓说道,语气里少了一份僵硬,多了一份温和。
“既是如此,紫儿便恭敬不如从命,雪大哥。”慕容紫浅浅的笑着,有一种淡淡的俏皮,“雪大哥,你与王爷是如何认识的?”
“雪某自小便是孤儿,五岁时因缘际会结识了王爷,便跟随他左右,现在想来也十八年了。在明,我是他手下的侍卫御剑,在暗,我是他手下暗影首领。有时候我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叫雪映痕了,直到我遇到小鸾。”雪映痕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温柔,“我没想到为了引我出现,她竟会做出这样决绝的事,我也很谢谢王爷,成全我和小鸾。”
“王爷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他应该也希望你能幸福。青鸾姑娘知道你会跟着王爷出征吗?”慕容紫缓缓说着,语气里有一种遗憾的问道,“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没有告诉她,我跟她说有些要事要办,把她送到‘朝凰楼’凤凰处让凤凰帮忙照顾她,此行凶险,吉凶未定,我不想让她担心。”雪映痕眉心微蹙,有些忧虑的说道,“此役之后,我便可以功成身退,我想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
“你可知道,一个女子想要的是心爱的人能够对她坦诚,有时候明知道危险,她也不会阻止,”慕容紫轻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着,“她可以不在意你的无心功名,与世无争,但她会在意你的存心隐瞒。”
“可是你知道吗一个男人想要给自己心爱的人的是一份她渴求的安定,如果让她终日担心惶惶不安,他也会怨自己。”雪映痕淡淡说着,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奈,“我要做的事太复杂了,我只希望她能够简简单单的生活就好。这也是王爷希望的。”
“有些事不是希望就一定能做到的。”慕容紫神色如常,却让雪映痕听出了几许无奈。
雪映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高悬的月,眼中透着深深的无奈和一种深深的悲悯。黑色的戎装,照应着皎洁的月色,带着一种肃杀和冷峻,只是又有一种淡淡的温暖,两种极其矛盾的感觉交织在雪映痕的身上却显得格外和谐,就像他给人的感觉,既可以是温文儒雅的书生;也可以是冷血霸气的军人。
一夜的时光就在许多人的仰望中缓缓流逝,一夜之间也改变了许多的事。朝堂之上依旧是烟云诡谲,那一夜,凌禹嬗连夜召萧流影进宫,谈了很久很久,然后将皇城中的十万禁军全数交到了萧流影手中,也预示着新一代的力量逐步的崛起。那一夜,一只白鸽飞越了两个军营的距离,将一纸薄笺传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中。
第二日,天空便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曾经有人说过:“世人皆知‘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我却认为,这烟雨迷漫的时候,却是最好的,因为可以将鲜血也洗刷的一干二净。”说这话的人在多年前已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而今日又是一个烟雨迷茫的时节,注定了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天刚微亮,宇文默便下令拔营发布了命令行军前行。命令雪映痕带领大军前行,而前行的方向却不同前几日,而是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原本他们所知的‘风行’据点是在原本行军方向的正前方,但前途过于崎岖,最好的选择应该绕道而行,只是数日前让凌慕白与宇文默第一次争执,也让他们所率领的军队也出人意外的变成了两队。只是这一次,若再次偏离,只怕要走更久方能到达目的地,让手下的人对于这个儒雅的军师颇有微辞,但摄于雪映痕的威严,众人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军师再怎么能够运筹帷幄,也不过是一介书生,而雪映痕,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实力,只是他的气势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了。
不知为何,前行的路几番崎岖,显然是要登山的样子。果不其然,行至正午,宇文默便下令弃路登山。这是一座小山,确切的说只是丘陵罢了,但是由于地理位置的优势,形成了易守难攻的优势,又由于山上种满了各种植物,有毒的,没毒的,种类繁多,空气中弥漫着不明的烟雾,堪比深山瘴气,其毒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啻为一道道天然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