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 第十九章 一个个都是自以为是的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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叆叇的在外观上,是一间普通的古老大屋,位于深山之中。但它的正确位置却鲜为人知。
瓮任看着高高在上的月亮,不圆却非常明亮。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个纤细的身影。他还记得,文帝二十五年,他被父亲派去别处当他人的养子。明明是长子的他,却只有那个小家伙来给自己送行。原因他早已忘记,但弟弟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却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靳琹,你去哪了?”
“没什么,去散步而已。”靳琹看着眼前那高大的背影,即时两人身高雷同,他还是觉得这个人的背影很宽阔。
“是吗?”转过身,对上那对透亮的眸子,“见榕海那边似乎又不安生起来了。知道是什么事吗?”
靳琹呆愣了一下,随后略带诧异地说:“您不知道吗?他下令要追杀闻人绀青和祈琅,还把叆叇中上层的高手都召集了。约莫三十四十人,今晚全部都去了。”
“什么!”瓮任不敢置信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帮主息怒。”靳琹惊恐地退了一步跪下,声音略微颤抖地续道,“靳琹以为是您的命令,所以并没有加以阻止,请帮主责罚!”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情况呢?结果呢?”他心急地大吼。一想到现在的弟弟手无搏鸡之力,而他身边除了一个贴身侍卫祈琅外,便别无他人,瓮任便一阵忧心。
“回帮主,他们成功逃脱了。绀青殿下安然无恙,但祈琅身受重伤,而且还中了‘君爵’。怕是命不久矣。”靳琹紧张地回答着。
一阵沉思后,瓮任转身坐到椅子上,准备好纸笔墨,一边提笔疾书一边道:“你先起来。一会跟我一起去看看见榕海。”
低应一声,站到了一旁安静地等候。瓮任写好信后,交给门外的人送出去。随后又带着靳琹去了见榕海的书房。路上靳琹向扯家常般说到:“听说当时他们用了‘惛眠’,但祈琅一点事也没有。可能是人多势众吧,结果祈琅还是弄得浑身是伤。明明可以丢下绀青殿下自己逃走,他却没有。真是忠心。”
祈琅跟着闻人绀青有多少年,瓮任并不清楚。但自从他知道有祈琅这个人开始,他们俩便未曾离开过。他也听闻过“惛眠”,那远不是蒙汗药可以比拟的。它可以让人快乐地沉睡,还能削弱人的武功。就算是再厉害的人,惛眠也不可能不起作用。祈琅怕且也深受其害,只是并没有让人开出来吧。
“既然浑身是伤,他又是怎么逃脱的?还带着自己的主子?”叆叇中上层的人物是什么情况,他自然是了如指掌。既然都伤痕累累,又中了“君爵”这种让人流血不止的剧毒。按理来说,该是手到擒来才是。
“帮主有所不知,听说是一个叫卿旎的年轻人救了他们。帮主可知此为何人?”靳琹看着近在眼前的阅海居,渐渐放慢了脚步。
“卿旎、卿旎、卿……是卿穆樊的儿子吗?但好像没听说过他有个叫卿旎的儿子。”闻人霭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思来想去还是找不到这个名字。
“帮主,您听说过这么一个人吗?漆黑如墨的长发总是高高的束在脑后,脸上总是平淡无波,双眼就像瞎掉一样,总是找不到焦距。静如止水,动如脱兔。杀人如摘花般自然随意,却喜欢浴血全身。是鬼魅,是死神,也是亡人。神秘莫测,不可触犯。”
瓮任听了犹如触电一般僵在原地。他记得这个人,虽仅有一面之缘。那个漆黑的夜里,正在赶路的他骑马快速穿越一个小林子。细微的兵器碰撞声吸引了他的目光,转头看到的便是一抹红叶轻松地游走在人群之中。粗略计算,起码有上百人,他却像没事人一样。隐约看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那双空洞的眼睛。
“为什么会是他?那他们……”
“帮主,那人救了他们。所以,”靳琹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对他说,“他们不会有事的。但是,如果见榕海副帮主还不放过他们,属下就不能保证了。毕竟,再厉害的,也是人。”是人,总会有弱点。是人,总会乏。是人,就总有一死。
后面的,他没有说出来,但他知道,帮主终究会明白。因为那是他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两人来到阅海居,走到书房门前,靳琹轻轻敲响了门扉。
“什么人?如果还有事,明天再说!一群蠢货!也不懂一次把话说完!给我滚回去!”见榕海以为是妫罗他们,便怒气冲冲地吼了起来。心想,难道这些人就不知道,自己也是要休息的?
“是帮主想见你。”靳琹暗笑道。
见榕海一听说是瓮任,立刻放好手中的木雕,快速走到门前。打开门第一个看到的却是靳琹。想起那天自己气不过这人总和自己做对,问了句“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他却说:“既不讨厌,也不喜欢。只是觉得你的存在很多余而已。”
真不知道叆叇为何会有这般尖酸刻薄的二帮主。
“榕海见过帮主、二帮主!”即使不情愿,他还是超靳琹和瓮任深深一鞠躬。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帮主在?”瓮任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室内,看着满地狼藉不禁轻笑出声,“怎么?行动失败,就拿那些部下出气?副帮主还真会照顾自己的身体啊,知道憋着对身体不好,所以就直接发泄了?”
“属下不敢……”见榕海不知所措地站着,想不到消息传得这么快。瓮任看他不承认,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难道我没有说过闻人绀青不能动?难道我没有说不能伤害他?难道我说的时候你不在场吗?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又是‘惛眠’,又是‘君爵’。还把那么多人给弄过来了。你是想置他们于死地才这么干的吧?说,我到底有没有诬陷你!”
见榕海在袖子下握紧了拳头,听到最后他猛地抬起头,大声地说:“帮主!难道你忘了他的身份吗?难道你要给‘彤云’再生的机会吗?”一个巴掌把他重重地甩到了地上,右脸迅速地肿起,上面猩红的五指印看得靳琹心里非常痛快。
“放肆!你难道不知道他上个月差点死在你手里?难道你就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武功也没有?他现在连记忆都没有!彤云是什么?它早已不复存在!你可不可别在抓着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大作文章?你不乏,我也累!”说完,便拂袖离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贱兄也该学着,凡事别太执着才是。没那个能力,就该安分点。懂吗?”靳琹笑如春风地提醒他,话说完便跟着瓮任一起离开了阅海居。
怒火中烧的见榕海一脚把厚实的书桌给踹翻在地,不泄愤的他又发了疯一般把全部红木椅子给砸了。看着满室狼藉,不屑地吐了一口口水:“一个个都是麻烦,一个个都是自以为是的混球。等着瞧吧!彤云迟早卷土重来!到时候,哼!”
甩下手中破烂的椅子靠背,走到门前,拍干净身上的木屑,大声到:“来人!给我把书房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