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邸 第二十八章 偷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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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的冬天是不下雪的,相较于人界的寒冷,它就显得过于短暂和温暖异常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希腊本身处在地中海气候,全年总是湿热多于寒冷,导致整个奥林匹斯也总是处在潮热的气候中,即使是在众人厌烦的冬天,天界也是以不疾不徐的温度渡过的。
所以,春天的到来就显得不那么明显了。
“啪嗒。”
一声轻响打断我对外界的凝视。
我诧异地抬起眼,一朵淡色的樱花静静地绽放在我裸露在窗外的手臂上,带一点初晨的露珠和冷风的味道,用一种依赖的神情贴着我的肌肤。
樱花?希腊会有樱花?
来不及细想,一阵清冷的风从窗外刮进来,“哗啦哗啦”翻卷起我放在桌上的书页,等到静止下来,才发现清香满鼻。
“哟呵!西瑞尔居然在这里用功?老天,不会是我看走眼了吧?”夸张的语气伴随着一阵衣料摩挲声,赫尔墨斯绿豆般的小眼熠熠生辉地出现在我面前。
“切,看不起我干嘛还要坐过来?”不客气地白他一眼,我将书上的花瓣缓缓而小心地扫到窗外,静静地将书合上。
“在看什么啊?”无视我的清白眼,赫尔墨斯一把抢过我手中的书,看了一眼突然“切”了一声,将书仍还给我,“《神典》啊,至于看得那么认真么?都是些老掉牙的破书了!害我以为你看到了什么好东西,这才急匆匆地过来想要一起分享呢!真是失望啊~”
喂喂,看你一脸淫笑的样子,多半想到什么少儿不宜的地方去了!难道你会以为我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看春宫么?
“是《神典》又怎么样!我可是半血天神诶,你难道不知道半血天神是没有办法进藏书库的,只能在普通区看看典籍一类的书么?”我将书仔细擦擦放进口袋里,抬头瞪着他,“光是为了这本精装版的《神典》,就不知道耗费了我多少脑细胞,拜托你口下积德吧!”
天界不愧为奴隶社会的升级版,就连天神也因为血统和等级的关系,被不同条款限制着。比如《神典》就曾经明文规定,凡是次全血以上的天神才能参与典籍和书籍的编写管理,也只有他们能踏进奥林匹斯的皇室书库查阅资料。凡是类全血以上的天神才能进入各个各岛图书馆的内藏书库。半血及半血以下的天神只能进入普通藏书室,而允许翻阅的书籍,做不过就是《礼赞》和《神典》。
天界对天神的教育虽然没有限制血统的问题,然而即使是就读于相同的学校,不同等级的天神也被给予不同的学习权利,连允许阅读的书籍也有明显的分类和界限,更不用说在入学之前,几乎每个天神都会遭到血统测试分班这种不公平对待。
这样的做法导致的结局不外乎两个,一是低级天神因为没有办法受到良好的教育而不得不世代从事低级的职业,思想禁锢日趋严重,民声寥落日趋严重;二是贵族天神因此而更加侍傲,因为多年来的特权导致他们腐败程度日益剧增,与低级天神的矛盾也越来越大,加上本身不思进取,白白浪费了整个奥林匹斯的经典典籍。
作为半血天神,即使是宙斯钦定的吉恩副执行官,在面对这一切不公平的面前,从来没人愿意给我一个例外。
血统真的比人性更加重要么?
我想起宙斯活宝般的样子,怎么也不能跟现在的固执专横画上勾。
“对了,”赫尔墨斯看我沉默不语的样子,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地推了推我,“上次让你去看的《守护神》,你借到了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我就十分来气。
“拜托你用脑子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好不好!”我怒气冲冲地朝他吼,“那本《守护神》是禁书!禁书!害我上次还傻乎乎地到学校图书馆去找他们借!结果被人整个抡起来扔出去,就差当场把我当成疯子送医院了!”
那天,纯良如小白兔的我,就是听了赫尔墨斯这厮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加上长时间的好奇导致心潮澎湃,导致我傻乎乎地跑到图书馆想要找到这本书,经多方查找未果的情况下,不得不求助图书管理员,结果那位平时看到我还笑得一脸花痴的徐娘半老居然当场露出粗壮的胳膊,我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她扔到门外,在一干幸灾乐祸的白眼中听到某人粗犷的嘲笑,“禁书不是你这种杂种血统可以借得到的!省省吧你!”
我在无限愤怒和屈辱中才知道,原来我连接近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哈哈哈哈~”某人听完我悲痛欲绝痛不欲生的血泪史之后,并未露出一丝同情的表情,反而抱着桌角一通狂笑,眼泪鼻涕喷了一圈,害我忙不迭从他身旁坐到他够不到的地方,脸上一副“不要跟别人说我认识你”的表情。
“哈哈~”以两个颤音结尾,赫尔墨斯终于肯抬起头擦擦眼角的泪水,一副乐得半死的样子,“你果然是笨蛋啊西瑞尔,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可以带你进去啊!”
啊!?你!?你、你怎么不早说!?
“不过,看你被某个大婶扔出去,那场景肯定好笑死了!唉,我为什么当时就没有在场为你的惨痛经历做个见证呢!?呜呜呜~不公平啊不公平~我想看啊我想看~”
话没说完,他就被我一脚踩在脸上,嘴唇撅起,做着无辜的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