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一波三折 第七章: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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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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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鸡鸣报晓,阳光精神抖擞,红光四溢,把整个曹府照得通亮。
厢房内,萧哑手掩着照进屋的亮光,睡意朦胧地翻了个身,但似又思及什么般,伸出小手在身旁乱摸一通,待摸空后,迷迷糊糊间他皱起眉头,睁开睡眼咪咪的双眸。
[这是哪?死小孩呢?]萧哑盯看一片空的床位,惊愣了会儿,巡过屋内那俭朴淡雅的摆设,便也忆起自己此时正身在何处。
房门恰时地被开启,阿亮端着一木盆清水,鞠身行了礼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唤道:“神子。”
萧哑眸了眼阿亮,翻过身赖在床上,漫无目地兜转着眼珠子,思及昨晚自己那番猜测,难免郁郁寡欢,甚至觉得心头憋闷得慌,他渴求答案但又害怕得出不好的真相,矛盾的心绪让他成为一个没有勇气去求证的胆小鬼。
[我在害怕什么?害怕受伤?还是害怕失去?那又是怕失去什么?]萧哑刎心自问,纠结了好一阵,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阿亮从刚才便鞠腰候在一旁,静静等候着神子起身,本欲不愿去打扰,但见其神子似很烦心,便担忧地开口唤了声:“神子~。”
萧哑垂下抓头发的小手,顿了会儿,这才顶个凌乱的头发,缓缓坐起身。
阿亮愣了一下,连忙转身取过巾帕,递给萧哑,细声道:“神子,您请擦脸。”他近几日都在服侍神子,亦也已知晓神子小事都坚持自己做,不喜欢让别人带劳。
萧哑拥懒地伸了个懒腰,拿过阿亮手中的巾帕,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而后指了指窗外的天空,问及时辰。
阿亮接过巾帕,抬眼望了下天空,恭敬道:“眼下是辰时三刻。”
[才七点多?那死小孩人呃?床榻是凉的,多半是起来很久了,昨晚应该忙到很晚,这早间又不用上早朝,这么早他上哪了?]萧哑思绪着,甚是疑惑。
阿亮,静静盯看哑儿好一会儿,绞尽脑汁想了老半天,这才不确定地开言:“神子莫不是在找瞳公子?”
萧哑被说中心事,不免一惊,抬眼看着阿亮,心中辩解道:[找他,谁说我在找他了?找他做什么?]
“呃!?”阿亮甚是不解,静候一会儿,喃喃道:“瞳公子于卯时便起身,眼下正在堂屋与众大人议事。”
萧哑别开视线,转看窗外,心中喃喃道:[卯时?他都不用睡觉的吗?]
阿亮又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又开言道:“神子,奴才伺候您更衣、梳头吧?”
萧哑缓缓转过头,盯看阿亮片刻,这才点点头。
―――――――――――
(曹府――堂屋)
奕瞳坐于高堂椅上,重重放下手中茶杯,对着门口几名衙兵,怒道:“泸溪这么大,竟找不来几个厨子?衙府留你们何用?”
门口衙兵一听,众人七魂丢了三魂,双腿一阵抖动,双双重跪而下,面向曹盈哀求地唤了一声:“大人~~。”
曹盈见之,连忙起身做一揖,言及:“瞳公子,请息怒,衙兵们定是碰着难处了,不如先听其道来,再做定夺。”
奕瞳眸了一眼,门口瑟瑟发抖的几人,抬手按了按隐隐做痛的太阳穴,昨晚他一夜无眠,满脑子想的都是幼孩的事,可是任凭他想破脑袋,就是想不通,道不明,幼孩昨晚到底为何而生气?而他心中又到底是隐着何种伤痛?思来想去也道不出个结果来,往昔一贯平静的他也不免烦躁起来。
曹盈揖着手,等候许久,也不见瞳公子开言,心中难免不安起来。
罗太师看幼皇,不禁有些忧心:[皇上这一路本就奔波劳累,刚到泸县又连夜除蟥,这说到底也才年仅十二岁,这小身子怕是累了,稍后得让魏医士看看才是。]
“让他们都起身吧,问问看是何因?”奕瞳稍整了下心绪,缓缓道。
“是。”曹盈心喜地回语后,转身对衙兵们一挥手袖,威言道:“起来回话。”
几名衙兵畏惧地偷眸眼高堂上的人,互相对视一眼,齐声道:“谢谢大人宽恩。”而后才缓缓起身。
“还不快如实道来,到底为何?”曹盈稍带责备地开口询问,其实这找厨子的事他也算现在才知晓,清晨衙府师爷虽有来禀报,但也仅是知道片面而已,据悉瞳公子天未亮就命衙兵们去活抓蛙类,又于一大早便差人去找厨子,而为何要抓蛙类,又为何要找厨子,甚是无人能道破,且具体要找什么条件的厨子也仅是寻找之人才知晓。
衙兵们你推我挡了几下,一人迫于无难,被赶鸭子上架:“大人,那厨子我们是找了不少,可是……可是……”
“可是?说,别吞吞吐吐的。”曹盈皱眉,话语加重了几分。
那名衙兵畏惧地揪了眼高座上的人,喃喃底语:“瞳公子说过找厨子是要让其做蝗虫料理,属下们也都如实告知厨子,结果厨子们得知后便都落荒而逃了。”
“蟥虫料理?”曹盈不禁惊呼出声。
“嗯。”衙兵们都应合着点了点头。
曹盈稍做冷静,转回身做一揖,疑问道:“瞳公子,这蟥虫料理……?”
奕瞳眸曹盈一眼,并没有对其回答,而是转看门口衙兵,淡淡道:“泸溪城的厨子都找过了?”
“呃!”衙兵了惊了一下,而后又是一阵推挡,那名倒霉的衙兵这才畏缩地低言道:“回大人,小的们都找过了,无一遗漏。”
奕瞳皱眉不语,许久后,才道:“都下去吧。”
衙兵们心中一阵欢喜,但谁都不敢露于色,而是询问似地看向曹盈,见曹大人点头了,众人才如释重担地谢了句,便急急忙忙离去。
奕瞳稍疲劳,用手托额顶于桌面,侧着脑袋,面露难色,思绪着不语。
曹盈默默坐回椅子上,见三位大人都不语,自己便也得沉默。
堂屋寂静多时,四人无一人开言。
曹婷摆着花枝步,摇过堂屋,走过不久怀着疑虑又倒了回来,盯看堂屋内那愁云满面的四人一会儿,不请自入地走进堂屋,大咧咧地开言道:“干吗都摆着张脸,又沉默不语,想当雕像不成?”
奕瞳抬眼看了眼曹婷,随之便又垂下,不打算理会。
罗太师及罗畏见之,神情中皆写满了无奈。
曹盈简直要挖地洞了,急急忙忙地托住曹婷,低声哀怒道:“姐~~,您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了,我们还正商量事,您快行个礼,回自个屋去吧。”
“啥?”曹婷来气,双手插腰成茶壶状,怒看么弟,大喝道:“你们都在那当大佛,哪有在商量?我何时教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姐,我们那是在沉思。”曹盈简直要翻白眼了。
“遇到难事喽?”曹婷稍收敛,喃喃问道。
曹盈一个径地想把她请出门去,现见着一丝希望,连忙如实地点了点头。
曹婷瞬间静了下来,盯看么弟片刻,径自坐到了椅子上:“遇着啥难事了,竟能难倒你们这帮高官,说来听听,我也和你们一起想。
曹盈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知所措地围着曹婷兜转,唇舌费了一大堆,曹婷却雷打不动,就啥就是要听。
罗太师及罗畏不禁替曹盈感到悲哀。
曹盈真的无招了,只得向高坐上的人做一揖,询问似地开言道:“瞳公子,您看这……”
奕瞳也着实闲吵,盯看曹家姐弟两会儿,缓缓额首以示同意。
曹盈在心中轻呼了口气,执袖擦掉额间的汗,缓缓向曹婷道出找厨子的事情。
曹婷静静听了会儿,忽地拍岸而起,疑问道:“就为这事?”
曹盈心猛了一下,额间又渗出冷汗,时不时地转看三位大人的面色,见其并无怪罪之意这才稍安心。
曹婷顿了下,连连出口:“这事干嘛要特意找厨子,我又不是不会做菜。要我说那厨子装的都是猫胆,蟥虫有啥,说白了还不就是一条虫,截个四肢倒锅里当菜妙便是,有啥好怕的?味道指不定还不错。”
众人皆愣,齐眼盯看反应强烈的曹婷,对其那翻话语各揣心思。
曹盈急了,拉了拉曹婷的衣裳:“姐,您就别再添乱了,那蟥虫怎能当菜吃。”
曹婷怒瞪一眼,撮着么弟额头,愤愤不平道:“怎么不能吃?莫不是你忘了,以前我们没饭吃时,不还吃过耗子、竹虫、天牛……。”
曹盈越听脸越绿,想那时自己不是还小,靠姐姐养活,有东西吃也没问就往嘴里送,往往都是吃过后才被告知自己吃了何物,每一回都吐得稀里哗啦的,还被骂是浪费粮食的兔崽子。
“姐,那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还不都是虫,虫子无毒就能吃,况且那蟥虫吃的不都是庄稼,庄稼即没毒,那喂出来的虫一定也是没有毒,所以那蟥虫肯定能吃。”
曹婷这番歪理,倒还真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
屋内又静了一小会儿。
“那便有劳曹姑娘帮忙了。”多久未开言的奕瞳,这才道出此一言。
曹婷闻之,似男人般拍了拍胸脯,咧嘴笑道:“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罗太师在心里重申了对此女人的评价。
罗畏见其那似大老爷的风范,再配其那花容花貌,简直无言以对。
曹盈还真晕了,两眼一番,仰头就倒,一半是被吓的,别一半是多日以来睡眠不足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