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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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最后一场比赛,比文采。哪位愿意上来出题?”老鸨看着台下沸腾起来,笑的花枝乱颤,“现在开始抢!人人可以出价,价高着便可上台出一道题!”
“啊!还要掏钱!”
“钱算什么?能博得美人儿一笑,才是真的值得!”
“就是,小钱!掏不起还来妓院,你当你来观光的?!”
“老婆,那个,屋里,那个”
“哈哈,屋里有个母夜叉?拿出男人的尊严啊!找女人算什么?”
“嗯。”
······
“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三千两!”
“三千五百两!”
“三千八百两!”
“四千两!”
“五千两!”
“没有更高得了吗?”老鸨喜滋滋的看着台下,5000两赚大了。
“呵,别忘记我说的分红!”韩绯若适时打击。
“咳咳,请上台出题。”老鸨高昂的情绪一下就变得沉郁。
“今晚,总共两题。”韩绯若看着老鸨道。
老鸨恨恨的瞪着她。
“哈哈!本少爷来给你们出题!”一个扇着扇子,不是为了扇风,而是为了耍酷的自恋男子走上台,忽略他走路的姿势,不得不说他还是有点帅的。
“请。”馨儿盈盈一拜。
“好好好,真是美人啊!出题啊!让我想想!”男子扇着扇子,作沉思状。
“假装什么啊!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考!”
“你要是会考,我们都是天才了!哈哈!”
众人起哄,男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一阵······
韩绯若目不转睛的看着,奇人啊!
“我怎么不会考?连个妓女我都考不过?”男子再次自恋的拨拨头发,“作诗好了!”
“敢问公子,作诗以何为题。”馨儿依旧笑着,没有显现出丝毫不耐烦。
“以······”男子环视一周,“就以妓女好了!”
台下哗然一片。
馨儿的脸色不好,一甩袖:“公子莫不是为难奴家。”
韩绯若感受着灼热的目光,浅笑不语。
“那你是不会作咯!”男子得意洋洋,“看吧!我就说我会考,这不是考住花魁了!”
众人默。
“哼,不作了!”馨儿真的生气了,又耍起小孩子脾气,她本不是妓女。现在让她作这种诗不仅为难她,她还觉得是一种侮辱!
韩绯若看着馨儿笑了,其实古代妓女很好,是思想开放的高材生。古代的妓女必须有一定的文化修养,受过专业训练,跳舞唱歌,吟诗作对,应酬礼仪都须谙熟,才具备做妓女的资格。换句话说,妓女就是一个女性知识分子群体,流传至现代有好多出自无名氏写的诗词,就是妓女写的。四川有一个女诗人叫薛涛,不仅外貌漂亮,而且才华出众,写了很多脍炙人口的诗,名震一时,就是个妓女,好多达官名流都慕名去拜访她,可她还拿老资格,不肯轻易接见,像元稹这样有地位有名望的大诗人去求见她都不见。
妓女是一专多能的,她们既是歌舞演员,又是三陪小姐,同时还是最会品诗的读者,经常陪伴着人们游山玩水,喝酒唱酬,好多名人的红颜知己不是自己的糟糠之妻,而是妓女。
和妓女相好,就是嫖妓,在古代是一种很平常,很时髦,很风雅的事情,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议论。只因为男子为尊,男子的思想便开放了许多,跟妓女相好就好像现代的泡妞。只是古代有才华的人只泡妓院的妞罢了。
“馨儿真的不作了吗?”韩绯若看着馨儿,“其实无所谓的。”
韩绯若的话是说那男的不过是没有文采,才会出这样一个题目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但是馨儿却听成了,你答不答都不我赢,所以你可以不答。
馨儿怒了,也不管什么害羞不害羞的就大声念道:“出舞两美人,飘摇若云仙。留欢不知疲,清晓方来旋。”
男子看着馨儿,突然面红耳赤的下了台。
“公子下台了,这裁判谁当呢?快上来吧!没人会嘲笑你的。”韩绯若添油加醋。
“哦,哦,你先作诗,作了我就在下面说谁作得好。”男子脸更红了。
韩绯若憋着笑,她真没想到,这个自恋男竟然这般羞涩。
“姑娘请吧!”馨儿脸色不佳。
台下的男子一部分色色的,一部分如那男子一般红着脸,有的还欲盖弥彰的用袖子、聊天或喝水掩饰。
“那小女子献丑了。”韩绯若看向远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首诗曾有人说是元稹写给他死去的老婆的。但韩绯若一直觉得这是元稹写给妓女的,后来也得到证实是写给妓女鸳鸳的。巫山云雨,本来就是指男女做爱,元稹也曾经写过三首怀念老婆的诗,但写的都是生活的艰辛和老婆的勤俭,不会赤裸裸的把性写进诗里的。
“好诗!”
“秒啊!”
“这意境······”
“想不到竟有如此才华!”
台下喧闹起来,馨儿的诗只是单纯的写性事,但韩绯若的诗不同,掺杂进了感情,一种别样的意境。
“······”那男子也呆住了,他以为这女子会作一首和馨儿一样的性事诗,但却出乎意料。即便他不懂诗,但是台下的叫好声不是空穴来风,“姑娘的诗比馨儿的诗好!”
“公子谬赞了。”韩绯若扬起水袖掩嘴笑着,明显是觉得那夸奖一点也不谬。
“哼。”馨儿很气愤,她都说出那种诗了,竟然还输了,不甘心!
“下一道题由哪位出?”老鸨回过神。
“五千两!”
“一万两!”
“三万两!”众人惊讶抬头望向门口,谁会为了妓女,出这么多钱?!八成是疯了!一万都太多了!
看到来人后,嫖客是震惊。
老鸨、馨儿是两眼突然放光,当然这两种光意义不同。
韩绯若只是四下看了看,又低下头。
某包厢的三人则是看着,对,只是看着,很平常的目光,一点也不惊讶。
因为那人对自己这个方向点了点头。
“黄金!”那人正是凌王爷——凌亦修。
众人皆惊,三万两就三万两吧,还黄金!
“那请王爷上台出题!”老鸨是个精明的人,看见凌亦修,立马热络的招呼。
“好,本王就来考考两位才女。”凌亦修跨步上台。
“王爷请。”馨儿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韩绯若静默的站在一旁,不动亦不说话。
凌亦修仅看了韩绯若一眼,便道:“本王出上联,你们对出下联,对不出的就算输,可好?”
“好。”馨儿笑着。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馨儿很快对上,挑衅的看着韩绯若。
韩绯若听到她对完,抬眼看着她,缓缓开口:“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好!再来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王爷对的可好?”
“对的不错。我对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世,诗才绝世。”韩绯若没让凌亦修回答,淡淡的说了句,便把自己对的句子念了出来。让馨儿恨的牙痒痒。
“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凌亦修出对
“我对二曲天音,乐乐乐师之心。”馨儿立马对上。
“七弦妙曲,乐乐乐府之音。”韩绯若从容应对。
就这样对了有一会儿,台下叫好声不绝于耳。
“移椅倚桐同观月。”凌亦修眼中亦有些惊讶。
“我对,我,我······”馨儿慌乱起来。
韩绯若看着馨儿,没有一丝紧张,亦没有一丝对馨儿慌乱的兴奋。
“我······”馨儿眼睛四处看,似乎在找寻着灵感。
韩绯若亦不刁难,静静的等着。
台下的人有些也想着这个对子该如何对,有些则是被馨儿的紧张而感染,总之鸦雀无声。
看了有一刻钟,凌亦修有些不耐烦,想要说什么。
韩绯若看见后立马出声,缓慢的念着:“等灯登阁各攻书。”
静默的妓院以下被引爆,喧哗讨论起来。
凌亦修也惊异的看着韩绯若,只有他知道,她早就想出了这个下联,只是等着馨儿。
“有了!嫂扫乱柴呼叔束。”馨儿的目光,从妓院门口移回,擦掉额上的汗珠,镇定的看着凌亦修。
韩绯若看向门口,了然。
“这样下去,得不到结果,不如让我们互相给对方出联。”韩绯若有些不耐,她不想一晚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在无谓的事情上,她迫不及待的想看重头戏!
“好!”凌亦修下台,往某包厢走去。
“谁先来?”韩绯若看着凌亦修下台,然后转身问馨儿。
“蒲叶桃叶葡萄叶,草本木本。”馨儿自知不如韩绯若,只有抢占先机。
“梅花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韩绯若笑笑,馨儿话音刚落便对上下联,她在抢时间,“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
“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卿卿暮暮朝朝。”馨儿亦很快的对上,“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韩绯若对上又出了一对,“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馨儿暗想在这样下去,万一出了像刚才一样的对不上的,就不好了,只有速战速决了,“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
韩绯若莞尔一笑,对:“淡水湾,苦农民,戴凉笠,弯酸腰,顶辣日,流咸汗,砍甜蔗,养妻教子育儿孙。”
“想要结束了吗?那你我各出一对,看看谁能对的工整且有意境。就让凌王爷决断谁胜谁负。”韩绯若看着馨儿。
馨儿自知再拖下去会影响自己的任务,但是又想与她一决胜负,便道:“好!”
“我这上联是: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馨儿念出上联。
“烟锁池塘柳。”韩绯若亦道出上联。
众人无语,这两对都极难,真是想一决胜负了。
“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韩绯若念出下联,这联都是原来背过的,印象深刻。
但是其余人就不这么认为了,都以为她是如此快就想出了下联。
馨儿则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她感到了这女子的可怕!这联她想了很久都不得下联,才在今天出给她,认为她不可能对出,可是现在看来,是她自作聪明!
“馨儿,我已经对出了。你还要多久?”韩绯若看着呆愣的馨儿,出声提醒。
“······”馨儿猛然回神,对,只要她对上了还是有机会赢!可是这对真的好难,对的工整已经很难,竟然还要有意境。馨儿又慌了神。
“还要等多久?”韩绯若依旧重复着问题。
“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对出的。一定,一定可以······”馨儿更加认真的想着。
韩绯若没再说话,刚才不过想让她不要太慌张,现在目的已经达到。
很长时间,馨儿都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努力的想着。
“能不能对出啊!”
“馨儿,不行就算了!”
······
众人开始不耐。
“呃,”馨儿抬头,“我想出来了。”
韩绯若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着,赞赏的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说出来。
“灯深村寺钟。”馨儿说出自己对出的下联。
“呵,很好。”韩绯若鼓掌。
“不,我输了。”馨儿苦笑,“我出的联,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下联,我以为能难住你。可是你马上就对出了下联。而我对出的这联莫说意境,根本就不工整。”
“你对的很好!其实,我出的联亦是绝对,‘烟锁池塘柳’偏旁含“金木水火土”五行,看似简单好对,其实很难。曾对‘炮镇海城楼’但只是工整罢了,意境相差甚远。‘桃燃锦江堤’,这一对法在“格律、意境、机关全契合”之上,更道出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但似乎并不真正对称。其他对出的,就更不工整了,所以这是无法对出的。”韩绯若道出事实。
“桃燃锦江堤!好对啊!我输了,我彻底的输了。心悦诚服,我很佩服你!”馨儿真诚的笑。
“谢谢,可以让我看重头戏了吧!”韩绯若说的很大声。
“可以了!早该开始了。”馨儿说着便向包厢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