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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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邵圣僖对垒没几分钟,余夏勤就没心思搭理人了,倒不全是因为看着这个胆敢忽悠自己的臭小子就来气,还因为她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经年不变的、严重的晕车晕机的毛病又发威了!
上飞机之前,坐的那几个小时高速行驶的汽车,余夏勤就已经有些身感不适了,但那会儿有一肚子的火气压着,又有跟邵圣僖算账时的思维活动、唇枪舌战能够勉强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就没晕得那么明显,现在,转战飞机上可是比坐汽车那会儿晕得更严重了,她正一步一步愈来愈深刻地感到自己快抗不住了——浑身冒冷汗、眩晕恶心的感觉自胃部直逼咽喉,她直觉自己随时可能要吐出来了啊!>_<
“你还好吗?”偷偷密切关注着余夏勤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的邵圣僖,自然很快就察觉了余夏勤的状态不对劲。他猜到她可能是晕机了,忙凑近了嘘寒问暖,一副急切关怀的口吻,“我跟空乘要点晕机药吧,刚才见你没发作,就没让你吃……”
“……不!没用……”余夏勤半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长话短说,怕保不准张口太久就无法自制地吐出来了。依照往常的经验,她知道自己一旦吐了就会间歇性的呕吐不止,直至下飞机。而且,这会儿才来吃晕机药也已经来不及了,她可不想弄脏了机上干净的座椅地毯,那太丢脸了!还是要个能装呕吐物的袋子比较靠谱,“给我……袋子!”
邵圣僖依言,忙不迭从前座的椅背兜里翻找出呕吐袋,打开来递给余夏勤:“给!”
“……”已经不敢轻易开口,哪怕只是道一声谢,慌忙接过袋子,紧紧攒在手里,余夏勤迫不及待地将大半个脸都给伸进了纸袋里,紧张等待呕吐的来临。不过,虽然有了袋子保洁的保险,她其实还是不希望吐出来的。因为,即便初呕吐完,身体会觉舒适很多,但接踵而至的则是相应必须付出的代价——接连呕吐的间隔,她必须反复地承受胃里的液体上涌的痛苦——这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吐出来为好!
然而,要做到不吐何其难啊!努力了二十多年,几乎尝遍了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偏方,余夏勤也没觉得自己抗晕的能力有了多大的长进!=_=
“我这里有风湿膏,我听说,把这个贴在双手的手腕内侧和肚脐上对止晕很管用的!要不然你贴了试试看?”邵圣僖很快地想出个“新招”,真从兜里掏出来怎么看也是早有预备的一袋子风湿膏药。
“谢谢!”有了呕吐袋做最坏的保障,余夏勤逐渐紧绷的神经得以稍微放松了一些,才又敢开口说话。但是,这贴膏药的法子,之于她这个资深晕车者,又何曾没有尝试过啊!基本是一点儿也不管用的。她朝邵圣僖摆了摆手,拒绝了贴膏药。不过,心里不由有些纳闷起来,邵圣僖怎会随身携带风湿膏药啊?听他话里的意思、看他此前开车时的表现,一点儿不像是晕车晕机的主,怎么会知道贴膏药预防晕车的偏方?
“要不然,拿热毛巾擦擦脸吧!再在额头上放一块凉的湿毛巾!我想这样会比较舒服一点!”邵圣僖颇有“一计不成、再献一计”的劲儿。说罢,也不等余夏勤同意与否,就径自叫了空乘帮忙准备毛巾。
从前乘车条件所限,这方法余夏勤倒没有试过,便遂了邵圣僖和空乘摆弄。
不多时,她额头上覆上了毛巾,身体仰躺在放低了的椅背上,肚子上盖着毛毯,闭目养神。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一切安排妥当了,邵圣僖不忘在余夏勤耳畔轻言细语地询问。
舒服是舒服了一些,不过,胃里还是一阵阵的难受啊,要不然怎么能号称是资深晕车者呢!=_=
余夏勤几乎习惯成自然地对自己这天生的倒霉催的死门感到绝望而重重叹了一口气,而刚刚改变了原先窝着腰压迫腹部的姿势,一阵阵泛起恶心的胃部所承受的外在条件得以短暂且急剧的调整,却意外的没有吐出来反而得以舒展了一些,她只希望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能够始终保持这份舒适感,遂又不敢轻举妄动了。
邵圣僖却单从这一声叹息里,敏锐感觉出余夏勤的状况并未好转,他担忧的心放不下,再又绞尽脑汁回忆此前特地精心研究过的治疗晕机的偏方:“要不然我给你按摩吧!”
“咦?!”余夏勤再次感到诧异了,倒不是意外于按摩这个偏方本身,而是意外于提出这个偏方的人。
“你好像很内行啊?有人也晕机吗?”她这么试探地问了一句,其实,言下之疑问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晕机的?反正她就莫名有这种直觉,邵圣僖的有备而来都是为了她!
不想,邵圣僖竟跟会读心术一般,正验证余夏勤所怀疑,幽幽道:“你以前就有这个毛病啊!”
“呃……”这话,还有这设法张罗了止晕的行为,若是放在从前,余夏勤就当他是又出“认知障碍”认错人了!但现在,这份显而易见的关怀,却令因为晕机精神不济的余夏勤此前一直坚信的两人压根就不认识的坚定立场忽地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动摇,就那么一霎那间的恍惚,她竟有种错觉,似乎很久以前的确有在哪里见过这个臭小子啊?难道……那一年,她还有忘记过什么吗?
“我们以前真的认识?”恍惚间,余夏勤真就脱口而出了这一句疑惑。
可是,这一次,邵圣僖张了张嘴,最后却是没有回话,只默默含笑以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