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洞房花烛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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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五位邵公子集体结婚的喜庆日子,不过,邵家并未安排通宵的节目,至少,在邵家宅邸是没有娱乐活动的,这么晚了,宾客们早就散了,连家里的帮佣、保镖们,因为忙活了一天,也差不多都回房休息了。
邵圣僖是不好意思再叫人跑一趟去把狗从后花园牵进房间里来的,更感觉自己一个新郎官,半夜三更的,不好好珍惜享受“值千金的春宵一刻”,却玩儿“歪门邪道”,为了讨好新娘子摸黑跑狗舍摆弄一条狗,重点是还得让狗进新房,这事儿若是让听房的人给知道了,再传出去,总是不妥的!然而,又不能不把狗给弄进屋来,否则,新娘子洞房花烛夜“离家出走”的消息传出去,事情可就闹大发了!
余夏勤给的时间有限,只能犹豫片刻,邵圣僖狠狠心,决意干脆就直截了当去攻克听房人这一关得了。遂接应下余夏勤下达的任务,他抓紧时间,到门口,打开房门……
果不其然,应了据邵圣僖事先派人打探的消息,被安排在新房外的听房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崔皓然。
门外,崔皓然正非常夸张地摆着一副贴着门板上偷听的姿势呢!
这一看就知道是在装模作样!怎么着邵家的房门隔音效果是一流的,这种原始的听法,能够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才有鬼!
邵圣僖怀疑好友要么只是碍于长辈的吩咐勉强做个偷听的样子,要么就是在对另有听房的高科技手段欲盖弥彰!不过现在,不是讨论听房不听房的时候,他把门打开来一条缝,迅速从门缝里溜出来,又随手把门给带上了,而后,拽着崔皓然的胳膊,风风火火往楼下三步并作两步地赶,直至到了楼下大厅里,才戳穿对方的伪装,直奔主题:“别装了!哥们儿有事拜托你帮忙!”
“怎么啦?没有准备套套?”崔浩然的应变能力可谓一流,这突然的变故全然没有令他现出跟不上思路的迟缓,反而,他直觉新郎官不留在房间里陪新娘,居然跑出来拉自己一个听房人“聊天”,这事儿着实稀奇啊!他开玩笑的心情登时更激昂了几分,“你也真是的,老婆才刚娶进门就什么都依着她,这以后还怎么降得住……”
“别开玩笑了!”邵圣僖可没心情听好友瞎扯,不过,还真是让皓然给说中了,对余夏勤,他是上赶着献殷勤都来不及呢,只可惜,余夏勤对他的态度冷淡如霜,害他满腔情意拥堵得无处抒发,哪里还有空余的空间存对她怠慢甚至是“降住”的心思啊,今晚能够留住余夏勤,他就阿弥陀佛了!“我上午让你帮忙看着的狗,赶紧给我弄这儿来!”
“狗?”挺无厘头的请求啊!机灵如崔皓然也不禁要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我说,圣僖,难不成你这老婆把狗看得比你还重啊!?”
“呃……”貌似的确是这样啊!余夏勤是把狗看得很重呢!
被好友一语提醒,邵圣僖心里顿时有点被打击到了,很不是滋味啊!三番四次跑宠物医院的那几天,看余夏勤对待流浪狗的那份耐心、爱心,他就窥出端倪了,然而,从前余夏勤似乎也是喜欢狗的,可是他没发觉她爱狗到了这种程度啊!现在,居然连“新婚之夜”都要不顾大局、不惜代价地把狗安顿在婚房里的吗?“唉……”
“哈哈……”听到好友的叹气声,崔皓然反而幸灾乐祸偷偷打起了闷笑。实在是,号称“小超人”的邵圣僖居然也会有叹气的时候,这可是难得一见呢!看样子,新嫁来的邵夫人功力不凡啊!也正好方便了像他崔皓然这种被“小超人”的耀眼光芒反衬得暗淡得太久了的“农奴翻身把歌唱一唱”——天上掉馅饼的敲诈机会,以条件相要挟那是必须的。
当然,心存调侃之意,崔皓然不会单刀直入地索要好处,而是故作正经,端着架子,皱着眉头,一脸为难地絮絮叨叨、磨磨蹭蹭:“唉呀,圣僖兄,这个事情很难办啊!你知道的,你妈、你外婆、你小姨专程拜托我来听你的房,还千叮咛万嘱咐我不能打瞌睡,不能中途离开,否则会不吉利的!你说我要是擅离职守,这个,这个……”
“说吧!你想要什么?”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朋友,相互了解程度之深,邵圣僖哪里听不出来崔皓然是在跟自己讲条件,他是没时间跟这闲人耗,余夏勤还在楼上等着呢。
“把你手头上掌握的数据,透露给我!”这是崔皓然打蛇上棍出的牌。
“行啊!”邵圣僖答应得那叫一个爽快,不过,随之附赠了一件小赠品,“皓然兄,你真是太够朋友了!那我就顺便再把你在外面包舞/女争台子的事,跟崔伯父透露一下!你看怎么样?”
“别啊!”本来还挺意外“小超人”居然不假思索就肯透露商业机密,再一听这后头的附加值所在,崔皓然不干了,脑子里的警钟更是霎时大作起来——果然做人不能留把柄啊!尤其不能留在“小超人”手里!
他再不改口,就是自寻死路了:“圣僖,那事儿要是让我家老头子知道了,还不挑断我的手筋、脚筋啊!哈哈哈,刚刚的条件不算,我跟你开玩笑的!”
“是吧!开玩笑啊……”轻易就卸掉了好友“坐地起价”的气焰,邵圣僖却还能笑脸盈盈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他还不知道崔皓然,“那你说说看,不开玩笑的条件是什么?”
“你那艘限量版游艇,这个夏天归我玩!”
“OK!成交!”
……
十多分钟后,抢过崔皓然手里的狗绳,邵圣僖只来得及向他道一声谢,再顾不得过问听房/事宜,就迫不及待地重复之前下楼时的匆忙,三步并作两步牵着狗直奔楼上房间。
见到阿富汗安然无恙,余夏勤为它担忧了一整天的心绪才得以安宁。立刻蹲下身来,抱住一见到自己就激动得又叫又跳的阿富汗,怜爱十足地摸了又摸狗狗的脖颈,以抚慰它离开主人十多个小时的受惊情绪。
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这样的“人狗一家亲”的画面,邵圣僖看在眼里,却是直感到自己何其悲哀、何其郁闷啊!因为,再次验证了崔皓然的论断,自狗狗进房之后,余夏勤的注意力就专注只在跟狗亲热,那场面真好像是跟亲儿子失散多年久别重逢一般,对他这个大活人却是压根看都没有看一眼的。唉,他果然是连一只狗都比不上的啊!=_=
邵圣僖很受伤,却来不及顾影自怜,余夏勤安抚了狗狗到一边呆着后,一言不发走到婚床边,动手搬起床上的被子来。
她这是干什么?邵圣僖不解,赶紧儿上前询问,他是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余夏勤会跟自己同床共枕的:“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余夏勤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冷淡态度,手上动作不停地忙活着,言简意赅,“我睡浴室,你睡床!”
“呃……”睡浴室?这是什么情况?邵圣僖因这突兀的安排,脑子有一瞬的短路,等明白过来余夏勤是在防范自己,一时也无话可说。
余夏勤不理他如何反应,自顾自地快速折叠好被子,再叫上阿富汗,一块儿进了浴室。
这是趁着邵圣僖下楼牵狗的空挡,她谨慎思量后,寻得的唯一可令她冒险留下来过夜的权宜之地。她亦实地考察过了,浴室的面积足够宽敞、洁净且干燥,那个庞大的、四周镶嵌着金灿灿的花卉浮雕的、精致得逼人的浴缸,铺上被子,是足够她一个平民老百姓舒服地睡上一晚的!
临反锁浴室门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警告邵圣僖:“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的狗会对你不客气的!”
“呃……”再添上这番警告的“轰炸”,邵圣僖只能是更加的手足无措。但,即便知道余夏勤多半不会接受,他还是不能不发扬绅士风度的:“还是你睡床吧!我睡浴室!”
“哦?!”这个人不恼火自己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而自请睡浴室?余夏勤多少有点意外。不过,她的防范戒备心理已经被刚才邵圣僖无心地“偷袭”敲醒,是断不会再疏忽大意同意对方无论出发点是好是坏的建议的,只回了一声“不必”,便要关门。
“喂,等一下!”邵圣僖在这最后的关头,突地把人叫住。
余夏勤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高度警觉,她可不想重蹈此前“末了栽跟头”的覆辙,立刻暗自用力把住门,气势强盛问道:“还有什么事?”
“那个……”被余夏勤这基本上就是在“防狼”的架势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邵圣僖本来挺正常的需求,说出来都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我……还没洗澡!”
“呃……”也是啊!怎么把这常识给忘了呢?余夏勤为自己惊弓之鸟的表现多少有些尴尬,但又不愿“长他志气灭自己威风”,一时恼羞,遂继续释放强硬的气焰,一副自己才是房主的架势,催促对方以掩饰:“你动作快点!困死了!”
“好的!”邵圣僖的要求很低,能得到余夏勤非冷漠刻板的对待,即便她现在的口气依然不怎么好,但至少证明她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了,他心里登时就美滋滋的,甘之如饴地答应着,乖乖遵照命令“动作很快点”地往浴室走。
“对了!”余夏勤自然得从浴室出来,目送邵圣僖进去,突然想到一些事:她也是还没有洗澡呢!还有一脸的浓妆,得赶紧洗掉!好在早有预料,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备好了洁面品在包里,“我的包包呢?”
“应该是在衣柜里!”上午的时候,邵圣僖就有吩咐帮佣妥善保管余夏勤的物品。
“慢着!”提到衣柜,余夏勤又想起来还有一事尚待追究,“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衣服尺寸的?”
“哦,那个啊!我是学服装设计的啊!”看余夏勤白天穿的礼服尺寸都很合身,邵圣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那些礼服的尺寸,都是他凭目测所得,不是前几天的目测,而是几年前的目测!余夏勤所不知道的是,在接触服装设计的大学四年里,他所设计的每个系列服饰,总有一套,其尺寸是源自他对她六年前的印象估测而来。若非与余夏勤重逢得太迟,时间太仓促了,他是会为她亲自设计制作婚礼礼服的。然而,时过境迁,余夏勤即便依然保持着当年的身材、外貌,却独独忘了他……他告诉她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唉……”邵圣僖又止不住为自己的悲催境遇暗自伤感起来,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是很想向余夏勤邀功一下的:“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呃……”完全是因为邵圣僖邀功的口气太明显了,余夏勤才诧异地瞟他一眼,排除他对自己做过隐/私调查的嫌疑后,她对他的专业素养问题,可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没事了,你赶紧洗澡!”
说没被余夏勤再又冷淡下去的态度打击到是假的。一腔黯然神伤压抑之下,邵圣僖忍不住指给余夏勤自己四年劳动成果的所在,他始终无法相信此余夏勤非彼余夏勤或者余夏勤是真的把他给忘了,他希冀余夏勤能从中察觉领悟点什么:“你的换洗衣服也在衣柜里!”
“哦,知道了!”辜负了邵圣僖的期待,余夏勤可一点儿没注意到他受了委屈还假装坚强的悲壮神情,她早转移注意力在寻思如何散下自己头上复杂的盘发,只随口回复对方,“你赶紧的!我要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邵圣僖真想赌气不说话了,可是到底忍不住要关心她,“明天周末,你也要上班?”
“那当然了,宠物医院周末最忙!”
“那今天,耽误你工作了,不好意思啊!”
“千万别这么说,要不然,我还怎么好意思向你收钱啊!”
“呃……”就不能不提钱吗!=_=
“行了!赶紧进去!”
“是是!马上就好!”
等邵圣僖快步跑着进了浴室,余夏勤按他指示,打开位于房间一侧的衣柜。
映入眼帘的,不是属于余夏勤一贯认知中的衣柜,这对她一个寻常小老百姓而言,已经不能说是个衣柜了。空间大得几乎比她租住的房子的面积还要宽敞一些,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一溜一溜的衣服、鞋子、配饰、包包的数量,简直赶得上一家服装店的规模了。各种各样的款式、面料、颜色甚至各个季节、场合的衣服一应俱全,看得人眼花缭乱!
那面料之考究、做工之精细……即便是外行,余夏勤也知它们价值不菲!这该是怎么样的物质富裕程度,才能够拥有如此大型的衣柜、如此数量众多的衣物?余夏勤难以想象,也不想去想象!她自认心性修为不够,看多了这些奢侈品,只会令自己徒增羡慕、自卑、不平的。只匆匆拿上自己的包包,她就关了衣柜门。
邵圣僖还真是动作很迅速就洗完了澡,甚至不敢耗费时间把头发吹干,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发觉余夏勤在看自己,他立马有些紧张,不自觉便立正站好,那模样,像极了等待长官发号施令的士兵。
而实际上,余夏勤只不过是很随意地瞟他一眼,确定他无需再使用浴室而已。
稍后,余夏勤自己也进了浴室。约莫半个钟头过去,她才好不容易冲洗干净了脸上的浓妆艳抹,顺便把澡给洗了,换上自己早上出门时穿的衣服,从浴室出来,搬上被子牵了狗,复又回到浴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