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婚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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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名不以爱情为人生主旋律的、崇尚自由独立的、欲终其一生致力于追求一种没有情感羁绊的洒脱人生境界的女性,余夏勤不认为现代社会对婚姻有多大的需求。抛却婚姻制度自身在道德、伦理乃至法律上的约束力日显苍白不说,只就当代人的婚姻越来越“短命”成一种流行快餐,其儿戏之嫌疑便可见一斑。故而,在余夏勤眼里,庆祝一段婚姻开始的婚礼,最多不过就是一个烧钱的仪式,无关紧要!这也是她能够接受受雇于“认知障碍男”,假扮一天他的新娘的实质原因所在。至于签下一纸合同,则完全是出于依靠法律手段进行自我保护,以防被对方反咬成骗婚的女骗子的考虑。
以余夏勤的社会经验、阅历以及警惕性,能估测、防范到的就是这些了。
历经人生中最莫名其妙的一天,时至晚上九点,城市霓虹灯与月色星光交相辉映,乖乖宠物医院终于打烊了。
余夏勤如往常一样,动作迅速地打扫好工作间,换下工作服,再站到厅中央呼唤不知道缩到哪个角落里睡觉去了的阿富汗。
阿富汗的听力灵敏,又因被“禁足”医院一整天终于得以迎来“解放时刻”而兴奋非常,闻主人的呼声,倏地就从藏身的黑暗柜台后面跳到了余夏勤面前。它欢快地扬起前腿,上蹿下跳,嘴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声,尾巴摇得赛过风车转的速度。
余夏勤给狗狗套上牵引绳,一人一狗跟老张医生兼店长打过招呼后,出了店门,一如平日的速度,不急不缓走在夜色里。
因为租住的房子离宠物医院比较近,故而,这步行上下班也成了余夏勤工作日里固定的遛狗时段。也幸好乖乖宠物医院上下班的时间跟朝九晚六的普通上班族的时间错开,所以,余夏勤上下班的时候,路上的行人比较少,指责阿富汗长得凶还出来吓人的人也少。
阿富汗是非常享受被遛的时光的,不仅步履悠闲,也如众狗狗一样,喜好在路边固定直立的物体下闻嗅,并且为了充分达到“享受”之目的,它每经一处都必作停留。
恰逢近来B城该路段的绿化工程开展得如火如荼,路边新增树木不少,余夏勤如此被阿富汗“牵着”走走停停,甚觉自己像推了一台吸尘器在走。不过还好,阿富汗是非常遵守时间规则的,即便在途径的每一处固定直立的物体诸如树木、电杆下都要嗅上一番,九点四十分,一人一狗仍然准点进了家门。
为此,余夏勤一直怀疑阿富汗有堪比时钟更精准的掐算时间的天赋,每一次都恰好用四十分钟走完全程,这在身为人类的她都是很难把握的,当然,这也成为她上班路上遛狗却从来没有迟到过的原因所在。
话题说回九点四十分,余夏勤拿钥匙开门,进家,松开阿富汗的牵引绳,换鞋,喝水,坐下休息。
将将花掉五分钟的时间,到九点四十五分,跟阿富汗有得一拼的,同样准时的余夏勤身在老家的父母就打来了电话。
每周四晚上九点四十五分,余爸或者余妈都会准点致电给独自在B城打工的余夏勤,其中时间的选择是暗藏玄机的。
在研究、分析、揣摩了不下十次的通话内容之后,余夏勤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即:敦促多结交朋友!是交男朋友!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在一番嘘寒问暖之后,老调又开始重弹。余妈的话,不外乎是:“……周末放假了别闷在屋里,也跟朋友、同事出去玩玩啊!多认识些男孩子,差不多点的就交往试试看……狗千好万好它陪不了你一世……生病了谁来照顾你?灯泡坏了谁给你换……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吧!你条件又不是很好,不要太高傲!太挑剔了……你再不嫁人连你外婆家的邻居都该说闲话了!别人还以为你有病嫁不出去呢……你弟弟妹妹们的小孩都快上幼儿园了!你表姐只比你大两岁,孩子都快小学毕业了!你爸每次去喝战友家儿女的喜酒,被人问起你,都觉得脸上无光¥#@&*……”
以上还仅仅只是类似于开会时某领导发言的第一点,余夏勤早烦透了这样的老生常谈,无奈自己数年前就声明过的独立自由思想,无数次被父母乃至弟妹亲朋一致屏蔽,她也只能学乖了,玩世不恭回复诸如:“嗯,听到了!我明白!男人始终是不如狗的……不对,是狗始终是比不得男人的!只有男人能与我同寿!只有男人能照顾病人!只有男人会换灯泡!我条件恶劣得人神共愤还敢挑肥拣瘦简直是天理不容!所以,为了尽快避免成为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饭后的谈资,为了避免广大慈善人士因为担心我的身心不健康而寝食难安,明天,我就是打劫也要打劫个只要是男的的人交往试试看,争取后天领证,没钱就别摆酒了,大后天您就等着抱孙子吧……”然后,在电话那头还来不及数落前,以最经典的方式收尾,手机远离嘴巴,“喂!喂?喂……妈,我这儿信号不好,下次再说吧,没什么事,先挂了啊!”>_<
“唉~~”挂断电话,余夏勤仰天长叹五秒,感叹自己的心胸是越来越狭窄了!竟然因为不明白人类一代代活下来,怎么就清一色地茫然沦为种族繁衍的过程,而拒绝承担人类种族延续的重任!这实在太可耻了……
五秒钟之后,这“忧”人类不小心因自己而灭绝的心思收回,该干嘛继续干嘛。
因为中午没有午休,故余夏勤决定取消上网消遣的时间,洗洗刷刷,备好阿富汗的夜宵,回房睡觉。
不想,刚爬上床开了夜灯,又有电话进来,是“认知障碍男”的号码。
这不是余夏勤有心存了对方的手机号,也不是她对数字的记忆力超强,而是此号码实在太……恶俗!8字一串!
“什么事?”虽然已经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但好歹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讲究人人平等,余夏勤不认为自己需要改变对雇主的态度。
“给我你的E-mail地址,”电话那头,邵圣僖倒没计较什么,“我把我家的相关资料发给你,你抽空看一下吧,后天婚礼可千万别穿帮就行了!”
“哦?”余夏勤点头,心里头道这小子还真是考虑周全得不像是在进行什么不法犯罪活动啊,再者,光一个邮箱地址,量他也折腾不出什么大浪来,遂将地址告之。
“婚礼地点定在海湾希尔顿酒店,我后天早上来接你!”电话那头又说。
“哦!”余夏勤是真纯粹只当自己要去演戏的,故对方说什么,她就附和什么。直到那头自觉无趣识相地挂了电话,她才猛然醒过神来,一拍脑门:“乖乖!希尔顿酒店?!这小子不会真要弄个严肃正式的婚礼吧?”
有此意识,余夏勤无所谓的心态才终于冉冉升起一丝紧张的情绪。
但这样的紧张情绪,经一夜睡眠后,即被忘得荡然无存!
余夏勤不是喜欢想太多还自己给自己施加压力的人,更自幼潜修用理智打压被突发状况扰乱正常生活的情况发生之本领,故而,次日,她继续本着沉静的心思,遛狗上下班,顺便,一不小心连上网查收邮件这档子事都被有条不紊的生活状态给排挤出大脑皮层的褶皱。
也就是说,余夏勤次日一觉醒来,一个疏忽大意,就把在她看来研究雇主家的基本情况这类无关紧要的事儿给抛到了九霄云外。=_=
直到一天过去后,周六的早上六点,余夏勤蜷在被窝里睡得昏天黑地时,被早起的阿富汗踩到了手。
待脑子稍微清醒了,她察觉床头的手机正“哇啦哇啦”引吭高歌。这才终于又记起了“认知障碍男”前天晚上打来的电话中说过的“后天早上接人”的事儿,赶紧地接电话:“喂!”
“我在你家楼下。”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倒是不急。
但余夏勤活了这许多年最不愿意的就是等人或者被等,所以,她顷刻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从睡梦中清醒,像是被打了鸡血,精神振奋地一骨碌从床上跳起,边换睡衣边回电话:“再等我十分钟!”
也不等对方回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在余夏勤所租住的房子所属小区门口的保安室,令这么早还在值班的胖保安大跌眼镜的画面出现了。
西装革履开保时捷跑车的年轻男人要接的美女竟然是……每天领着一只看上去非常凶恶但实际并不凶恶的狼狗招摇过市的、看样子已经不是年轻小妹妹但却从不见化妆的打扮十分简单朴素的女人以及她的狼狗。
……
接了余夏勤和那日在宠物店里两度轰赶自己的狗上了车,邵圣僖一直忍着不过问为什么要带狗的事,直到车子驶上滨海大道,余夏勤突然从随身带的一个巨大的帆布包里取出来一件……犬马甲。
邵圣僖惊愕了!因为,这不是普通的犬马甲,而是……他没有想过,外表像警犬的狗,竟然真的是条警犬?!
待余夏勤将书有“警犬”二字的马甲套在狗身上后,邵圣僖忍不住问道:“你难道是……警察?”
我还卧底呢!余夏勤在心里不屑一顾地翻个白眼,但表面上却是故作深沉,道:“你一开始没有反对狗上车,这说明你有办法让我的狗进入酒店!当然,我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呃……是吧!”除了点头承认自己的确是能想办法让狗进酒店,邵圣僖不知道还能就这个问题说点什么,即便,他一开始没有反对狗上车,完全不是出于余夏勤所以为的考虑。=_=唉,事实很明显地摆在眼前啊,即便有了法律作保障,余夏勤对他仍然没能完全地卸下防备之心。
这一点,说到底,邵圣僖心里其实还是可以理解的。站在余夏勤的立场看问题,他知道,不管余夏勤是真因为某种原因而忘记了从前的事,还是因为气他六年前的欺骗而故意假装不认识了,真正深究起两人的关系来,她都是对自己的真实底细不甚了解的!谈闪婚,怎么说也是唐突的!何况,说实话,当初父母下令让兄弟几个七天之内务必定下女人结婚以圆爷爷心愿时,他自己也是甚觉荒唐、难以接受的。一来,连大学都还没有正式毕业,就要结束自由的单身生活,他实在很不甘心啊;二来,他又不像哥哥们,至少有一两个相熟的储备女友!叫他随随便便找个女人结婚,可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没有想到,就这个七日挑妻的限定,居然能够让自己奇迹般地与“失踪”六年的余夏勤重逢,邵圣僖是欣喜若狂,只差没去庙里烧香感谢佛祖了!或许,一开始,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对方就是余夏勤时,他还只是被她像极了余夏勤的容貌、气场所吸引,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结婚人选,这就干脆厚着脸皮,采取依据对方职务内容套近乎的恶俗的泡妞伎俩,孤注一掷将目标锁定在一个于万千人群里不经意间留意到的有着余夏勤的影子的女子……而当得知了她的真实姓名,她其实就是余夏勤时,一切的动机,就不再是单纯为了老爷子,而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将来!那一刻,他在心里暗自发誓,绝对不会再撒手错过余夏勤!死缠烂打也罢、拿钱砸人也罢,总之,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牢牢把人绑在身边!
言归正传,光是余夏勤能够理解并接受自己近乎荒诞无稽的签约新娘的请求,而不是直接将自己扭送派出所,邵圣僖就心怀着十二分的感激。
“谢谢你今天能如约来参加婚礼!”他很真诚地向余夏勤道谢,同时也试图缓和一下由余夏勤单方面制造出来的严肃气氛,毕竟不论真假,今天都是大喜的日子,面无表情不好。
“感谢就不必了,别忘了我拿了你的佣金!而且,话不要说得太早,没准我下一秒就违约了!”余夏勤实事求是兼实话实说。
“违约要赔偿十倍的违约金!”邵圣僖急忙提醒,都快到酒店了,他可不想出啥岔子。
“我说没准!”余夏勤强词夺理,实际上,她是疏忽了合同上的违约责任。赶紧心算了一下违约赔偿,果然数目惊人。心道违约是不可轻易而为之的了,立刻作若无其事状调整视线,看窗外车水马龙。
这个时候,时间还不到七点,但路上的车辆包括路边的行人却是意外地拥挤。按理说,这里并非市中心交通繁忙路段,也不是沟通周边城市的交通枢纽,这一大清早的,没有理由冒出如此多的车和人来,故余夏勤越看越迷惑了。
如果说是因为周末,广大市民朋友抛弃睡懒觉的陋习,或开车或跑步出来观海、晨练;青年学生们成群结队蜂拥至海边夏令营,倒也说得过去,可她就是怎么看怎么感觉大家像极了要去镇上赶集的人群。
正想笑自己见识浅陋时,突听前座开车的“认知障碍男”说了一句:“来了不少人啊!”
这话分明是知道点什么!余夏勤主观上虽不想多跟对方交谈,嘴上却脱口问出了一句:“这是要去干什么?”
“当然是去酒店观礼!”邵圣僖为终于打开交谈的新局面而松了一口气,他以为余夏勤突然的沉默,是因为他突兀提赔钱的问题而心生不悦或者干脆怀疑他有图谋违约金之嫌。
余夏勤哪里想到“认知障碍男”还这么在意自己的言行情绪,只认定对方的话明显是在糊弄自己!试想谁会早上七点不到就跑到酒店观礼?就算希尔顿酒店一天能承办千桌婚宴,需要早去做准备的傧相也不至于这么多吧?当然,她也不是特别清楚除了希尔顿,海湾周遭具体还有多少家酒店,故懒得再费唇舌瞎操心。
此举直接导致邵圣僖又不幸陷入新一轮的独自尴尬。好在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车子离希尔顿更近了,坐在车里已经能够看到酒店高楼顶层的一角。
与汹涌的车流对应的,不知道酒店周遭的停车位会不会也都紧俏非常?余夏勤突然心生好奇,莫非她今日能有幸见识一下传说中通往酒店的秘密通道?
答案是肯定的。但,由于通道的秘密性质,导致了它的隐蔽以及多处光线昏暗,而坐在后座的余夏勤又有在暗光下稍稍路盲的毛病,故当车子七拐八拐顺利抵达地下停车场时,她几乎完全搞不清东南西北了。也因此,她放松下来的神经又重新绷紧起来,揪紧阿富汗的牵引绳,机警地跳下车。
不知道是沾了“认知障碍男”的面子,还是阿富汗身着的“警犬”马甲真起了作用,余夏勤牵着阿富汗一路走来竟无人盘查,就这么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富丽堂皇的酒店内部。
然,奇怪的是,酒店富丽堂皇归富丽堂皇,余夏勤并没有看到一件与婚礼相关的诸如红地毯、鲜花、红绸之类的喜庆物品,更别提事先抵达的傧相之类的人物,这或许是因为没有走正门的缘故吧?
她如是安慰自己,却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地盯住前方引路“认知障碍男”的脑袋。
虽然对方听任一只酒店不允许出入的动物进入,但不能排除其为惑敌之策的嫌疑,故,她时刻准备着,只要“认知障碍男”有一丝不对劲之举,她就命令阿富汗攻击。这正是她明知酒店不会让阿富汗进入却仍然带阿富汗随行的原因。这年头,哪里不广为流传酒店是个是非之地啊?!
铺着厚厚地毯的酒店走廊里很安静,当然,还没达到几天前通往特护病房的那条走廊那般静得像有贞子同类不定期出没的程度,两人一狗还是会遇上几个训练有素、礼仪周到的酒店员工的,除此之外,一个闲杂人等也无,直至进入酒店安排的……新娘化妆间?
余夏勤有理由怀疑这仅仅是块掩人耳目的牌子,但推门进去,还真的是化妆间。
不大不小布置高雅恰到好处的空间,门的一侧,整齐站立着三个年纪不一但服装发型统一的女子。
她们稍微低垂的视线最先接触到的应该是地上的“警犬”,似乎都惊了一跳,但还不至于叫出声,反而嘴里整齐说出来的话是:“邵先生,余小姐!早!”
“早!”邵圣僖礼貌地朝各位点头致意。
气氛的突然缓和,令余夏勤紧绷的脑神经来不及作出恰当反应而不由自主地陷入短暂的混乱。她没有回应三位的问候,目光条件反射地打量起房间里的物品。光是从三个人身边的道具看,她猜测她们是:化妆师、发型师、服装师?
余夏勤猜对了,而且,因为时间很紧,邵圣僖向三人(实际上是四人)交代了一句“拜托你们了”,就匆匆出了房间。
经由这句提醒,余夏勤终于回味过来自己的职责所在,乖乖由三位专业人士簇拥到梳妆台前。
……
……
N分钟过去后,余夏勤成功被打造成新娘的模样。
邵圣僖仿佛算准了时间,再次推门进来,看到端坐在梳妆台前,白纱素裹、清丽高洁犹如一束百合的女子,不由呆住,好半天才在对方的侧目下回过神来,尴尬道:“你化完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余夏勤已经不屑于看镜子里的自己了,因为她也有种不认识了的感觉,也不给化妆师面子,直接回道:“这不叫化妆,叫乔装,明白吗?”
“哦……”邵圣僖傻傻地点头,不知怎么了,完全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看了又看。
余夏勤懒得理他,转身去取自己那个大大的帆布包,目光无意间扫到投射在镜子里的画面,没有关紧的房门外,一个女人正在走廊上打电话。
不知怎么的,觉得女人看上去非常眼熟,余夏勤诧异之下,干脆抬起头来盯着门外看:“咦,那个女人怎么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邵圣僖跟着回头看一眼,知道女人是谁,便解说道:“啊,那是刘佳仪呀!”
“刘佳仪?”余夏勤低头想一想,一时没个头绪,“这名字挺耳熟的。”
她没留意到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房间内三位专业人士的表情。邵圣僖也是愣了一下,方了悟过来,示意三位先出去,关上门,才道:“刘佳仪听你这么说一定会被气死的!”
“怎么说?”余夏勤第一秒还在茫然不解,之后脑子里就跟极夜突遭了极昼,豁然清明——最近被娱乐新闻炒熟了的那个要嫁入豪门的女星不是刘佳仪又是谁?那家豪门不是姓邵又是姓什么?
一瞬间,之前对“认知障碍男”的所有怀疑、不信任甚至因要时刻保持警惕而衍生的紧张情绪均化作了惊愕、难以置信!这次简直如同突然遭了雷劈,余夏勤鼓圆了眼睛,瞪着面前一派镇定的“认知障碍男”,问:“你姓邵?”
“是!”邵圣僖不明所以,但是光听余夏勤问话的口气,他以为她又有哪里不满意了。
余夏勤得到肯定的答复,只觉自己两眼发黑随时可能晕倒,却还不得不继续向对方确认:“你家有五兄弟?”
“嗯!”邵圣僖的回答还是肯定的。
“你爷爷患重病?”余夏勤又问。
“嗯!”邵圣僖点头,这不是已经去医院探过病了吗?
“你爷爷叫邵为国,你爸叫邵智诚,你奶奶是清末某显贵的直系后人,你妈是N年前的环球小姐?”余夏勤的语气已接近咬牙切齿。
“不错嘛,前天给的资料,你都记熟了。”邵圣僖仍没啥发觉,还以为余夏勤在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做最后的复习。
“什么资料?”余夏勤觉得自己离疯了只差一根弦,“邵……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呃……我叫邵圣僖!”这个问题问的,实在让邵圣僖心里有点郁闷啊!不过,联想到自己六年前用的“肖海”的假名,他是该郑重向余夏勤介绍一下自己的真实名字的。=_=
当然,除此之外,邵圣僖心里也不得不燃起一丝担忧啊——婚礼即将开始了,未来老婆居然还没记住未来老公的名字,这好像有点糟糕啊!
而更糟糕的是,“未来老婆”突然发飙了:“邵圣僖你是不是耍我?”
“啊?”邵圣僖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震懵了。
余夏勤觉得自己已经疯了,难怪在医院里对“认知障碍男”家的长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原来啊!!>_<“你让我假扮你的新娘?你让我跟刘佳仪同场举行婚……不对!那些观礼的人是不是有记者啊?你们邵氏五兄弟同时举办婚礼,百分百会成各大媒体网站头版头条的?!”
“嗯!”邵圣僖紧张地点头。他先前还道余夏勤不像其他的女孩子,即便知晓了他的真实出身背景,也对他不理不睬的,甚至抱有十足的戒心,哪里想到余夏勤之前居然压根不知道他是谁的!现在一切“真相大白”,看这阵势,她不会是要反悔了吧?
余夏勤是很想反悔的,可偏偏她又是个极重信用之人,即便现在为自己做足了防范仍旧被“骗”、不重视八卦新闻以致惹上大麻烦而又悔又恨、又急又怒,却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想到现在唯一可以补救的方法就只有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婚礼主角中有她余夏勤:“快!把那几个女生给我叫进来,我要补妆!”
……